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路上，红灯，一辆警车停在前面，车后窗上贴着为高考服务的红色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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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儿飞
又是一年高考季。
思绪就这样生出翅膀，“嗖”的一下飞回到许多年前……可是冥思片刻之后，发现除了记起高考时自己是坐在考场靠北墙的中段位置，其余的居然是一片空白。
犹记得考试前夕，班主任—一位戴着宽宽的眼镜个子高高的物理老师找我说：“你报师范吧！”我一口回绝了。
理由其实很简单，我想当个医生！爷爷31岁的时候在文革中去世，奶奶独自把十岁的伯父跟七岁的父亲拉扯大，其间辛苦自不必说。一年冬日去井台提水，有冰滑倒，摔断了脚趾，摔伤了腰，当然，在摔倒的当时是不知道如此严重的。村子里的人都是极少去找医生的，偶尔伤病也是喝几碗红糖水，在家里躺几天，待伤病自己痊愈。而奶奶连躺着的权力都没有，后来一根脚趾翻到脚背，腰椎更是每逢下雨阴天就疼的厉害……母亲也似乎从我记事儿起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总是腰疼胃疼的，据说是在我小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儿。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将来当个医生，好好照顾自己的亲人。如果报师范的话就必须所有志愿全部报师范，那么我伟大的理想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了。虽然这个理想后来连摇篮的边儿都没沾着，但考试前要满腔热血的我放弃那是断不可能的。
起初班主任以为我不想当老师，复来劝说，我再次回绝的同时把我伟大的理想告诉了他。
班主任第三次找我的时候说：“有些事儿不一定非要自己去做，如果我报考师范的话能考个本科……”
那时的志愿还是在考前填写的，倒少了如今成绩出来之后的诸多忐忑。其实当时自己不懂，家里人更不懂，煞有介事的翻看了几遍老师提供的资料，选了两个医学院的名字填了第一、二志愿，现如今是无论如何也记不起究竟填的是哪所高校了。第三志愿是个保底儿的，记不清是我抄的前位的还是前位抄的我的，反正两人填的是同一所高校，貌似这样互抄志愿的在班里不在少数……
放榜的日子是我自己坐车去的离家五十里地的县城，七八个水桶在心里忽上忽下，我仍能平静地在榜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是那所保底儿的省城高校。欣慰的是我的前位也被这所高校录取了，去了陌生的地方，有个熟人总归是好的。虽不在同一个班，却是同一个系，奠定了后来从同学到同事几十年的亲密关系。
多年之后回想，班主任对自己的学生还是比较了解的，可能当年几次三番的规劝并不仅仅是想让班里的本科数额多个1。这几年虽然一直在跟公路打交道，不是新建就是保养的，岗位换了无数个，有的甚至是隔着山的，但无论哪一行，我都能很快上手且做到非常不错，这可能得益于我超强的记忆力跟强迫症，但凡做不好的自己看着就先不舒服了。假如当年我真报考了师范，或许我会是一名称职的老师，教出一批出色的学生……前几年还想着等退休后去圆了这个想法，哪怕是去幼儿园当个保育员也好啊，但这一延迟退休，怕是这个也不成了。
可谁又能生来就知道哪一行是最适合自己的，谁人又不是在磕磕绊绊中成长呢。
惟愿这些今日结束高考的孩子们，拿到成绩之后，细细斟酌，选一所中意的高校，描一片美好的未来。
作者 by 虫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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