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北平之花”唐鳳儀雖然在《邪不壓正》裡篇幅不多,卻是影片灰色基調裡的一抹亮色。

無法想象她的飾演者許晴已經49歲了,無論顏值,還是撩騷時那股寸寸的勁兒,不但直接撫慰了我的前列腺,更是刷新了姜文電影“紅玫瑰”的高級程度——誰說徐娘半老,就不能以性感的身段再度成為大家的夢中情人?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大多數人對許晴的風騷勁兒,粗淺又帶著偏見的停留在預告片裡床上的驚鴻一瞥:她妖嬈的趴在病床上,貼身的旗袍勾勒出她臀部曼妙的曲線,就在你的雙眼不捨得離開她蜜桃一般的臀形時,她突然回眸,莞爾一笑,挑逗的吐出一句:“說幹就幹,Come on。”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好像真實的許晴就該是唐鳳儀這樣的女子:天真嫵媚,又任性的恃靚行兇。

但是許晴卻直截了當的說,她完全不是唐鳳儀這樣的女人。可能你也無法相信,就連床上這段風情演繹,都是姜文現場教的。甚至於,她曾放話,如果不是姜文做導演,她可能不會接這個角色。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許晴生活中的坐姿

是的,許晴從不接她內心不相信的角色。最後能應下來,除了和姜文二十年的交情,還因為鳳儀既有舊時女子的風情,又有大丈夫視死如歸的風骨——她在城門上毫無眷戀的一躍,演繹了什麼是“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這讓她覺得這個角色有那麼點兒意思。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北平淪陷後,唐鳳儀毫無眷戀的從城牆縱身一躍

靈與肉

曾經有記者問姜文,為什麼你的每部作品裡都有兩個女性形象:一個像牆上的一抹蚊子血,一個像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姜文撓頭說:“我不知道,反正我沒拍過一對一的。”

作為摩羯座直男的姜文,當然不會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眼中女性就只有這兩類:一靈、一肉涇渭分明,且互不越雷池半步。

只是不同於其他導演,象徵慾望的角色,不是為票房賣肉,就是帶著優越感的俯視。姜文是發自內心喜歡仰視女人,他從第一部戲開始,就把女人當神來拍。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許晴定妝照

許晴說,她接受這個角色,除了交情,剩下的就是姜文骨子裡的那份尊重,“他(姜文)的尊重和愛是在裡面的,他沒有褻瀆。”

他確實把“紅玫瑰”都拍成了神:陳沖、寧靜、劉嘉玲、孔維、舒淇,以及這次的許晴,無論戲份多少,每一幀都讓人唇齒留香。

都知道姜文的電影,無非說得是一些江湖權謀之事。然而記性再好的人,多年後也不可能把劇情記得那麼清,而不可侵犯的白玫瑰,縱然遺世美好,底色也是暗沉,怎麼也不能與被撩撥心絃,血脈噴張的那抹紅色相比:

比如,身穿緊身泳衣的豐腴寧靜,從泳池上來時那無邪的一笑;披著溼漉漉的頭髮,永遠胸前少扣兩顆釦子的陳沖,吃力擠著毛巾,嬌嗔抱怨怎麼還是擰不幹的曖昧表情;還有許晴那條在風中搖動的紅色蕾絲內褲,雖然人不在鏡頭裡,但餘香繚繞。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許晴和姜文有一種莫名緣分,她從“白玫瑰”到此刻的“紅玫瑰”,從“靈”到“肉”,隱隱中都有姜文的身影。

愛與恨

許晴和姜文雖然都是北京長大,都是大院兒童,但是兩個人生活軌跡相差甚遠。

“小公主”許晴年少軌跡概括起來就是“銜玉而生,備受寵愛”,而“糙男孩”姜文則是“親媽不愛,聰明頑劣”。但往往這樣,很容易相互吸引,特別是處在相似拐點的時候。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少女時期的許晴

在名利場上,他們兩人的起點很相似。

姜文比許晴年長6歲,在許晴連電影學院是啥都不知道的時候,24歲剛畢業的他,已經憑藉《芙蓉鎮》和《紅高粱》一炮走紅。等許晴開始憑藉電影《邊走邊唱》和《狂》在演藝圈站穩腳跟,又因為《皇城根兒》和《東邊日出西邊雨》人氣高漲時,姜文已經邁向了演而優則導的道路。

兩人第一次有交集是1994年,中國電視金鷹獎。

當年鄭曉龍導演,姜文、王姬主演的《北京人在紐約》所向披靡,按照現在的話說,那就是一個“爆款”,它把那一年大部分電視劇都摁在地上摩擦,許晴和前男友王志文的《東邊日出西邊雨》也不例外。那年金鷹節,許晴只獲得了一個提名,視後則被王姬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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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日出西邊雨》

看起來,一個名利場得意,一個失意,好像沒什麼關係,但翻翻倆人各自的情史,他們在那個時間點格外相似:

