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的她,一絲不掛,原本雪白的肌膚上,布滿了青紫的痕跡

“陸景年……你……你怎麼進來了?你快出去!”

蘇牧婉下意識的扯過搭在旁邊的白色浴巾,蓋住水下的身體,咬牙切齒的道。

陸景年輕蔑的冷笑一聲,眼底沾染上一層淡淡的情.欲色彩,人不但沒有退出浴室,反而抬起長腿,步步逼近。

“蘇牧婉,別裝了,你身上我哪裡沒有看過、摸過?嗯?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你不是求之不得的想被我看光,摸光嗎?你,和你的母親一樣,喜歡勾.引別人的男人,做小三,下賤,不要臉!”

他不客氣的冷哼。

蘇牧婉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溼潤,不知道是因為浴室的水汽,還是眼底溢出了淚——

被子下的她,一絲不掛,原本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青紫的痕跡

心像是被針扎著,生疼。

“陸景年,你夠了,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說我的母親!”她抬起一張溼漉漉的臉龐,朝著他吼。

溼潤的黑髮還在往下滴水,劉海貼在額頭上,一張小臉,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

這一刻,陸景年意外的發現,蘇牧婉美麗的動人,絲毫不遜色於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蘇雲曦。

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口下留情——

如果不是因為面前這個女人,他的蘇雲曦就不會無辜的被關進監獄,判了整整六年,在監獄裡浪費她人生最美好的六年!

“罵你?呵!婚前失.身,就你這具骯髒的身體,在我之前,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了,現在還在這裡裝什麼純.潔?你把爺爺騙的團團轉,難道你以為你也可以騙的了我?”

陸景年彎下腰,伸出長臂,有力的五指包裹住了女人瘦削的下顎。

蘇牧婉被迫仰頭,擰著眉,目光含了淚,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男人。

婚前失.身?

如果不是答應了姐姐,如果不是姐姐對她那樣好,她真想把當年的真相親口告訴他!

被子下的她,一絲不掛,原本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青紫的痕跡

讓他知道,她為什麼會婚前失.身!

蘇牧婉咬緊了下唇,恨不得咬出血來才肯罷休。

下一刻,陸景年鬆開了她,手指一顆又一顆的挑開襯衫的紐扣,古銅色的胸膛展露在眼前,露出一大片。

“你……你要做什麼!”蘇牧婉驚懼的全身發抖,大腦裡好像猜到了什麼似得。

她想要逃走,緊緊的抱住懷裡布料不多的浴巾,才發現在狹窄的浴缸裡,在他的面前,她根本是逃無可逃!

“做什麼?當然是和我的老婆,一起鴛鴦戲.水!”陸景年邪肆的一笑,那笑容落在蘇牧婉的眼底,簡直比惡魔還可怕。

“不……許姨,許姨……來人啊……”蘇牧婉驚恐的朝浴室外面喊著。

然而,浴室外面沒有半點聲響,一片安靜。

“蘇牧婉,你好像忘記了,這裡是陸園,許姨以及其他所有的傭人,都是陸家的傭人,他們都只聽我的命令,而不是聽你這個掛名的陸太太的!”

陸景年將黑色的襯衫脫下,隨意的丟在地上,精壯的上半.身,暴露無遺。

蘇牧婉搖了搖頭,認命的閉上眼。

在陸園,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陸景年的,也包括她——

不是早該習慣了,還反抗什麼呢?

男人赤腳進了浴缸,水面上升,嘩啦啦的從浴缸裡溢了出去。

這一夜,漫長的可怕。

不知道究竟被他在水裡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多少次,蘇牧婉累極了,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陸景年似乎並不滿意她的表現,一口咬在了女人的香肩上,“蘇牧婉,你欠下的債,必須一一還清!”

然而,蘇牧婉已經昏睡過去,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陸景年自以為在情.事方面上,自控力不差,只是他沒有想到,每一回,碰上這個女人,他總是破了戒,甚至一次次的失控。

他想,大概是因為,恨她恨到了極致,才越發想要折磨她吧……

完事以後,男人將溼漉漉的她抱出浴缸,上了樓,將她丟在臥室的大床上。

本想立即離開,但目光在觸及到床上的那具身體時,女人適時雙手環在胸前,臉色泛白,眉宇微蹙,纖細的長腿蜷縮在一起,打著哆嗦,“冷……我好冷……”

陸景年恨恨的咬了咬牙,走出大門的步子又折了回來,難得有耐心的用毛巾將她身上的水珠擦乾淨,替她掖好被子,才出去了。

……

“別碰我,你走開……”

