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她:“以后搬到我家跟我住,不许接近其他男人!”

“等我班了,有工资了,我存钱还你!”她答道,才不要占他的便宜。

“你不是还要给你妈妈给吗?”他说。

“反正不用你管,我会还给你是了!”她倔强地答道。

“要还钱,是吧?”他起身走到她面前,问道,她点头。

“我也不要你拿钞票给我,有个简单的方法,以肉抵债!”他揽住她的腰,“跟我住一个月,不用还钱了,怎么样?”

“去死!”

“你都是我的人了,难道还想着逃走吗?”他的眼神直逼着她,说道。

“谁说的?我都说了不要你负责了,我不会缠着你的——”她争辩道。

“你这么潇洒?”他的嘴角微微向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是呢,我不想做个负心汉!”

“你——”

“那好,缩短时间,一个星期,怎么样?跟我住一个星期,不用还钱给我!”他说。

“一分钟也不可能!”

“那好啊,现在连本带利还我,总共——”他想了下,说,“二十万!”

“夏雨辰,你土匪啊!你抢劫是不是?”她盯着他,大吼道。

“是你欠我的,我说多少多少。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还钱,要么陪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他说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回答,只能听我的!现在开始,一、二——”

“夏雨辰,你给我——”她伸手去堵他的嘴,手指却被他含住。

都说十指连心,此时,她只觉得全身痒无,用力去拔出自己的手指,他把“三”说了出来。

“好了,时间到!你,跟我住一个星期,这期间,所有的行动都要听我的,要是不听话,我二十万继续往加!”他说。

“你这个——”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可是他得意起来。

“那成交了!首先,去把这身衣服换掉,把那件t恤穿,里面嘛,”他打量她一番,“还是穿着。我什么时候让你脱了,你脱,明白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她依旧不承认。

“想要赖账吗?好啊,那你走吧。只要你走了,我去你们学校的公告栏里贴一个通告,说你方晓悠欠别人二十万,不得已只好卖身还债——”他说着,试探着她的反应。

“夏雨辰,你要敢这么做,我杀了你!”她狠狠地盯着他,威胁道。

“不信试试看喽!”他说着,放开她,坐回到沙发继续喝茶,也不看她。

她站在那里,气得捏紧了双拳,真想去揍他一顿。那愤怒眼神,要是可以杀人的话,夏雨辰早死了十万次了。

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这种无赖!好你个夏雨辰,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她闭眼,长长的呼吸一下,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

“没有但是!”他盯着她,“现在只有我向你提要求,你不能提!好了,赶紧去给我换掉,我喜欢看你穿着t恤!”

平生第一次,方晓悠感觉自己受到了耻大辱。实在忍不住了,冲到他面前,抓起沙发靠垫开始砸他,他抬起胳膊挡着。

“你竟然敢打我?”等她停下手,他大叫道。

“我咬死你!”她愤愤地说完,气呼呼地离去。

她的这句话,却让他倒在沙发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生活越来越有趣了!他心想。

午的时候,两个人出去吃了午饭,是他经常去的馄炖店。

可是,下午的时候,方晓悠接到了孟曜的电话,说是晚一起出去吃晚饭。她也不好问是不是还有别人,神情有些尴尬。当时,夏雨辰正好在她身边坐着翻,虽然听不清内容,却听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他也很不高兴。听方晓悠的口气,好像是个很熟悉的人。当方晓悠犹豫之时,他突然把电话夺过来按掉了。

“你神经病啊!给我拿来!”她扑到他身开始抢,可是,他把手举得高高的,根本不让她够到。

“你这个人还懂不懂礼貌?凭什么挂我的电话?”她一边抢着一边说。

“我想你是不是忘记早约定过什么了。”他把手机攥在手,说道,“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这样,所以,你不能。”

“你无理取闹!”她怒道。

“说,这个男的,干嘛的?他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他质问道。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她也生气了,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定是孟曜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她急了,用力去掰他的手,却掰不开。

“你给我,要不然我咬了!”她威胁道。

他根本不相信她会真的那么做,也不理她,任由手机的音乐声响着。

见他这样,她真的低头冲着他的手腕咬去。她也担心咬的太重留下牙印,也不好意思,轻轻的咬了,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啊,你还真的咬啊?”他的反应有些夸张,松开了手。

她知道根本没那么疼的,只是他过激了而已,不过,她还是得意洋洋地抢回来手机,跑到阳台那边去接。

跟孟曜解释说刚刚手机没电什么的,孟曜这才放心了。说到晚的事,方晓悠还没说出口,夏雨辰从身后抱着她,然后低头吻她的肩。

这个变态,怎么这样子?她在心里骂他,强忍着险些破喉而出的呻吟声。

见她这样忍,他转移了战场。

“呃——”她竟然发出了这样一声,不光是把她自己吓到了,孟曜那边清楚地听到后也怪了,夏雨辰却得意起来。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他吻得太激烈,她害怕自己再发出那种声音。显然,这不是夏雨辰要的结果,他不让她这样子,抓住了这只不乖的手,继续着自己的破坏活动。

