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黎明》七:遭遇

我們又上了一層,老呂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又拿出他那怪模怪樣的鑰匙小心翼翼的開起門來。

  關於老呂的這門“技術”,我們誰都沒有正面問過他,他自己也對自己的過去含糊其辭,但我們都心知肚明,他以前是個小偷。也可能正是出於對自己過去的自卑心理,老呂為人有些陰鷙孤僻,喜歡獨來獨往,不跟別人過多接觸。

  但我們這個團隊能存活到今天,全靠老呂這門“手藝”所賜。現在能很容易就進入的地方已經被人搜刮了個遍,只有防盜門緊閉的民居里面還能有些剩餘的物資,而對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講,即便讓我們隨便砸,想要弄開一扇防盜門還是很困難的,更別說現在喪屍環伺的情況下,猛烈的砸門簡直就是讓自己送死。

  “準備好了嗎?”老呂一回頭,站在大門正面的林浩馬上把他的月牙鏟平平的舉起,我站在側前方,也把手裡的撬棍舉到頭部附近。

  “1、2、3!”老呂猛地推開門。

  我聽到一陣從像是從喉嚨底部發出來的咆哮聲,緊接著一個身影伴著一陣濃烈的腐屍味猛地撲出來,林浩連忙用他的月牙鏟擋住,月牙鏟前端的圓弧剛好嵌入喪屍的肩膀下面,讓喪屍只能徒勞的揮舞手臂張大著嘴嚎叫,卻不能前進半步。

  “快結果它!”林浩低吼。

  我欺步上前,用撬棍的尖端對著喪屍的眼窩狠狠的來了一下,就像是拔掉了電動玩具的電源,喪屍立刻安靜下來,揮舞的雙手也無力的垂下,林浩用力一推,喪屍直直的向後倒下。

  這是一個女喪屍,長長的頭髮胡亂的披散著,腮幫子上缺了很大一塊肉,露出一半的後槽牙,就像是咧著嘴準備咬人的狗,身上的衣服爛了一半,一隻乳房掉在外面,上面有一個很大的傷口,幾隻蛆蟲在上面鑽進鑽出。

  我們齊齊舒了口氣,我回頭看了看楊宇凡,只見他臉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已經倒下的喪屍。

  “別看了,都爛成這樣了你還有興趣?”我故意開玩笑的說,我知道第一次目睹殺掉喪屍是啥感覺。

  我把撬棍遞到他手裡,說:“下一個你來當鑿屍手!”

  這是我們對付喪屍的戰鬥手段,林浩是“推屍手”負責用他的月牙鏟——我們叫它推屍杆——擋住喪屍,因為喪屍視力差,加上幾乎沒有智力,只知道直線進攻,也不會把推屍杆推開,所以只要力氣大,很容易就把它們擋住,而“鑿屍手”們就可以在這個時候從側面接近喪屍,把它們的頭砸開。

  這套戰法是道長髮明的,據他自己說,他是參考了戚繼光的鴛鴦陣總結出來的,他總是頗為得意的把這套陣法叫“小鴛鴦陣”,但我們總是管它叫“殺屍陣”。後來,道長在一次跟喪屍的遭遇戰中,自己手裡的推屍杆突然折斷,跟喪屍來了個嘴碰嘴……

  楊宇凡哆哆嗦嗦的不肯接撬棍,我硬把它塞到他手裡,撬棍彎曲的前端還在往下滴著褐色而粘稠的液體。我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怕,過了第一次就好了,你不是打遊戲嗎?就當自己是DPS輸出!”

  “我……我能當奶媽嗎?”楊宇凡結結巴巴的說。

  “那你會加血嗎?”林浩在一旁不屑的說。

  “晦氣,是個屍窩!”老呂不理我們,環顧四周咒罵了一句。

  所謂的屍窩自然就是裡面有喪屍的房子了。一般來說,這裡面的喪屍無論是先期受索拉姆病毒的傳染直接屍化的也好,還是被喪屍咬傷感染的也好,基本上都在家經過了長期的困守,一般來說這樣的房子裡是不大可能找到什麼補給品的。

  不出所料,這戶人家除了有限的幾隻鍋碗瓢盆以及遍地幹掉的屎尿以外,沒有任何別的東西,連木質傢俱、床單、衣服什麼的都找不到,從廚房地上滿地的灰燼來看,這些東西應該都被用來做燃料燒掉了。

  我們繼續接連打開幾家房門,但今天運氣真的很差,不是屍窩便是已經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後者尤其讓人沮喪,就像是一個盜墓賊看中某一個風水寶地,料定下面會有一個王公貴族的墓,經過漫長的採點、藏匿、勘探之後,最終挖進去一看,裡面早已被人洗劫一空了。

  唯一的收穫便是楊宇凡成了一個半合格的推屍手,這小子作為鑿屍手完全不夠格,第一次讓他上的時候,他竟然手抖的把撬棍掉在了地上,幸虧老呂及時補位,不然林浩可能就要被咬了。之後林浩強行把推屍杆塞到他手裡,沒想到幾次跟喪屍遭遇下來,他完成的都不錯。也許是推屍杆長度比較長,不用那麼直接近距離的面對噁心的喪屍的原因吧。

  “這是最後一層了!”老呂指著樓道門上面說,那裡釘了一塊圓牌,上面寫了“28”。不知不覺見我們已經上到了28樓,已經是這棟公寓的頂樓了。

  跟別的樓層不一樣的是,這層房子樓梯道的門被一條粗壯的鏈條鎖纏的嚴嚴實實,門上還貼了一塊牌子,寫著:“私家樓層,請勿入內。”

  “看來這家把頂樓整層都買下來打通了。”我用力推了推門,鐵鏈子嘩嘩響了一陣,我趴到門縫向裡面看了一會,但沒看到任何動靜。

  “沒看到喪屍,先撬開看看吧。”我直起身子說道。

  老呂點點頭,把位置讓開。我把撬棍的一頭插進鐵鏈的空隙裡抵住門板,然後兩隻手握住撬棍的頭部,用力往後一扳,鐵鏈發出嘣的一聲,中間的一個環扣斷了開來。我拉住斷口的一頭,把鐵鏈一圈一圈的從門把手上解下來。

  等全部抽完,我把鏈子在手裡掂了掂,差不多有五六斤重。我招手讓楊宇凡過來,然後把鏈子放進他的揹包,說:“比咱們院子裡的鐵鏈粗多了,拿回去換一條。”楊宇凡滿路苦色,但也沒敢說什麼。

  鏈條鎖雖然被撬開了,但彈子鎖卻還在。老呂蹲下身子研究了一會,從他的包裡拿出幾把鑰匙比了比,這些鑰匙大大小小形狀各異,唯一相同的是它們的齒痕都很深。老呂選中了其中一把,又小心翼翼的用他的獨門手藝開起門來。

  這樓道的門顯然比入戶防盜門好開很多,不到一分鐘時間,門鎖便咔噠一聲響打開了。我們照樣擺了殺屍陣衝進去。

  “我操!”楊宇凡看到門裡面的景象,情不自禁的罵了一句。

《重返黎明》七: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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