“姐……不要,我們可以報警的,沒有必要殺死他……”

“姐!不要抓走我姐……”

次日,蘇牧婉從噩夢中驚醒,雙手無意識的在半空中抓著什麼,最後卻是什麼也抓不到——

從窗臺外灑進來的陽光,刺的她眼皮生疼。

她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睜開眼。

她動了動身體,忍不住輕輕的嘶了一聲。

渾身疼的如同被大卡車碾壓過似得,又好像是平白和人打了一架,四肢痠痛。

低頭看了一眼,被子下的她,一絲不.掛,原本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青紫的痕跡。

被子下的她,一絲不掛,原本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青紫的痕跡

腦子裡,關於昨晚的畫面,斷斷續續的拼接起來。

她連忙甩了甩腦袋,想要忘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按照陸爺爺的吩咐回陸園和她同房,哪一次不是從精神上和身體上,把她折磨的半死不活。

床畔的另一端,空空如也。

也如同以往的每一次,結束以後,他便毫不留情的離開,沒有安慰,沒有夫妻間的蜜語,更像是在例行公事。

洗漱好後,蘇牧婉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往樓下走。

客廳的餐桌上,許姨已經擺了幾樣精緻的早餐。

都是她愛吃的——三明治、火腿腸、荷包蛋以及牛奶。

“少奶奶,你醒了,快來吃早飯吧……”

許姨熱絡的朝蘇牧婉打招呼,臉上夾雜著的愧疚昭然若揭,昨晚她聽見少奶奶在浴室喊她——

只是少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進浴室,她不敢不聽從。

蘇牧婉理解許姨的難處,朝她點了點頭。

下樓時,雙.腿之間還在隱隱作疼,她只能手撐在扶梯上,艱難的往下挪。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哪裡來的那麼多精力——

她已經記不得,昨晚到底反反覆覆的經歷了多少次的折騰。

在椅子上坐下,蘇牧婉一眼看出許姨站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抿了一口熱牛奶,徐徐的開口,“許姨,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許姨老臉一紅,眼中露出尷尬的神色,“少奶奶……少爺他……他出門時吩咐,讓您在吃早飯前服下避孕藥——”

縱使已經習慣了,蘇牧婉的心口還是不經意的感到被針一刺。

未完待續···

書名(牟餘伯之蘇景年)



隨便看看

果然沒有風暴,感謝天老人家!

  當外面的陽光開始變得火熱的時候,手提篾籃的奶孃帶著依華和依珍兩位小姐出發了,她們要去肖村的直河子——龍舟賽現場。範老共一大早就過去了,周潤伯昨天下午去了吳城,他要訪到一個丫頭才會回來。實際上,她們今天所要看到的將是一場選拔賽,也就是“十八聯圩”內十八個村的十個龍船的比賽,只有前三名才具備端午節那天去吳城參加大賽的資格。

  她們路過範文舉的家門前,從村東頭走上去肖村的大路。這時,範文舉家的女眷也趕了上來。大路上還有一群窮人家的孩子在前面走著,但是他們不像這些富人家裡的小姐,都穿著好料子的漂亮衣服,撐著小巧玲瓏的陽傘。然而依華並沒有要陽傘,她也不像範文舉家的女眷那樣用了胭脂,不過她身上那套藍色紡綢對襟衫卻是最時髦的衣裳,因為這“十八聯圩”還沒有一個姑娘敢穿對襟衫。女人們聚到一塊兒總要開開心心地閒扯起來,其實她們平時也很少在一起閒聊。範文舉的老婆胡家嬸是一個最喜歡湊熱鬧的女人,她又小跑幾步地趕上了依華。

  “今日是天老人家照顧我們去看風光啊!”胡家嬸笑眯眯地對依華說:“但是范家村沒有多少人會去湊那種熱鬧,他們都正躲在家裡發愁又發抖呢。差不多誰都認為東洋鬼子要打過來了,就像霍亂在蔓延一樣。依華侄女,你見過世面,你爹的消息也很靈通,請你告訴我們,東洋鬼子真的是鋼筋鐵骨嗎?”

  依華苦笑了一下,她似乎不樂意回答對方的這類問話。在她的心裡,東洋鬼子的問題還不如她的事情重要。再說,東洋鬼子總不至於會把太陽搶走吧,只要今天的大地上充滿太陽的光輝就好。那麼章金亮就一定會來——她總是覺得他所喜歡的姑娘就是她。這是鐵的事實啊,毋庸置疑!

