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者不只花間詞,只是豪放遇水流(詞說南唐後主)

皇者不只花間詞,只是豪放遇水流(詞說南唐後主)

說到南唐後主李煜,世人皆認為其文學之高,而嘆其為敗國之君,然南唐在李煜之父李璟在位之時,已然割地稱臣兼遷都。李璟本身也喜吟詩作畫,詩詞也是惆悵哀怨之情,其藏書極富,可惜讓周世宗盡焚。李煜在詩詞上的造詣可以說也是家學和血脈淵源。李璟初登基之時倒也野心勃勃,以滅楚為目標,可惜南唐畢竟是一小國,只在南方諸國中較為強大。到了李煜手上,北宋已然滅了武平、後蜀、南漢,荊南歸順,而吳越一直都明哲保身。在宋以先易後難、先南後北的方針下,滅南唐小國也就順理成章了。

皇者不只花間詞,只是豪放遇水流(詞說南唐後主)

我們看幾首李璟的詩:

攤破浣溪沙·菡萏香銷翠葉殘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

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干。

攤破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鉤

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

風裡落花誰是主?思悠悠。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

回首綠波三楚暮,接天流。

應天長·一鉤初月臨妝鏡

一鉤初月臨妝鏡,蟬鬢鳳釵慵不整。

重簾靜,層樓迥,惆悵落花風不定。

柳堤芳草徑,夢斷轆轤金井。

昨夜更闌酒醒,春愁過卻病。

望遠行·碧砌花光照眼明

玉砌花光錦繡明,朱扉長日鎮長扃。

夜寒不去寢難成,爐香菸冷自亭亭。

殘月秣陵砧,不傳消息但傳情。

黃金窗下忽然驚,徵人歸日二毛生。

遊後湖賞蓮花

蓼花蘸水火不滅,水鳥驚魚銀梭投。

滿目荷花千萬頃,

紅碧相雜敷清流。

孫武已斬吳宮女,琉璃池上佳人頭。

皇者不只花間詞,只是豪放遇水流(詞說南唐後主)

觀李璟之詩,其性情中的優柔想來是遺傳到了李煜身上,畢竟是一脈相傳,在文字作品中可見一斑。當然南唐之滅不只是個人原因,然兩代南唐之主皆是如此,也可謂命運使然。不過李煜雖沒有翻江倒海之能,卻也曾豪情在心,其詞:

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起句也是豪放遼闊,盡述家國天下。霄漢瓊枝襯寓南塘的繁華,述說其自責與悔恨之情。可憐下厥又回到臣虜之辱,亡國之痛。由盛轉衰,極喜極悲。“幾曾”“一旦”詩眼所在,不露痕跡,卻有千鈞之力,讓人不勝感慨。

皇者不只花間詞,只是豪放遇水流(詞說南唐後主)

李煜之詞人稱伶工之詞,仍是以惆悵哀怨為主,出身也決定其花間派的風格,最有名的莫過於: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人稱此詞為絕命詞,將破國之後苟且偷生的悲苦盡賦其中。李煜在生日當天在寓所命歌妓作樂,唱新作《虞美人》詞。宋太宗聞之命人賜藥酒將其毒死。

皇者不只花間詞,只是豪放遇水流(詞說南唐後主)

而亡國之痛卻讓李煜的詩詞修養走到了終極,不由的讓人悲嘆!

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虞美人·風回小院庭蕪綠

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

憑闌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

燭明香暗畫樓深,滿鬢清霜殘雪思難任。

長相思·一重山

一重山,兩重山。

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

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臨江仙·庭空客散人歸後

庭空客散人歸後,畫堂半掩珠簾。

林風淅淅夜厭厭,小樓新月,回首自纖纖。

春光鎮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窮。

金刀力困起還慵,一聲羌笛,驚起醉怡容。

玉樓春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笙簫吹斷水雲開,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味切。

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

望遠行·碧砌花光照眼明

碧砌花光照眼明,朱扉長日鎮長扃。

餘寒欲去夢難成,爐香菸冷自亭亭。

遼陽月,秣陵砧,不傳消息但傳情。

黃金臺下忽然驚,徵人歸日二毛生。

木蘭花(一名玉樓春、春曉曲、惜春容)

曉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鳳簫聲斷水雲閒,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未切。

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蹋馬蹄清夜月。

烏夜啼·昨夜風兼雨

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

燭殘漏斷頻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

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皇者不只花間詞,只是豪放遇水流(詞說南唐後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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