不行,这样子继续下去,那边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方晓悠担心孟曜以为她在做什么,便赶紧对电话那头说“师兄,我这边信号不好,等会给你打过去啊!”然后赶紧挂断了电话。

“你,你干嘛?放,放开我!”她在他的怀里扭动着,想要挣脱,话语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有力,听起来甚至有种欲拒还迎的意思。

夏雨辰才不理会她的要求,继续着自己的行为。

“你放手,啊——”她突然大声叫了出来,这一声让她赶紧咬住了嘴唇。

“叫出来!”他命令道,翻转了她的身体,俯首吻了她的唇。

他的吻让她透不过气,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

她好讨厌这样,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可是,随着吻的深入,她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两只脚好似踩在云朵面,没有真实感。

不想放开她,好想再继续,继续真实地拥有她,可是——

他突然松开了她,不怀好意地对她笑道:“你的嘴巴最好和你的身体一样诚实,否则,我可不会饶了你,记住了?”

“你——”她的气息还未喘匀,伸手打他,却被他抓住了。

“不许和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亲近,明白没有?”他说完,走到沙发那边坐着继续看。

真是有毛病!她心想,赶紧又给孟曜把电话打了过去。

其实,孟曜从刚刚方晓悠那几个音符当听出来不对劲了,毕竟是过来人,那是什么声音,他很清楚。可是,让他不解的是,方晓悠什么时候和人交往的?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发出那种声音,尽管他不止一次在梦想象过这样的情景,想象过她会是怎样的神态,可是,在现实,他并不想这样听到这声音。因此,那一刻,他只觉得一阵呆滞,好像自己整个人被水泥浇铸了一样,无法动弹,无法思考。

等到方晓悠第二次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响了好久,孟曜都没听见。方晓悠还在那边怪,孟曜是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会没有交往的对象呢?那么出色的女生。孟曜想着,不禁苦笑了,这才听见铃声,接了起来。

果然,方晓悠拒绝了和他的见面,孟曜当然是很失望的。若是没有听到那一声,他还会找借口请她,可是现在,他没有,只说“那改日吧”。

他抱住她:“以后搬到我家跟我住,不许接近其他男人!”

挂断了电话,孟曜躺在床闭眼。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几个问题,她什么时候和别的男人有了交往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们难道已经——

迷迷糊糊,他似乎看到了她面带羞涩的笑容朝着自己走来。再也无法抑制强烈的渴望,将她压在身下狂吻,抚摸着她的身体。她的皮肤好柔软,她的身体好似没有骨头一般,那样的感觉真是美到了极点。

这情形,不止一次在他的梦里出现,可是,他永远都不知道她动情之时的神态,不知道她的声音。直到今天——

突然,他从梦惊醒,大汗淋漓地坐起身。

甚至其他时间,他都是把她当做幻想的对象来自我安慰的。最夸张的是,有时候他和妻子做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方晓悠,这样才会让他尽兴。

是不是离婚了,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她了呢?孟曜这么想着,他知道,方晓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虽然他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男女之情,不过,他相信,有这么多年的基础,只要他努力,还是可以把她追到手的。因为,方晓悠是个很念旧的人,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对她这么多年的帮助,她是很清楚的。所以,现在,他需要的是机会。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新年到来前,他应该到了美国。那么,必须在这之前把她劝动,让她跟着自己走。首先第一步,是和妻子离婚!

再也不能拖下去了,他才不在乎方晓悠和那个神秘男人到了哪一步,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得到她!

此时的方晓悠,正“奉命”在他房子附近的菜市场里买晚用的菜。从今天开始,她被迫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一个星期,而这个星期,他要求她负责家里的所有家务,包括给他煮饭。她没有办法,因为他威胁她了。唉,现在遇到这种状况,只有自认倒霉。

现在和他同居,总是让她感觉怪怪的。因为,她认为同居是恋人才会做的事,她和他,算是吗?虽然险些发生了关系,虽然亲吻过很多次,甚至还裸袒相见,但是,不管是她还是他,从来都没有向对方表白过,没有透露过任何心迹。她知道自己对他有感觉,偶尔也觉得他是喜欢她的,可是,这一切,都好像是她的幻觉一样,根本无法相信。

她说要去给自己买睡衣,他不同意,让她在家穿他的衣服。可是,那样怎么可以——

“你怕什么,这里又没人来。我已经打电话告诉我妈,下周我住在这边,也让刘阿姨不要过来帮忙打扫了。不会有人看见你的。”他说。

“别人不来,难道我穿成那样丢人吗?”她说道。

“丢什么人?我喜欢。”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很明显不愿意和她再说下去。

去买菜之前,她先去了小区门外的超市,把睡衣拿在手,却又放下了。她知道,要是自己买了拿回去,看他那样子,说不定直接给她扔了。算了,浪费钱。

方晓悠出去买菜的时候,姚静打电话来了,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问他是不是在家里之类的,他只是应付过去了。姚静不知道他这个房子的地址,虽然想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和方晓悠在一起,却还是忍住没有过去。

