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西原创小说连载」金花高丽《大火磨》之风土人情(五十二)

「鸡西原创小说连载」金花高丽《大火磨》之风土人情(五十二)

金 花 高 丽

《大火磨》之风土人情原始草创稿花丛拾遗

陈村山人

一一六

夜深沉,张家新居里的人们可谓是“今夜无人入眠”。

秀芹从柜里翻出一双新鞋交给张富,玛丽亚拿过一只苏式军用水壶在张富面前晃了晃,郑家厚把一盏马灯擦拭的干干净净,秀芹又拿过一沓钱放到了炕沿上。

张富劝大伙:“都睡吧,我跟小山东也眯一觉,后半夜套车,你们不用惦记啦,给钱放人,我看差不了事。”

秀芹打了个咳声:“咳!只要人能回来,连这挂马车给他也不心疼;骂人讲话了:人再不值钱也是人;牲口再值钱也是牲口!”

玛丽亚一双蓝眼睛盯着站富的黑眼睛,说:“张富,你好话好说,商商量量的,不大离儿就行了,我看出不了大事。”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去放马川的山路上,一挂大车轻悄悄地奔跑着。张富心急火燎地忙着赶路,郑家厚精气神十足地看着路两边的林子,他嘟嘟囔囔地跟张富说话:“三哥,你也别太上火,照这样走法,咱们得提前一天到那儿;你看路边的树棵子都返青啦!”

张富:“你说,那帮红胡子能不能把长贵打个半死……”

“不能;估计享不着啥福,也不至于遭什么大罪,挨打更不能够。”

张富:“你坐好了,别张张狂狂地,你说小山东,长贵能不能跑出来?”

郑家厚:“能,指定能;哎,三哥,前边有个人,一晃进树林子里了。”

张富噌地从车上站了起来,说道:“是,对,我也看见了。”

长贵一路风尘走来,见对面来了一挂大车,急忙把身子掩到树林子里。

张富把马车稳下来,郑家厚跳下了马车,长贵从林子里面跑了出来:“三哥,小三子,我回来了!”

张富上前一把搂过长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三个人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晚上 ,张家新居东屋里,几个人坐在炕上搓洋包米粒。

秀芹拿一把小簸箕把搓下来的包米粒收进去,细声细气地说:“给你们炒‘包米花’去,等着,给你们嘎哒牙,一会儿听长贵给我们讲讲他是怎么从胡子窝跑出来的!”

玛丽亚皱着眉头问:“一股什么味啊?臭脚丫子!去去,你,说你呢小山东,你和长贵都下炕坐着去,真不明白,你们怎么都不洗脚!”

长贵:“不管谁怎么说,怎么烦,我就搁炕上坐着啦!”

张富:“够他呛啦,趟了一二百里山道,玛丽亚你就别矫情啦!”

郑家厚:“我也不下炕,谁嫌乎谁走!”

玛丽亚用一只小手遮着鼻子:“我想起来了,那年夏天,你们谁买回来的臭豆腐……?”

费琳娜离开凳子站起来说:“别说啦,这也臭,那也臭,臭什么臭?长贵说说……”

外屋锅台旁,秀芹把洋包米炒得乒乓直响,一会儿工夫一大盆香喷喷的包米花炒好了。秀芹端起包米花朝屋里喊:“开门,我双手占着没法开门。”

东屋炕上几个人香甜的吃着包米花。

大嫂秀芹:“那咋的,他们就这么放你回来啦!赶明儿个他们能不能打发几个小胡子找你麻烦来呀?”

长贵摇头说:“不会,不可能;这帮胡子都窝在山沟里,轻易不下山,我听见他们唠喀说,匣子枪和快枪都不够使唤,想下来买,他们大当家的不让出山,为我这点屁事还值当来一回呀!”

郑家厚来了精神:“二哥,胡子买枪是不也得给钱哪,我打听过,一条快枪值不少钱哪!”

张富说:“没听人说吗,‘拉起一个排,大洋两人抬;拉起一个连,卖掉百垧田’,行了,别虑虑这种没头绪的事啦。”

长贵双手揉着膝盖说:“三哥,我打算在家躺两天,歇歇乏;过三过五的,我还想去趟平阳镇,上江家烧锅拉点儿酒回来。”

张富点头:“那行;小五站这条路你别跑了,有什么事我跟郑家厚顶上去,我正打算去一趟依兰府呢。”

玛丽亚砰然心动:“哎呀,张富讲话了:忒好!咱们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去,我明天要去金化煤矿,让大嫂赶车送我。”

“胡说什么?”张富问玛丽亚:“去金化煤矿?又作什么妖!先跟我说说。”

玛丽亚很神秘地笑了笑:“好啊,你等着吧,明天告诉你!”