  “聽說東洋鬼子用刺刀捅著嬰兒舉起來,還淫難婦女呢!”胡家嬸簡直膽戰心驚地接著說道:“那要是他們打過來了的話,我們可怎麼辦呀?我們將往哪兒去躲呢?唉!我家的小姑娘雖然只有十四歲,但我還是要趕快把她嫁出去。”

  “用不著這麼害怕,嬸子,東洋鬼子不會動我們老百姓。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就不是人,而是魔鬼,是畜牲!”

  聽了依華的這席話,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地抬頭挺胸。如果不是打算要聽聽依華對形勢的豁達見解,也許胡家嬸一家人就不會追上她來和她攀談呢。

  “當然嘛,怕也不起作用。”胡家嬸接著說:“但是我們要想好對策,作好準備。比如說,現在大家都在把自家的姑娘急著嫁出去,這是對的——反正姑娘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前幾天,本飛家的二姑娘也被媒人說出去了,連我們家的長工也有媒人找上門來說親,反正媒人的腿都要跑長三分!這一來,即使弱一點、差一點的男人也不愁沒人嫁了。哎,依華,你聽說嗎?肖村肖仁生家的大姑娘,託了三個媒人去吳城才把親事定了下來,我看他們家呀,一定是比誰家都發急。當然嘛,肖家的大姑娘嫁到吳城去,我認為有些高攀了。我也見過那個姑娘,瘦得像一根棍子,臉色總是那麼不好看,精神也不怎麼好,簡直弱不勝衣,難怪她妹妹都在她前頭出嫁了。喂,莫非吳城的那個男生缺胳膊少腿嗎?”

  這個時候,依華的心裡就像刺進去了一把尖刀似的難受。

  胡家嬸喘了一口氣,又接上說道:“不是我這個人喜歡談論別人,其實有些人做事就讓我理解不透。我認為,一個人靠去巴結別人活命是最艱難的事情------”

  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就可以清楚地看見整個肖村的外貌。接著,大家就可以看到直河子邊上那熙熙攘攘的場面了,而且聽見了鑼鼓聲和嘈雜的人聲。於是大家就自然地加快了步伐,而且拋開了剛才那種恐懼的心理反映。不過,依珍小姐一直都落在後面,奶孃陪在她身邊。

  在陽光的普照下,人們不再會感覺到空氣裡飄蕩著那可怕的硝煙味,也不再會屏息去傾聽那依稀可辯的槍炮聲。既然來到了這熱鬧非凡的場所,大家那種憂心忡忡的情緒也蕩然無存。這裡只有歡樂和激情、觀賞和競爭的勃勃興致。順著那條直河子往遠處觀望,划來了幾條看上去五彩繽紛的龍船,還有兩條龍船是用人力從附近的村莊上扛到直河子裡來的。

  肖村的祠堂前,已經用毛竹和篾蓬搭好了涼棚,裡面擺放著一些板凳,坐著十幾位各村的望門長者;正中的位置上放了兩張八仙桌,上面備好了茶水。範老共和兩個名門望族的長者坐在桌旁,還有一位年長的先生,他面前擺放著筆硯和一本名冊。除了這些頭人外,閒人不允許進涼棚裡來。但是並沒有守衛,其實這種規矩完全是靠這些頭人的威嚴在起保護作用。大家一起在這裡碰頭,稍作商議後又紛紛出去張羅自己的隊伍。等到十條龍船全部到齊了,他們又聚集到涼棚裡來。然後,由先生宣佈比賽的程序和規則。毫無疑問,這裡的總指揮就是範老共。

  直河子旁邊,靠近村莊的大路上到處都是來觀摩比賽的人群,看上去大家都穿著自己最好、最漂亮的衣服而來。成群的小孩子總是喜歡在大人中間嬉戲、打鬧。有的跑到直河子對岸去了,不小心就跌進了稻田裡,弄得滿身都是汙泥濁水。那幢高大又寬敞的祠堂裡卻沒有人進去,而門前的場面上卻擠滿了人,空氣中充滿了汗腥味。沒辦法,大多數人都想擠到涼棚前來看一看賽前的動靜。男人們圍著涼棚,或者圍著正在集中的龍船而自由地、各抒己見地議論紛紛;女人們則站在旁邊嘀咕,大柳樹蔭下是她們最理想的位置。劃龍船的小夥子們都赤著膊,腰繫紅綢帶,穿著黃色褲子,個個都有一種摩拳擦掌的架勢。有的還在練習鑼鼓,“咚——嘭!咚——嘭!”的響聲,還有叫喊聲和喧嚷聲交織在一起,此起彼落,形成了一種特別熱鬧的氛圍。