“我还有事,你要没什么问题的话,挂了。”他说。

姚静想问他,方晓悠在不在,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得挂断了电话。

现在,有关他和方晓悠的事,都只是姚静的怀疑。姚静既想要证实自己的怀疑,却又担心这一切都是事实。如果是事实的话,她该怎么面对?夏雨辰现在既然隐瞒着他和方晓悠的事,那是有不愿说出来的原因。也许,他只是和方晓悠玩一玩。要是她姚静把他们的关系戳穿了,搞不好还给他们两个人帮了忙,让夏雨辰有理由和方晓悠继续发展下去,甚至走到结婚的地步。那样一来,姚静可什么都捞不到了。何况,周去那个做副省长的堂伯家里,堂伯还当着她的面夸奖夏雨辰,说徐省长很器重他,将来必定是大有前途的。因为知道她和夏雨辰的事,堂伯还特意嘱咐她,好好和夏雨辰相处。

看来,不光是夏家,姚家里里外外也都开始将他们的婚事放到议事日程了。

爱他吗?还是爱吧。而他呢?这些年下来,似乎真的不再把心放在她的身了。怎么办?低声下气地去求他?才不!姚静有她的办法,她很清楚夏雨辰的婚事不由他自己决定,而是他那个庞大的家族。只要让他的家族做出了选择,夏雨辰只有接受的份。至于爱情嘛,姚静已经不再期盼了,她不是方晓悠那种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知道爱情和家庭的区别,知道维护家庭稳固的基础,而她也坚信,只要和夏雨辰结了婚,两个人还是可以回到过去那甜蜜时光的。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开始行动。博得别人好感,这对于姚静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至于方晓悠嘛,看夏家长辈那么喜欢的,将来少不了来往,还是不要把敌意表现出来,像好嫂子对待小姑子那样好。

从这一天开始,姚静正式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活而战斗了!

到了晚,因为要早起班,他很早的洗澡床了。可是,方晓悠坐立不安,他要她和自己一起睡,是在同一张床。她担心昨晚那样的事再次发生,始终待在浴室里不出去,期待他睡着。

夏雨辰坐在床看,看了好几次时间,迟迟不见她回来,知道她一定是在拖延时间了。想一想昨晚的事,他也是有些心跳加速。既渴望,又害怕,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所以,虽然想去叫她,好几次都走到浴室门口,他还是没有走进去,返回卧室睡了。

她在浴室不知待了多久,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他竟然睡着了。她安心地关了灯,躺在了他的身边,却是和他有五十公分以的距离。

月光洒了进来,她侧过脸看着他,良久之后,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靠近他。

她的手,轻轻地覆他的脸庞,丈量着他的五官。

其实,他是那种长相清秀的男生,现在这样看起来,竟然会让她不可自抑的动心。可是,也许是因为经常绷着个脸的缘故,他给她的印象是那种很清冷、高不可攀、不可靠近,让她感觉冷冰冰的。唉,这又是何必呢?他又不是那种人,干嘛给人那种印象呢?

她仔细注视着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呼吸让他的脸痒痒的。

他一直在装睡,可是现在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醒过来。或许继续睡着会较好吧,看看这丫头还要做什么。

方晓悠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见他这样深深睡着,便大着胆子把手贴到了他的脸,甚至戳戳他的脸颊,感叹他的皮肤真好,内心嫉妒的要死。

因为是侧着身子的,她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跌落在他的身。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失误,殊不知是他故意的。

也许是被她捉弄的时间太久,他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趁着转身的工夫将她拉在自己的身。

“啊——”她大叫一声,“你,你,你怎么醒了?”

两个人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公分,现在不光是可以清楚看见彼此眼的自己,甚至可以将彼此的呼吸交换。

还没等他回答,她便赶紧撑起身体准备逃离,却被他揽住不能动弹了。

“没想到你这家伙这么会**啊!昨晚观察我的下面,今晚转移到面了。”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说方晓悠啊,既然你对我这么好,不如给你一个机会体验一下,如何?”

“体验?”她不明白他指的什么,脑袋被他按下去,唇舌被他俘获。

——这个色狂,知道没想好事!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手伸到背后去推开他的,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下面。

他的吻让她再度迷失,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他的**。

“时间还长着呢,小心引火身!”他喘着气松开她的唇,声音因为**而有些沙哑。

她红着脸点头,他便从她的身下去了,去了洗手间。

真是好险啊!她转过身。

他抱住她:“以后搬到我家跟我住,不许接近其他男人!”

他说的对,时间还很长,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还是逃吧!问题是,往哪儿逃呢?

这一夜,她是真的不敢睡了,闭眼静静地等着他睡着,才小心地钻出被窝,抱早放在地的薄毯,轻轻走出卧室。

在月光的指引下,她安全地躺在了客厅的沙发。

这下好了,她满意地闭眼,一觉睡到大天亮。

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人,他睡得特别安稳,早晨闹钟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有醒过来。一转身,手往旁边的枕头摸去——

竟然没人?!

