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裝者》我心中的於曼麗

《偽裝者》我心中的於曼麗

一、引

她是淡掃峨眉,不施粉黛,空谷幽蘭般的小女生;她是搖曳多姿、巧笑嫣然,煙視媚行的女人花;她是起於微末,迭遭磨難卻又快意恩仇的亂世飄萍錦瑟;她是身手矯健,機警百變,果敢決絕的軍統女特工。最後,她是自卑自憐,飛蛾撲火般追求幸福,為愛人移山倒海的於曼麗。

她熱情似火,又冰冷如霜,她風情萬種,又清麗如畫,她心狠手辣,又柔腸百結。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於曼麗?或者說,都是於曼麗。

二、過往

似乎人們能想到的所有悲慘際遇,統統降臨到這個可憐女子身上,命運不但把她打入塵埃,還要墜至無盡深淵,碾落成泥。自幼喪父,隨母改嫁,年僅十四歲被繼父賣入勾欄被迫接客,身染重病流落街頭,奄奄待斃時被義兄所救,延醫問藥,供其求學,原以為厄運到此結束,誰成想義兄被匪徒劫殺,死無全屍。於是重出江湖,一一找到三名劫匪,以美色勾引,穿了三次嫁衣,卻無關愛情,只為在新婚之夜將新郎大卸八塊。了卻恩仇後生無可戀,遂投案自首,被判死刑,為軍統“毒蜂”看中,收入軍校,自此成為“毒蜂”刻意打磨的武器,一把殺人的利刃。

是年民國二十七年,於曼麗19歲。

三、救贖

軍校裡的於曼麗給自己裹上了一層冰冷鋒銳的外殼。她厭惡別人觸碰她的身體,不許他人追問議論她的過往,將傷口藏在內心最隱蔽的地方。直到那一天......

如同沉重黑暗裡透出的一絲光,明臺的溫暖剝開了曼麗外表的偽裝,觸及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那一絲光,很突然又無比自然地闖入了她的心扉,融化了胸間戾氣,點亮了整個世界。原來,人生有的不僅僅是苦難。

他們伴著《一步之遙》探戈曲翩翩而舞,兩人的心或許真的僅有一步之遙,但她不知道,這一步,終其一生都無法走到。

她的心悸動了,她不敢相信卻又懷著憧憬,猶猶豫豫地伸出手,一如她站在重慶江邊碼頭向身後伸出的手,她想緊緊地抓住這一縷光,她想要抓住自己重生的希望。

她,回頭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縱然無法留下那枚見證救贖的戒指,縱然明臺避開了她熾熱的嘴唇,她依舊無怨無悔地站上刑場,用自己的死亡為明臺奏響送行的樂章。明臺也回頭了,大雨滂沱,駿馬嘶吼,他如同一道閃電出現,擋在瞄準她的槍口前,那一刻,面對死亡滴淚未流的她崩潰般大哭大喊:“明臺!我的命是你的了!”

自此,他們明白了,你是我的命,我是你的命,可以為你生,可以為你死,是為生死搭檔。

四、新生

上海灘出現了毒蠍和他的生死搭檔。我們看到一朵交際花身著旗袍,輕捻慢搖,顧盼生姿,向男人輕輕勾動塗著丹蔻的芊芊手指,陡然間卻刀鋒驟亮;看到一個小媳婦摟著丈夫的腰坐在自行車後,快樂的像一隻百靈鳥,一顰一笑間,便制敵於陣前。看到一個女殺手英姿颯爽,持槍背依搭檔,於強敵環繞之中,縱橫捭闔、所向披靡。

煙花燦爛,煙花易冷。除夕夜,當兩人並肩仰望漫天落英繽紛的那一刻,他認為是結束,而她以為是開始。

她希望每一次回眸,都能變成永恆,但事實上每一次再見,都可能是永別。

我們看到,夜闌人靜,清冷的女子獨坐樓臺,淺斟紅酒,一股濃郁得化解不開的愁緒凝聚眼梢眉尖。

我們看到,皮衣裘領的刺客,滿臉落寞斜倚在牆,意興闌珊地收割著汪偽特務的性命。

我們看到,一幕幕中,那低垂的眼瞼,蘊滿了自憐自傷。連珠般晶瑩的淚珠從臉頰滑落,也無法平復割裂的心緒。

她的思緒,在夢魘般的過去、患得患失的現在以及遙不可及的未來之間徘徊,每每念及,都是一次靈魂的撕裂。所以她哭著笑,笑著哭,流淚的時候,讓人心疼,微笑的時候,讓人心碎。

郭騎雲:“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愛他)?”

於曼麗:“告訴他,不就等於告別麼。”

郭騎雲:“看來你還沒有瘋!”

於曼麗:“快了!”

五、終章

明臺到底愛不愛曼麗,我想是愛的,但是愛有很多種,他對曼麗有憐愛、有信賴、有寵愛,甚至有情慾之愛,唯獨沒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

憐其經歷之慘痛,惜其命運之多舛。信其可生死相托,寵其對己拳拳依賴。欣賞其千嬌百媚,享受其小意溫柔。明臺給了曼麗類似愛情的一切感情,卻偏偏不給她愛情,情意情意,有情卻無意。為什麼?

出身名門,海歸經歷,知性獨立,嫻靜文雅的程錦雲,再披上背後黨組織加持的信仰光輝,如同一朵聖潔的白蓮花,對明臺產生出致命的誘惑。這種誘惑,一如當時明臺在軍校給曼麗的感覺,使身處黑暗的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聚上去,親近它。人總是嚮往光明而厭惡黑暗,喜歡純淨而排斥汙濁。這是天性,無可厚非。

明臺的殘忍,就在於他給了曼麗希望,卻又讓她愛得絕望,他的殘忍,就在於他不知道自己殘忍,這才是對曼麗最大的殘忍。

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你若身陷危機,我必以命相抵。程錦雲說欣賞白娘娘可以為愛人移山倒海,當她披著婚紗甜蜜地嫁給明臺時,那個真正為愛移山倒海的於曼麗,卻將如花的生命,永遠定格在20歲。

人生實難,死如之何,她割斷繩子,像風一樣從城牆上飄落,任由汪偽特務的子彈洞穿她的身體,她用自己的生命燃成火炬,為愛人最後一次照亮前行的路。

比深愛更可怕的,是習慣。比生命更雋永的,是記憶!

也許有一天明臺終會明白,那個陪他一起度過幽暗歲月的女子,那個亦步亦趨,為他衝鋒陷陣、守護後方的女子,那個與他親密無間,心有靈犀的女子,那個無法相濡以沫,也不能相忘江湖的女子,那個用自己全部來愛著他的女子,才是一生的摯愛。

曼麗沒能成為明臺的白月光,卻永遠是他胸口那一點猩紅的硃砂痣。(sias16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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