實際上,“十八聯圩”的人差不多都來了。這場面使依華小姐心裡頭特別激動,但是她尤其顯得十分著急。事實上,她的心思並不在龍舟賽上;事實上,她一直在尋找著她迫切想要見到的人。她多麼希望能早點見到大成和小根,多麼渴望見到章金亮。可能他們沒那麼早,因為他們要走二十多公里的路呢。

  這時,依華髮現了肖紅,她帶著十四歲的弟弟肖斌。肖紅留著兩條辮子,就像她的身材一樣細長。她穿一件水紅色大襟滾邊短袖子罩衫,綠色如意小腳褲,腳踩圓口繡花布鞋。當一口南風吹來,使罩衫緊貼住她胸脯時,仍然顯露不出那種女性的豐滿,而她那綠色的菱形肚兜倒是依稀可見。她總是用甜甜的微笑,和每一位從她面前過去的人打招呼。

  依華還不打算去會她的好朋友,她居然扔下妹妹和奶孃而直奔涼棚裡去了。範老共急忙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眾頭人,依華卻令人意外地給大家鞠了一躬,這使得大家的目光都倏地變得驚奇,但態度卻是欽服的。 接著,涼棚裡立刻就響起了一陣誇獎聲,依華很快就成了引人注目的焦點。她毫不靦腆地回答著旁邊人的問話,表現出那種自然又優雅的姿態,總是令人刮目相看。

  依華小姐的突出表現,引起了其中一位年輕人的注意。其實他起碼有三十歲,只不過在那些頭人當中他算是最年輕的,並且是唯一的一個青年人。他是吳城鎮長的秘書,是“十八聯圩”龍舟賽的特約嘉賓。他是騎著自行車從吳城趕過來的。他那輛“白馬”牌自行車放在祠堂門口,老是惹來許多人的參觀——畢竟它是這個地方絕無僅有的傢伙。他身材魁梧,而且身體也很健壯。他平頭短髮,舉止沉穩,一直用一種充滿興趣而又有點驚訝的目光注視著依華。當依華看她一眼時,他身不由己地站了起來衝她笑了笑,露出來一口整齊又亮白的牙齒,使他臉上的皮膚顯得有些黑,但那是被太陽曬黑的。依華當然不瞭解這個男人的身份,她的直覺告訴她說對方是一個有家室、有文化的富家子弟,或者就是一個地主。另外,她還覺得對方的表情裡有一種驕傲和固執,也可以說是一種傲岸和執著的表情。當然,這時候依華的注意力在大家身上,並沒有對一個似乎與她的年齡不相稱的男人產生興趣。

  這時,有人來通報說十條龍船全都到齊。於是比賽即將開始,眾人的注意力也就自然地從依華小姐身上移開了。接著,大家都暫時走出了涼棚。依華也準備到通往吳城的大路上去等候一會兒,她猜想那幾個人也應該要到了。按照她想好的計劃,她必須首先攔住章金亮和他開門見山地談一盤——不管他態度怎樣,再讓他去見一眼瘦骨伶仃的肖紅;同時她還必須裝作並不在乎的樣子,也就是說即使章金亮不聽她的話,她都一點兒也不難過。然後,她就會一直陪在父親的身邊,替父親把最高榮譽的紅旗子交到獲勝者的手上,讓整個“十八聯圩”的人都為她歡呼雀躍,使她顯得是這裡最高貴的小姐。那就會使得章金亮毫無疑問地要思量回到她的身邊,任何人也不敢幹涉。當然她還是希望自己的計劃能夠進行得順利,最好是能使章金亮死心塌地的不願去見肖紅。

  依華一個人站在桑樹下等了許久,失望使她在這個角落裡再也呆不下去了。最後,她又被驚天動地的吆喝聲和助威的叫喊聲吸引著,無可奈何地走向涼棚。這時候,直河子邊上一路都擠滿了觀看比賽的人群,大家都興致勃勃,因為這是從未看過的熱鬧場景。突然,她發現了正孤單一人的章金亮,便禁不住地朝他大聲叫喊了一句。對方聽到招呼後,就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他是一個身材修長的小夥子,烏黑亮澤的頭髮覆蓋著他的腦殼,反襯著那閃閃發光的前額,目光明亮又溫和,洋溢著一種彷彿天生的帥氣。他走近依華時,臉頰上漸漸地泛起了薄薄的紅暈,而且他的神態也顯得很拘謹。他看著呆若木雞的依華,羞答答地說道:

  “我是章金亮的弟弟章銀亮。我見過依華小姐,你可能是不記得我了。”

  僅僅只是見過一面,對她的印象就多麼深刻,他這緣故是顯而易見的;也就是說,他十分敬慕依華這樣大膽而思想開放的女子。

  可是,此時此刻的依華差一點兒沒氣暈。不過,她很快又鎮定下來,像一位大姐姐似地上前去抬手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毫不介意地說道:

  “原來是你呀!你今天打扮得這麼帥氣,可把我的眼光都給耀眩了啊!”