他一下子坐起身,四处张望,卧室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趁着半夜溜走了吧?

好啊,方晓悠,竟然敢跟我来这套,看我不收拾死你!

他气坏了,拿起手机给她打了过去。

咦,怎么回事?声音好像是在屋子里?

他走出卧室,循着手机铃声而去——

看到沙发睡着的人,他那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去,按掉了电话。

她平躺在沙发,一条胳膊还垂在半空。

这家伙,原来是怕——

他没有说话,回去洗漱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她睡得太熟了,或许是他动作很轻,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等醒来的时候,家里她一个人,茶几放着一张便条:冰箱里有吃的,你要不想吃,去院子里小吃店买。

看着他的字,她笑了,哼着歌去洗漱。

十点多,夏雨辰打电话来,说午回不来,让她自己解决午饭,晚准备好晚饭等他。

打完电话,他觉得心里甜甜的,虽然过去时常给家里也打类似的电话,可是,感觉完全不同。只要想一想,现在有个人在他的屋子里等着他,心是暖暖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不是自己被那个家伙的傻瓜病毒给感染了?

虽然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枯燥,可是他的心情似乎要好很多。

方晓悠在家里无聊地,然后看着时间准备晚饭,这样的生活是第一天经历,却感觉很熟悉。

晚他七点多到家的,看着她做的菜摆在餐桌,却是面无表情。

“还有汤,我去看看好了没,你去洗手吧!”她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她的身系着他的围裙,头发绑起来挽了个结,有几缕还垂了下来,看着很有妻子的味道。

妻子?不对,他想象的妻子是这样的吗?妻子,会是她吗?他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地走去换衣洗手了。

坐在餐桌前,他望着眼前的饭菜,筷子拿在手却没动。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有两下子的,不管味道怎么样,起码样式挺让人有胃口的。他想。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她问。

他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每一个菜都夹了一筷子,然后细细地尝起来,那架势,完全是美食家的模样。

“呃,这个菜,醋味有点重。这个,盐太少了,没味道。还有——”他又像个评论家一样,把每一道菜都点评了一遍,不过,他说的全都是缺点,优点一条都没有提。

她的双眼直直盯着他,握着筷子的右手越来越用力,甚至连牙都咬了起来。

“呃,汤的味道嘛,呃,还算是凑活。只不过,我不喜欢吃冬瓜,以后不要做了。”他说道。

“啪”的一声,他惊讶地望着她,原来是她把筷子拍在了桌面。

“你还有完没完?”她大声说道,“人家辛苦辛苦做了两个小时,你尝了那么几口,提这么多意见!”

“嗳,我说你,难道不允许别人对你提出意见吗?难道你做的是完美无缺的?”他也毫不相让。

“即便是不完美,你起码也要考虑到我的辛苦吧!你那些意见,能不能等到吃完饭再说?况且,是你让我做的,你以为我喜欢给你做吗?”她接着说道。

“废话真多!”他说完,好像不再和她争执,开始正式吃饭。

谁知,他刚把筷子伸到一盘菜,那菜从他的手底下消失了。他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又换了目标,可是,她又把他的新目标拿走了。

“你到底要干嘛?”他知道她是在为他刚才的行为生气,却不愿低头。

“你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吗?那别吃了!”她答道,拿余光瞥着他。

他看起来也生气了,阴着个脸。

哼,想让我对你低声下气,做梦!她心想,把菜扒到碗里,优哉游哉地吃着。

看着她这样子,他觉得很好笑,心笑着,脸却依旧是阴沉着。

这死丫头,越来越猖狂了!要是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不得骑到我头来?他这么想着。

“方晓悠,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他的筷子在碗里的米饭滑动着,偶尔瞥她一眼。

“你让我给你做饭,我做了,还要怎样?”她反问道。

他淡淡一笑,说道:“看来,我们应该白纸黑字写下来才好。我说过,你要服从我的一切要求,当然包括不能违背我的意志。我刚刚提了些意见,你这样凶,请问方晓悠同学,你是不是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语言和态度呢?我想,你长这么大岁数,读了那么多年,什么叫无条件的服从,你不会不明白吧?”

脸的皮肤紧绷着,双手也捏成拳,她愤愤地盯着他。

“我要喝汤,给我呈一碗。”他的语气依旧那样傲慢。

她紧紧捏着双拳,恨不得给他扔过去,低下头盯着桌面,闭眼深呼吸。

好了,不和他生气,和他这种没的人生气,只会让自己不舒服。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她这么劝着自己,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倒是把他给吓住了。

“你要汤,是吧?”她站起身给他舀了一碗,然后放在他面前,“好了,喝吧!”

她坐在自己的位子,若无其事地吃饭。

可是——

“我今天很累,胳膊抬不起来,你过来喂我!”他说。

他这句话,险些让她被饭菜噎住,抬起眼盯着他,他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死夏雨辰,真是使唤人了瘾。好啊,我让你好好尝尝使唤人的后果!