1994年,許晴的男友王志文突然不知何故離開北京,定居上海,許晴自此立誓,再也不與圈中人戀愛;同年,為姜文處女作《陽光燦爛的日子》鋪路投錢的劉曉慶,終抵不過流言蜚語,親手結束了長達8年的姐弟戀。

1995年,這倆個同病相連的人,在周曉文的《秦頌》劇組開始了第一次合作。倆人在戲裡演了一對父女——秦始皇和她的女兒的櫟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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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頌》片場裡的姜文和許晴

許晴第一次大尺度的表演,就是獻給了這部電影,當時“豔福不淺”的是葛優。有意思的是時隔20年,許晴第二次在熒幕上表演了大尺度的激情戲,和她演對戲的是葛優的好朋友、也是她前男友的前女友的老公馮小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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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晴和馮小剛的《老炮兒》

所以,京圈有時候真的很封閉,肥水也是不流外人田。

《秦頌》裡的櫟陽公主和《邪不壓正》裡的唐鳳儀頗有相似之處,都是敢愛敢恨,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甚至不惜以死抗爭。

這種類似的角色,許晴在《秦頌》之前也有過幾個,比如《東邊日出西邊雨》中的肖南,而極致是《背叛》裡的夏英傑。許晴一直覺得夏英傑是和自己最像的角色,特別是對愛情態度,不顧一切,但也從不低聲下氣。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許晴和巍子的《背叛》

如果劇本里的唐鳳儀最後痴戀塵世,即使被羞辱,被掌摑也不還手,卑微的要朱潛龍給一個大老婆的名分;或者苦苦哀求李天然,可以不要他的心,只要他的人……我想,即使抬出二十個姜文都勸不動她演。

畢竟,骨子裡有的東西姜文可以挖掘、調教,甚至現學現賣,比如性感嫵媚。沒有的、不信的東西,怎麼教?怎麼演?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再說回《秦頌》這部大投資的戲,還沒全國範圍上映,就被禁播。據說那位投資老闆,拍戲前還是開著奔馳、帶著保鏢,春風得意的來參加開機儀式。兩年後,此人去參加姜文《有話好好說》發佈會時,便淪落到打著出租車趕場子的窘境了。而當時的導演周曉文也很懊惱,之後心灰意冷的轉戰去拍電視劇。

不過姜文和許晴倒是沒有和這片子一損俱損,他們事業上一如往常,在此片之後各自迎來新的戀情。許晴甚至一度為此淡出影視圈三年,專心戀愛,空閒之餘抽空拍了一套以“情”為主題的寫真;而姜文則遇到了他第一任老婆,法國人桑德琳·舍妮維。

本心仗義

2005年,姜文和許晴因《大清風雲》再次結緣。

當時的姜文雖進入一線大導演的行列,但是由於《鬼子來了》違規參加戛納電影節,而被禁止5年再導戲,他只能迴歸演員的老本行。

作為演員的他,真的不太好弄。那些年,坊間對他的評價依舊是“霸氣”“傲氣”,甚至喜歡“很有想法的改戲”。

在《大清風雲》裡,姜文繼續發揚自己一貫的鐵腕作風:由於對角色和電視劇的理解不同,他“逼”得製片方權衡再三,換走了導演張婉婷。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大清風雲》

消息一出,當時的娛樂圈都炸了,要知道張婉婷論資歷和知名度並不亞於姜文。1998年讓姜文拿下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的《宋家王朝》,就是張婉婷執導的。而當時“大牌”姜文嫌戲份太少,還要給其他人做配,一直不肯接。張婉婷前後談了五次,甚至搬出了馬龍·白蘭度《教父》的例子才說服了姜文。

張婉婷多年後曾耐人尋味的評價姜文,“我很喜歡找有自己想法的演員,因為這說明他有聰明才智。姜文自己也是導演出身,所以他也懂得最後做決定的一定是導演,他還是會尊重導演的。”

不知道是為了挽尊,還是真愛姜文。

相反投緣的,就會像許晴和姜文,合作得格外開心,“姜文的性格像孩子,別跟他較真就是了。我們平常是很好的朋友,他經常會像老大哥一樣照顧我”,許晴說。

也許是碰到老熟人,許晴覺得自己的“魂兒”又回來了,完全換了一個人。也可能是這部戲突然打通了許晴的任督二脈。

要知道在《大清風雲》以前,許晴拒絕所有歷史劇,拒絕一切複雜走心的角色,專演一門心思談戀愛的女孩。除此以外,許晴還有許多“不演”:妓女不演、潑婦不演、小人不演,甚至北京胡同裡跟鄰居吵架的厲害媳婦也不演。