  章銀亮張口結舌,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依華接上問道:

  “怎麼,你哥哥沒有到嗎?”

  “到了。我們昨天下午就一起過來了。”他激動不止地用右手往身後一指,接著說:“他們正在村東面看比賽呢。”

  他所說的“他們”讓依華敏感地猜想到了章金亮和肖紅兩個人,她的臉上飛快地掠過幾絲失意的神色。然後,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我們也去看比賽吧。我剛才在找我妹妹,不過她有奶孃陪著呢。”

  事實上,章銀亮一直以來都認為哥哥和依華是同學關係,儘管他也覺察到了他們的關係有一點點不簡單。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哥哥已經有未婚妻了,他有資格得到依華小姐的青睞——他可是特意為了她而來的呢;他哥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差不多像一對孿生兄弟,他因此對依華很有信心。這時,依華又邀他一塊兒去看比賽,他哪能不感到激動萬分呢?

  兩個人肩並肩地走過了涼棚,迎面又碰上了那個吳城來的嘉賓。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依華看,那眼神的確有些異常,但是依華不屑一顧。章銀亮告訴依華,這個男人他認識,叫司馬大衛,是鎮長的得意秘書。依華想到這樣一位有身份的人物,他居然用那種近乎輕薄的態度對待一位尊貴的小姐,便按捺不住怒火地學著她老師慣用的語暗自罵道:“簡直豈有此理!”

  接上,她又有點失望地這樣想道:“大成和小根今天是不會來了。”

  比賽進入了gaochao,空氣中都充滿了爭奪的激烈氣氛。那種聲嘶力竭的叫喊和鑼鼓聲混雜在一起,真是使人興奮異常。一陣一陣的南風吹過碧波盪漾的水面,和著小夥子們那震耳欲聾的吆喝,引起了觀眾情不自禁的吶喊。實際上,那栩栩如生的龍船上除了披紅掛綵外,在龍首旁都安放著人們所供奉的菩薩雕像,是神靈賦予了小夥子們使不完的勁頭。

  觀眾在直河子邊上排成了一條人牆,而大多數是各家人或各村莊上的人站在一起,男女打扮上的不同和貧富衣著上的差異呈現出一個形象鮮明的看點。不多時,一慣好動的依華小姐就有意地甩脫了章銀亮,她慢悠悠地向村東面去尋找她想見的人。其實在別人看來,她就是這個地方上與眾不同的公主,無疑也是讓眾人注目的人物。同時,她從年輕人眼裡引來的那種歆羨的目光,以及老年人那些不得不欽佩的嘉許,總是會使她感到得意洋洋。不過她這時也很憂煩,原因是她的計劃看來很難成功。

  在距離涼棚不到一百米的一棵大柳樹下,依華終於和大家見面了——章家兄弟、肖紅和肖斌。肖紅一看見依華就急忙上前把對方拉到了樹蔭處,緊接著就把章家兄弟介紹給對方,然後又說明了自己和章金亮的關係。只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依華認識章家兄弟,這倒是讓她感到更加高興。但是,自始至終她的舉止都顯得那麼莊重又有禮貌,絲毫沒有依華那種大方的放縱的姿態。

  肖紅以一種拘謹的興奮心情,笑著對依華表示歡迎。她說她開頭就見到了奶孃,並且得知依華來了就特意和弟弟去尋找了一遍。誰知那時依華卻跑進了涼棚,膽小本分的肖紅又怎麼會想到依華進了頭人坐的地方呢?一陣由衷的喜悅過後,她又對依華的裝束連連稱讚,依華卻是勉強地擺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來應付她,心裡頭實在不是個滋味。然而,等到弟弟在依華面前套近乎過後,章金亮才把弟弟支開,再怯生生地靠近一點依華,開始向她問好,還問她的家人好,同時用一種真摯的、親切的目光瞧著她。而正是這種目光,曾經揎開了依華愛情的大門,現在仍然是她最喜歡不過的啊!尤其不妙的是,肖紅望著他時臉上總在綻出來一種滿意的笑容,這卻使得依華痛苦地意識到:他們倆是幸福的一對。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