她这么想着,又对他微微一笑,坐到他旁边的椅子,拿过碗,舀了一勺汤。

“张嘴!”她说,他瞥了她一眼,张开嘴巴。

汤还冒着热气,她也没有吹,直接把勺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啊——”他咳嗽起来,她却是淡定地坐着,只不过是在笑。

“死丫头,你想烫死我?”他擦着嘴角溢出来的汤汁,说道。

“没有啊,我只是严格遵守你的命令,有错吗?”她还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说。

可是,他分明从她的脸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胆子倒是挺大的!死丫头,看看谁厉害!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心说道。

“要不要继续?”她问。

“当然要了。只不过,”他的半身靠近她,一条胳膊支在桌,抵着自己的下巴,“我担心你又故意烫我,所以呢,我要你用嘴巴喂我!怎么样?”

她的手抖了下,盯着他,眼尽是他满怀报复的笑意。

死夏雨辰,得寸进尺!

“没听见吗?我要你用嘴巴喂我!”见她没反应,他又强调了一遍。

“那样不好吧!多脏啊!”她尴尬地笑着,说道。

“不会啊!不是多点你的口水吗?我又不是没吃过,我不介意!”他还真是赖了。

“不止呢!”她努力搜寻着借口,“这汤呢,我整整煲了一个半小时,要是我给你喂,那营养不是全都被我吸收了吗?”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又说。

她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最喜欢了,真是成感满满啊!

“快点,等不及了!”他催促道。

她看看他,看看碗,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可是,她是不愿做那种事。

“啊——”她大叫一声,自己竟然被他一把拉起来,坐在他的腿了。

“你干嘛?放开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她想要挣开,却被他卡住了,根本逃不掉。

“这样子不是更好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腾出手把呈着汤的碗接过来递给她。

神啊,哪位天使快来把这个不要脸的夏雨辰教训一顿啊!

她在心呼喊着,不得已喝了一口汤,然后转过身,犹豫着凑近他。

他轻轻将她的脑袋推向自己,她睁着眼,将自己的唇靠近他的。

似乎是等了很久一样,未待她的唇贴来,他主动贴她的。

担心汤汁流出去,她只得轻轻松开唇,让口的汤缓缓流入他的口。

这个过程很慢,好像持续了很久。好不容易等自己的嘴巴空了,她红着脸准备离开,他的舌却趁机钻进了她的口,与她的纠缠起来。

知道他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得任由他这样。

她的动作还是那样的生涩,可他喜欢她这样,喜欢她在自己的主导下这样沉迷。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她。

他抱住她:“以后搬到我家跟我住,不许接近其他男人!”

两人喘着气望着对方,她想问他“是不是不用再喂了”,可是又怕他赖,便别过脸望着他处。

他好想让她再这样喂自己,可是担心一发不可收拾,担心会瘾,还是算了吧!

于是,他很是不舍得松开箍在她腰间的手,说道:“饭菜都凉了,我们吃饭吧!”

她以为自己幻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喜欢给我喂?要不,我们继续?”见她这样,他便说。

“哦,不不,我们吃饭吃饭。”她立刻从他腿起来,那速度之快,几乎是弹起来的,立即冲到了他对面她的椅子坐下。

她再也不敢看他,方才两个人那暧昧的场景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说实话,刚刚和他接吻的时候,她竟然有感觉了,身体有些发热。好害怕这样,她才不要和他做什么。可是,那种晕乎乎的感觉,还是很妙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想,要不然会被他笑话死的!

她这么想着,飞快地吃着饭。

他的速度却不像她那样,依旧是慢悠悠的,完全不是吃饭,倒像是在欣赏一样。

她的手艺很一般,公正的来说,菜吃到嘴巴里,有时候甚至有种怪怪的味道。也许是因为习惯问题吧!不过,他现在倒是喜欢她的味道了。对于新鲜事物,总是要尝试一下嘛!

“嗳,你什么时候开始班?”他突然问道。

她一直低着头吃饭,听到他问话,抬起头看着他,过了一分钟才说“等学校的派遣证发下来才能去报到”。

“你们那个单位会解决你们的住宿问题吗?”他又问。

“哦,我听说是有职工宿舍的,在马路对面的家属院里面。

“一人一间吗?你有没有去看过?”他问。

“听说是两人间,那边是市区,寸土寸金的,哪里会有单人间?”她答道,继续吃饭。

“那你要住过去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住啊?听说一个月的房租才几十块,水电费都很便宜的,这些加起来,一个月才扣一百多,多划算!而且,离单位也近,班也方便!”她说。

“跟陌生人住,不觉得很不方便吗?”

她看了他一眼,心想,现在和你住,难道你不是陌生人吗?

“没事,学校里集体宿舍住习惯了,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学校里,还是四个人住一间呢。现在两个人,已经算是**的待遇了。”她说道。

他点点头,却说:“你有空还是先去附近找找房子,搬出去住。”

她看着他,不理解他干嘛这样管她的事,便笑了下,开玩笑一样说道:“那附近房租可不便宜,你给我出啊!”