所以還是要感謝有姜文的《大清風雲》,否則,我們根本看不到許晴版的頭牌顧香蘭,乃至於之後的交際花唐鳳儀。

在《大清風雲》後,許晴和姜文的關係,也鐵到“只要是他導的戲,不管什麼角色,都可以隨叫隨到”。

這種口氣,像不像《邪不壓在》裡,唐鳳儀一聽李天然有仇,脫口而出:“誰,跟姐說” ;像不像《老炮兒》裡的話匣子,一聽六爺有難,錢、房契、人全部傾囊而出。

許晴在這些段落的表演,並沒有太多演,因為分明就是她本尊,只是戲裡對得是所愛之人,戲外對得是親朋好友。

她在圈子裡的俠道柔腸也是出了名,比如因為好友陳道明的邀約,她頂著外界認為她“太漂亮”的壓力,應下了《沙家浜》裡阿慶嫂一角;《老炮兒》劇組缺跑車,她二話沒說,轉身就把自家的車拿給劇組用,據說特地還把黑色車噴成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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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家浜》

許晴曾說對自己影響最大的導演是凌子峰,而老爺子常說的“表演是小技巧,做人是大技巧”,一度讓許晴奉為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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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風、許晴和尤勇在《狂》的拍攝現場

什麼是大技巧,你可以理解為步步為營的算計,也可以理解為高階版的奇淫巧技,但從這麼多年許晴的身體力行看,她信奉的應該是“大道至簡,歸於本心”。

回頭看,這一路圈子裡和她投緣的人,不論咖位有多大,脾氣有多怪,再或者秉性有多不同,但是有一點是相似的,就是和她一樣,有一份藏於本心的仗義——看姜文之於牢獄的劉曉慶,陳道明之於家宴中的苗苗,胡歌之於恩人蔡藝儂……

再看她結緣的角色,也無一例外。可能作為演員這是一件憾事,畢竟世人的標準是,什麼都能演才牛逼。

好在,許晴不太不吃這一套,她知行合一的實踐了“做你自己,因為別人都有人做了”。

流水男神

今年36歲的彭于晏,一張眉清目秀的少男臉,自帶一身緊實的腱子肉。在《邪不壓正》裡,他赤身裸體乖乖就範的躺在比她年長13歲的許晴懷裡,任她上下其手,任她將刻著自己名字的章蓋滿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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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許晴羨煞眾人。

要知道,多少姑娘的懷春之夢,就是能與這位少年纏綿床褥。然而,世上女子萬千種,唯有許晴,才壓得住場子,擋得住求而不得姑娘們眼裡噴火的嫉妒。

這並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和《大清風雲》裡演她小叔子的李光潔的新片《刀背藏身》即將就要上映,這一次他們演一對夫妻。(注意,李光潔今年3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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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背藏身》

終於這銀幕上不再只能看到,鐵打的張嘉譯叔叔,流水和小自己十四、五歲的白百何、李念、王曉晨們演情侶。

感謝姜文,這位御姐控,送上了大美人許晴。我們終於可以看到姐姐們,大大方方的和小鮮肉談談戀愛,調調情,而不像之前那樣扭捏掙扎。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邪不壓正》是許晴和姜文第三次合作,這一次的驚喜是,姜文把22年裡,他觀察到的許美人骨子裡的妖嬈、嬌嗔、灑脫、嫵媚一一釋放出來。用許晴的話說:“我覺得身體裡的小魔鬼都被調動出來了”

王爾德說:“如果你沒有其他的東西來讓人對你保持興趣,那美麗也只有5分鐘的事。”

美麗5分鐘,其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關掉濾鏡的網紅們,你可能連她們一分鐘的直播都看不下去。

而許晴就能在沒有鎂光燈、沒有後期P圖的《如夢之夢》裡,8小時直面觀眾挑剔的眼光。其實,你是挑不出刺的,她身材穠纖合度,表情無論憂愁、鄙夷或者大笑,都能顧盼生輝,許晴這兩個字,在舞臺上就是尤物的代名詞。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如夢之夢》

和她合作的男神如流水:陳道明、陳寶國、濮存晰,王志文、姜文,李亞鵬、陳建斌、靳東、佟大為、黃磊,再到最近的彭于晏、李光潔。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敗給了後退的髮際線和發福的肚腩,唯有許晴還是90年代女神的模樣,她將“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整整保持了28年。更令同行生氣的是,她不愛鍛鍊,毫不忌口,但是她的肉可以如此懂事的不受地球引力影響。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許晴吃奶茶和鹽酥雞

如果你是姜文,除了許晴,和她同時代的女星,也真挑不出第二個能演唐鳳儀的了。

當然,許晴不僅僅只有美,她對戲能夠直視陳道明的眼睛而不怵,“我才不會怕他的眼神呢”; 也完全不頭疼陳建斌片場大改戲,反而覺得這很刺激……對比一下,同是30歲的戀愛戲,小花們的表演完全被她碾壓。只是,美人太美,標籤太多,人們總會嫉妒的選擇忽視她的天賦和實力。

下一次,我不太希望大眾的關注點還是她不老容顏。能保持最好,順其自然的老去也無妨。就像月有盈虧花有開謝,肉體衰老並不可怕,也不代表什麼,一味強調“不衰”,反倒彰顯了內心的不安和焦躁。

許晴:情死於無趣,愛生於無懼

願下次再見許晴,依舊還是那個乍見心歡,久處仍怦然的生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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