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兩晉之五胡亂華—西晉之殤(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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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稱帝這事兒,不能只是自己自嗨,自己腆個大臉稱帝,這得被人拿吐沫星子淹死,正確的做法兒是得有人給抬轎子,也就是勸進。可是王浚暗示了一大圈兒,手下的大臣們誰也不願意給他這個臺階兒。

有些腦子清醒的大臣紛紛勸他,這麼幹容易招人恨,還是算了吧。可是王浚的犟勁兒上來了,嘿,我這暴脾氣,這皇帝我還非當不可了;誰勸殺誰,看你們脖子粗還是我的刀快;像勃海太守劉亮、北海太守王摶,司空掾高柔這些人都被他殺了。

看身邊的人不搭茬兒,王浚又把目光掃向了民間,希望找個雅士來勸進一下,這回被他盯上的人叫做霍原,史載此人志氣清明節操高潔,以前曾多次辭去王浚的任命。現在王浚又拿稱帝的事問他,霍先生壓根兒連話都不回答。

王浚大怒,就誣陷霍原跟強盜有勾結,把霍原給殺了,並且懸首示眾。

這一下子,幽州的士人可都不幹了;別看那些士人們成天冒充清流,一副憤世嫉俗不著調的殺馬特屌樣,但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套封建糟粕在他們腦子裡可是根深蒂固;請問你王大人是神馬東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長的德性,就你也想當皇帝?配嗎?現在你老王手裡有兵,老子惹不起你;但老子會用腳投票,跑特孃的。於是就在霍原被殺之後,幽州的士人大批的跑到遼東,投靠了慕容鮮卑。

而就在王浚眾叛親離的時候,石勒派王子春來了;狠狠的給王浚灌了一壺迷魂湯,這就由不得王浚不對石勒大起知己之感。

也是石勒演技太高——

就在王子春往死了忽悠王浚的時候,王浚的部下,時任范陽司馬的遊統覺得跟王浚混下去沒前途,想投靠石勒,就派人秘密跟石勒聯繫。

結果使者見了石勒,話剛說完,就被石勒砍了腦袋送給了王浚。

由此王浚更加信任石勒的“忠誠”。

翻過年,也就是314年,王子春帶著王浚的使者回到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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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又開始展示他的演技了。

他把精銳的士兵、精良的武器統統藏起來,弄了一幫老弱病殘孕當儀仗隊歡迎王浚的使者。而且他還鄭重地向北拜會使者接受王浚的信;後者送給石勒標誌風雅的麈尾,石勒也假裝不敢拿在手上,而把麈尾懸掛在牆壁上,早晚都恭敬的向它叩拜,說:“雖然沒能見到王公,但見到他所賜的物品,就像見到他本人一樣。”

稍後又派人向王浚奉交奏表,約定3月中旬親自到幽州尊奉王浚為帝。

這一套眼花繚亂的動作之下,王浚的使者暈了,返回去跟王浚說:“石勒目前兵力單薄衰弱,忠誠而無二心。”

王浚非常高興 ,更加驕縱懈怠,連起碼的防務不再安排了。

轉眼間,石勒與王浚約定會面的時間到了。

石勒親率大軍千里奔襲,直奔幽州而來;要說王浚是個糊塗蛋,他手下可不都是糊塗人,有人就勸,石勒反覆無常,不可信。

王浚不悅,石勒此來奉我為主,為何拒之?再言者斬!

左右搖頭,算了,該說的都說了,再說也沒意思了;大家遂閉嘴不語。

3月初,石勒到達薊城,他自己都沒想到進軍幽州會如此順利,來到城下石勒軍衝城上大喊,我石勒來祝賀王將軍繼大統嘍,趕緊開門吶您內!