他愣了一下,见她笑着,只说“抽空去看看”。

“以后再说吧!”虽然不明白他这么说的原因,可是,毕竟他也是关心她,还是别太伤人了。

咦,关心?她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难以接受,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又装作不在意地吃饭。

晚饭的气氛还算是融洽,除了刚开始的部分。两个人依旧像过去在夏家一样,一个洗碗一个涮。

晚饭后,她想出去外面散步,问他要不要出去,他好像想了会,说“我还有点事做,你去吧。别忘了带伞!”。

等到家里剩下他一个人,他才倒在沙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了晚,依然和昨晚一样,她还在等他睡着然后去沙发。可是,他没有让她那么做,整个夜晚,她都是被他拉在怀里的。没办法,她只有认命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再吻她或者做别的任何亲密的动作,她有些安心地睡着了,只有他一直无法入睡。

现在回想一下和她的“接触”过程,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一个月的工夫,可是这一个多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从刚开始对她的排斥和戏弄,直到现在这说不清楚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如今,即便是和很多人同处一个空间,只要她在,他会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眼里似乎只有她。而如果是像这两天一样,家里只有两个人,他喜欢时时刻刻感觉到她在自己身边,即便是两个人什么都不说,没有任何的交流。

真是怪,不会是喜欢她吧?

不可能,怎么会喜欢她呢?脾气不好,又爱哭,神经还大条,除了长得漂亮点、身材好一些之外,没什么优点。漂亮吗?她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姚静啊,还有韩蕊啊,都她有女人味。身材好吗?差强人意吧!

可是,这样一个平平凡凡的女生,怎么会让他恋恋不舍?

“死丫头,你会不会是巫婆?是不是给我施了魔咒啊?”深夜里,他轻声说道。

怀里的人早睡去,根本不会听到他的话。

他叹息着,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

家里人已经不止一次唠叨他的婚事了,在姚静没有回来前,这股风还没那么盛。姚静一回来,逼婚开始了。

还在生姚静的气吗?经过了这三年,当初的爱与恨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所以无所谓什么生气和原谅。人与人之间,最危险的不是像他现在对姚静这种心境吗?没有爱也没有恨,有的只是冷漠。

大家都要他和姚静结婚,而姚静也是同样的意思。可是,他到底要什么?他想要一个怎样的妻子,怎样的家庭?

怀的人动了动,转了个身,才将他从思绪拉了出来。

夏雨辰啊夏雨辰,如果你不会和她结婚,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办法和她在一起?

她是个很单纯的人,这年头,单纯等同于傻。是啊,她很傻,喜怒哀乐全都会表达出来。如果说他喜欢她,那也是喜欢她的傻。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是柳下惠,不止一次想要得到她的身体。可是,他没法那么做。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却是无法松开怀抱。

夜,是这样漫长!

天亮时,方晓悠早早醒来了,因为昨晚睡得很踏实,而他还在梦。她便起床去院子里小吃店买了早饭带来,然后叫他起床。

他依旧是一言不发,洗漱完毕去餐厅吃早饭了。

“我喜欢吃家里做的东西,以后,你还是尽量不要去买了,自己做。”他一边吃一边说。

以后?你还想以后?做梦!她心想。

不过,既然只是一个星期,那还是听他的话吧,免得出什么岔子。

“好吧,你喜欢吃什么,看我会不会做。”她说。

他抱住她:“以后搬到我家跟我住,不许接近其他男人!”

“呃,有包子和稀饭好。”他很认真地说。

“包子?我不会做!”她说。

他瞥了她一眼,想了想便说:“那你去楼下买吧!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做。”

“为什——”她还没说完,被他的眼神把话给逼回去了。

“我喜欢的,你都要会做!没有为什么!”他说道。

暴君、独裁者,她在心里嘀咕着。

等他出门的时候,她不自主地送他到了门口。

刚要开门走,他却突然转过身,两三步走到她面前,深深吻了她。

她完全处在茫然状态,双手徒劳地在空乱舞。

“好了,我走了。午回不来,晚嘛,到时候我给你电话。”吻了大约三四分钟,他才松开她,说道。

她呆呆地点点头,却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直到他关门离开,那关门声才将她的意识唤回。

怎么搞的?这情形怎么像是夫妻一样啊?

错了,错了,不能这么想,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为了还钱,鬼还在这里伺候他!

她这么一遍遍劝说着自己,终于心安理得地回到了餐厅,将早饭的战场打扫干净。

可是,如果将来结了婚,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场景呢?