卢西科夫上校坐在金化煤矿护矿军办公室里,对于玛丽亚和秀芹的到来,卢西科夫既惊讶又兴奋,他走过来本想抓住玛丽亚的手放到唇边吻一下,终于放弃了:“玛丽亚,我的表妹……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您竟然能到我这里来,太好了,太高兴了,怎么,您……”

玛丽亚有些感动,她做了一个俄罗斯贵族小姐式的见面礼节,但是很快就打住了,话说得也很矜持:“上午好,卢西科夫上校,您真的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那好,大嫂我们一起坐下吧。”

秀芹:“妈亲哪,这骨碌道儿可真抗走,玛丽亚你要办啥事儿快说,咱们得麻溜回去呢。”

翻译马林秋田把咖啡放到她们面前,用汉语说:“今天不回去啦,好吗?玛丽亚小姐。”

玛丽亚站起来笑吟吟地说:“行啊,不过你得盖一座豪宅,我想怕是来不及吧!”

马林秋田用俄语说:“上校,您这个表妹很难对付啊!”

卢西科夫颇为自豪地说:“当然,她们是高贵的侯爵家族,是纯粹的贵族血统,你了解这一点就不会感到奇怪啦!说吧,玛丽亚你找我什么事?”

玛丽亚:“我知道,尊敬的上校先生,您的护矿军装备不足,有钱买不到武器,是这样吗?卢西科夫先生?”

马林秋田有些惊愕,他看着卢西科夫问道:“我们昨天刚刚谈过购买武器的事,她今天就来了?”

卢西科夫:“你不会以为是我请她来的吧?不过也好,玛丽亚小姐,您肯做这件事情吗?”

玛丽亚耸了耸肩膀:“可以啊,这个钱我也很想赚吗!不知道您需要多少数量?”

卢西科夫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两张明细单,塞给玛丽亚:“看看吧,您看清楚些,玛丽亚小姐。”

玛丽亚迅速地浏览一遍,小嘴张得老大:“噢——上帝,这么多!”

一一七

在依兰府,张富带着一身疲倦和陈满昌一齐走进了昌记号粮栈后面的厢房里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乐吱吱的望着陈满昌说:“妥了,算这趟盐,一共运过来三趟啦,陈掌柜的,欠你的那笔黄豆钱现在就可以结了!真好,太赚钱了,这盐商不富才他妈的怪呢!”

陈满昌一脸的喜悦:“老张大哥,我就没看错你,你绝对是一把抓钱的好手!怎么样,路上还顺当吧?”

张富哈哈大笑:“有你陈满昌照应着,还错得了吗!”

陈满昌也笑出声来了:“哪里哪里,托你的福;我,也不多不少赚了一把!”

张富也说出了他的担心:“说真格的,我真没想到,这种大粒子咸盐能这么好卖!”

陈满昌显示出商人的精明:“分时候;贩盐这一行有淡季旺季一说,大哥你想过没有?现在是啥季节?是家家户户准备咸盐的季节!干啥?预备下大酱啊!养牲口的人家也得买咸盐,春忙在即,‘牛舔马吃长春膘’吗!大哥咱们就沾这个光了;按理说,东大山这个地方半面子被海洋包着,这咸盐可海去了,盐贩子不挣钱的事儿啊,常有!嗨,一句话沉底——我大哥运气好!”

张富又笑了:“我兄弟可真不白给呀!你说得简直太对啦;我这个庄稼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陈满昌:“夸我!在大哥面前,我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老弟!”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寻找着什么。

张富明白了:“别撒摩啦!你也掂心上玛丽亚了?没来,那个小毛子丫头现在成人了;小家雀出窝——练上单飞啦!”

陈满昌笑了笑,心里有几许失落,说道:“哦,没来!她不来,我还真有一点……啊,空落落的!那个小丫头不错,我挺乐意和她打交道的。”

郑家厚眼巴巴地守候在金花高丽皮货口南官道的道边,看见长贵押运来的五挂大车走近了,心中一阵狂喜,跑着迎了上去:“二哥,我就算计你今天这个时候能到!我跟你过那边去,卸车时候好看个堆儿啥的;二哥都愁死我了,一晃都到了清明节了,我啥买卖还没做成呢!”

长贵:“上来上来,你小子就有眼力见,惦记我了吧,别忘了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做买卖是大人的事,不兴上火啊!”

清晨,空荡荡的张家新居西屋,玛丽亚把西墙根一处暗洞重新伪装好,附近地上摆着十根金条。

一切都做好了,她轻松地吁了一口气,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南炕,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儿:“又对不住你了,张富,我没有听你的话,因为我必须帮助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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