薊縣守將不敢攔阻,大開城門,放石勒軍入內;石勒做賊心虛,又怕城中有埋伏,石勒命人先驅趕幾千頭牛羊進城,聲稱是給王浚奉上禮物,實際上想用牛羊堵塞住街道。然後才令大隊人馬隨牛羊而行,堂而皇之的過了薊縣,直達幽州。

進幽州更有意思,石勒進城後,發現什麼準備都沒有,街面上士農工商該幹嘛幹嘛,立刻命令手下的羯族軍開始屠城搶掠。

到這會兒王浚才明白過來,但一切都晚了,他想組織抵抗,可部隊已經作鳥獸散。

很快,石勒帶人打進了王浚的府邸,後者剛一露頭就被羯族人按倒在地捆了一結實。

羯軍捆好他,押著來見石勒,石勒特開心,想不到取幽州如此容易;王浚,你不是一直很牛掰麼?今兒咱們就說道說道,哈哈哈!來人,去,把王浚的媳婦兒給我帶來。

敢情這位要耍流氓。

之前石勒不是寫信要認王浚做爹嗎,所以王浚怒從心頭起破口大罵:“胡奴竟然調戲你老子,真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石勒一邊兒揉搓著王浚的媳婦兒,一邊兒還嘴——

你身為封疆大吏,坐視帝都淪陷,皇帝蒙塵,你卻要做天子,是你大逆不道,還是我大逆不道?且任用奸佞,殺害忠良,肆情恣欲,蹂躪百姓,是你大逆不道,還是我大逆不道?

事到如今,你丫的還敢嘴硬!來人,把這老丫挺的押回襄國。

到了襄國後,王浚趁人不備,想投水自盡,結果被兵士們及時發現,又把他從水裡撈出來拖到街市上一刀斬首。

石勒在幽州停留了兩天,一把火燒了王浚的宮殿,安排了新的幽州刺史,然後回師襄國。

石勒回到襄國,派遣使者帶著王浚首級向匈奴漢國報捷;劉聰加封石勒為大都督、都督陝東諸軍事、驃騎大將軍、東單于,增封十二個郡。

這些就是個花頭,石勒懂的,因此其他虛銜一概拒絕,只留了最後一個封地的實惠。

吞併幽州,石勒的實力越來越大;劉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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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這哥們兒正用被子捂著腦袋後悔呢。

其實如果要論形勢,最穩定的結構應該是劉琨、石勒、王浚三方實力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可惜的是劉琨糊塗,讓石勒輕而易舉的滅了王浚。

此消彼長,不用說,石勒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說起來石勒跟劉琨離得不遠,中間就隔著一座太行山。

為了打開西進的大門,石勒第一手點在了樂平(今天山西和順)。

石勒軍入晉,劉琨很緊張。

思考再三,劉琨決定出兵迎擊。

他派大將姬澹帶著幾乎全部家當迎戰石勒軍;這會兒的劉琨經過幾年發展,手裡已經不再是可憐兮兮的1000多人,而是10幾萬軍隊了;這一傾巢而出,硬是把石勒軍嚇了一跳;臥槽,人噶多!

手下有將領就跟石勒說,這劉琨今非昔比了,要不然咱先避敵鋒芒;另找機會收拾他?

石勒一皺眉,這叫什麼話;人家來都來了,咱們這會兒想走都走不了了;況且對方一幫烏合之眾勞師遠征,初來乍到,有什麼好怕的?

石勒設下計策,在左右山上先期安排下兩支伏兵,然後大將孔萇為先鋒,石勒親率中軍來戰姬澹。

此時要說兵力,姬澹佔優;看石勒軍前來挑戰,姬澹立刻出戰。

兩軍戰了多時,石勒軍漸漸不支。觀戰的姬澹令旗一揮,營中留守的預備隊全部出戰;消滅石勒在此一舉。

看看姬澹將全軍主力都投入了戰鬥,石勒下令,全體後撤。

佔了便宜,姬澹怎肯讓石勒全身而退,令旗招展,指揮部隊展開追擊。

這一追,上當了。

追著追著,先是兩翼山樑上出現了石勒軍的旗幟,一頓亂箭射將過來,接著伏兵四出;再看前面,正在狂奔的石勒也不跑了,翻身回來殺入戰團。

三面圍攻,姬澹十餘萬人被擠在狹長的地形中,除了後面沒進包圍圈的一少部分人馬撿了條命,主力不是被殺就是被俘。

姬澹本人拼死逃得一命,後來逃亡到拓跋鮮卑處。

消息傳到晉陽城,劉琨目瞪口呆,主力都打光了,留下就是等死,劉琨赤手空拳自知不是石勒對手,遂棄城而逃,投奔了段氏鮮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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