一边洗着碗,方晓悠憧憬着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

未来也许会很美好,关键是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早的时候,实验室的同学来电话,约她去确定周末谢师宴的事。

大家计划的是,周六早出发,去郊区的休闲场所打牌喝茶之类的,下午回到市区,然后晚吃饭。现在约她去看看吃饭的地点,因为有好几个候选,大家还没有定下来。

方晓悠答应了,因为夏雨辰午不回来,她正好可以出去和同学逛街。

今天下午,徐省长要和政策研究室那边的一些专家开个碰头会。按照惯例,晚会是工作餐,可是,因为徐省长还有别的安排,这个聚会便由办公室来处理了。陈主任代表徐省长出席了,夏雨辰则是陪着省长去见了央派下来的巡查员。

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便趁着去厕所的工夫给方晓悠发短信,让她晚不用等他了。

“我会尽早回家”,他这么说。

短信发出去了,一种怪的感觉涌心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她讲这么有特殊意义的话。

不过,想着她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应该不会往别的方面想,他这才略微放心了。

方晓悠接到短信的时候,正和同学坐在街边休息。显然,她的eq不像夏雨辰想象的那样低,她还是为他的语气和短信和内容感到意外。

然而,夏雨辰的推断还是差不多的,她的注意力只是停留了那么一会儿,只是觉得他有些怪,很快以“我和他不是同类人”为理由将自己说服了。

几个同学去了几家候选的酒店,考虑到大家的经济承受能力,最后确定了一家档的餐厅,定了包厢。

之后,大家散了。

回到他家里也是一个人,方晓悠便在外面继续逛,和一个名叫杨敏的同学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去。实验室的同学,她和杨敏算是最要好的。

“你还是在亲戚家住?”杨敏问。

“嗯,过些日子回家一趟,派遣证下来得去班了。郑华已经去了,我要是再拖,人家老板有意见了。”方晓悠说。

“是啊,你们那边没有假期的。而且,他们不是说,那边的老板都很苛刻吗?你啊,还真是得小心了。”杨敏说。

同实验室有几位前辈都在那个单位,或工作或做博士后,那边的情形,大家或多或少都会透露一些。

“唉,没办法,拿着魔鬼的钱,得跟着魔鬼转。哪里都是这样啊!”方晓悠说,“你在学校里应该会好些吧,至少还有两个带薪假!”

杨敏是学校子弟,毕业时,通过爸爸的关系留校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休呢?那个学院的研究生咱们拼命多了,我又是做化验的,人家只要把标本拿过来,我得做。学生不休假,机器不能停,机器不停,我也得睁着眼跟着。唉,挣人家的钱嘛,没办法!”杨敏说,“不过,我想,趁着这个暑假先出去玩一圈再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你呢,要不要也去?”

方晓悠一笑,道:“算了,我还是下周回趟家行了。 ”

杨敏突然想到什么,道:“方晓悠,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方晓悠点头,杨敏接着说:“那天,孟老师问我说,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方晓悠脸的肌肉突然僵住了,很快笑着说:“还没有,不过,我家亲戚已经在给我介绍了,估计很快会让我去见了吧。”方晓悠道。

方晓悠没有料到,孟曜竟然会去向杨敏打听。看来,这件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了。可是,如何才能处理好呢?

男朋友啊,哪儿找一个来假冒呢?

在回他家的路,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找谁合适呢?同学吗?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如果不是同学,那是找男性朋友。可是,她都没有那样的朋友。

该找谁呢?

要不,找夏雨辰?让他去假冒?

可是,夏雨辰那个人,信得过吗?先别说信任问题,夏雨辰的个性,恐怕一听这件事,直接开骂了,甚至还会认为是她勾引人家有妇之夫的。

怎么办?

要是不赶紧解决了,搞不好还会出什么岔子。

好吧,等晚夏雨辰回来,跟他谈,请他帮忙吧!

一个人躺在沙发,只开了沙发边的一盏落地灯,屋子里安静极了。她时不时地看着手机的时间,不知到了何时睡着了。

在省政府招待所见过那位巡查员后,徐省长回家了,夏雨辰陪同着回去,而等他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一开门,没想到客厅里竟然有亮光。

那家伙,难道还没睡?

他走过去一看,果真,她躺在沙发睡着,连他回来都没有听见。

叹了口气,他去洗漱一遍,然后重新回到她身边,却没有急着叫醒她,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她。

灯光下她的睡脸那样的安详,他的心,有个地方开始变得软软的,似乎被这温暖融化。他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突然,外面雷声大作,电光四闪,竟然下起雨来,她也被这霹雳之声惊醒了。

“啊?”她一个激灵坐起身,呆呆地盯着眼前的人,揉了下眼睛,“你回来了?”

这家伙,难不成以为我是鬼吗?他心想。

“不是叫你别等我吗?怎么在这里待着?”他又摆出那冷冰冰的表情。

“没等你,只是,一不小心睡着了。”她说道,要是实话实说了,还不得被他笑话死?才不要呢!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他看了她一眼,说道。

她“哦”了一声,对他说了句“麻烦你把灯帮我关一下”继续躺下去。

这家伙怎么回事?这样把我打发了?他这么想着,之前那点好心情慢慢消失了。

灯灭了,她安心地闭眼,可是——

“你干嘛?”黑暗,她大叫道。

“睡觉啊,你以为我要干嘛?”原来是他挤到她身边。

“你睡觉不去床,在这里挤什么?”她一边推着他,一边说道。

“你在这里,我干嘛要去床?”他紧紧搂着她,她根本无法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窄窄的沙发,两个人这样挤在一起。

这个不要脸的夏雨辰,她一边在心里骂着他,一边用脚和背抵着沙发背,把他向外挤。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推我,我爬到你身睡,你信不信?”见她这样,他终于开始吓唬了。

这招果然管用,一听他这么说,她立刻停止了攻击。

“沙发这么窄的,两个人挤在一起热死了,你去床吧!”她柔声劝道。

硬的不行,那来软的吧!

“那我们去床?”他说道。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不自觉地心儿乱跳起来。

“没,没事,我,我觉得沙发挺好,你,你——”她赶紧说道。

“我累死了,别玩了,走吧!”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两个人刚才打闹,还是别的原因,这会儿,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彼此呼吸的热量。

“好吧好吧,那,那你先起来。”她小声道。

他抱住她:“以后搬到我家跟我住,不许接近其他男人!”

他咽了下唾沫,定定神,松开了她。

“抓着我的手。”他站在沙发边,说道。

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对房间的陈设又不是很熟悉,万一撞到哪里怎么办?他还是要牵着她的手去。

她坐起身,借着闪电的光亮,一把攥住他的手。

那一刻,他微微用力,将她纤细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当,拉着她往卧室而去。

她一直是低着头的,有一次撞到了他的背,赶紧说“对不起”,他只叹了口气,说:“看来你真是猪,四处乱撞!”

报复性地,她故意一头撞向他的背。

“死丫头!”他这一声,却是透着许多的柔情。

她怔住了,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赌气地回了句“你才是猪”,绕到他前面,打开了卧室的灯,钻到被窝里去了。

“要不是今天太累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你!”他说完,关了灯床。

外面的暴雨依旧在继续,雨点啪啪打着窗玻璃,夜风送进来阵阵清凉。

“嗳,夏雨辰,你睡着了吗?”她轻声问。

“什么事?”他睡意浓浓地问。

“有件事,我,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她转过身对着他。

“赶紧说,我困死了。”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身。

“那个,那个,”她又有些后悔了,却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有个人喜欢你,可是,你又没法和他交往,该怎么办?”

他猛地睁开眼,一时间乱了心跳,他以为她说的是他们两个人。

“怎么办?”她又问。

应该不会是说自己吧!他想。

“那你说的这个人,唉,乱死了。是谁?说清楚点,这样子乱七八糟的。”他说。

“是,是,”她怎么能说是她和孟曜的事呢,便撒谎道,“是我一个同学。”她便把整件事跟他讲了一遍。

“那你这个同学,喜欢那个老师吗?”听她说完,他问。

“应该不是那种喜欢。”她答道。

她很清楚自己对孟曜是什么感情,那是基于感激和尊敬的一种爱慕,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他想了想,说:“既然不是那种喜欢,说清楚吧!毕竟对方是有老婆的人,年轻女生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不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可万一伤害了那个老师,怎么办?毕竟他——”她说。

“感情的事,如果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反倒是一种伤害。长痛不如短痛,你同学还是应该去跟对方说清楚,不要给对方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说道。

可是,话说完,他觉得好像是在说自己一样。自己现在和她这算是怎么回事?是在交往还是在干什么?

“方晓悠——”他唤了她一声。

“什么?”她问。

“如果哪一天,你有了爱的人,能不能告诉我?”他问。

她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身推下去,转过身背对着他。

两个人都沉默了,只听得外面的风雨声。

“睡吧!”她说完,往床边挪动了一下。

他也转过身,却是怎样都闭不眼睛。

“夏雨辰——”她叫了他一声。

“什么?”

“我在你这里,会不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这院子里住的都是你的同事,传出去——”她说。

“你不要管这些事。”他说完,转身搂着她。

“那,姚静那边——”她又说。

“不是叫你不要管了吗?话这么多!”他好像不高兴了。

“可是——”

没等她说出来,他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不许你再问这些问题。”他说着,吻着她的脖子和肩膀。

“夏雨辰,你这样,算是干什么?”她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你想要什么?”他反问。

“我什么都不想要,可是,我也不想和你这样子莫名其妙——”

他显然是生气了,一把扯下她的裤头,将她的腰身拉向自己的一面,快速脱下了自己的。

“啊——你干什么?”她努力着,想要分开彼此的距离,腰肢却被他紧紧揽着,根本动不了。

“是不是我们真的做了,你才会安心?如果你真是这样希望,我——”他喘着气,声音也因情谷欠有些沙哑。

“不要,不要——”她努力掰开他的手。

“你和我的事,与别人无关,以后,你不要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方晓悠,我不一定每次都可以忍得住的。”他警告的。

她重重点头,他这才松开了她。

大口地喘着气,她只感觉自己又从生死线走了一遭。在这样的慌乱,身后突然空了。她惊恐地转过身,身边的他已经不见了。

闭眼,泪水从眼眶滚落下来。

他站在蓬蓬头下,任由凉水冲着自己的身体。

和她在一起后,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样做了多少次。可是,脑海只要一想到她在自己的床躺着,这样的措施也起不了作用了。

他出去了很久,她虽然害怕刚才的事重演,却还是担心他,便起身去看了。

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客厅里有点亮光,那是他坐在沙发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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