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讀懂小王子的大人,都是戴著面具的孩子

——每一個讀懂小王子的大人,都是戴著面具的孩子。

1.初遇.再訪

2008年,散發小麥香氣的秋天,我與《小王子》初次相遇。當年遵守著9點前睡覺的我,不得不在小王子與狐狸相識的那段,合上帶有淡淡墨香的故事書,滿懷與各個星球奇怪的人兒相認的期待,甜蜜地進入夢鄉。

想不到,一夢十年。2018年,櫻花初生的春天,我與《小王子》再次相遇。這一次,看著小王子和小狐狸一同坐著,俯瞰金黃色麥田的插畫,我被震撼了。

每一個讀懂小王子的大人,都是戴著面具的孩子

2.“見”與“不見”

《小王子》以第一視角開篇了我的第一 副圖畫。我的第一號作品。它是這樣的:

我把我的這副傑作拿給大人看,我問他們我的畫是不是叫他們害怕。

他們回答我說:“一頂帽子有什麼可怕的?”

我畫的不是帽子,是一條巨蟒在消化著一頭大象。於是我又把巨蟒肚子裡的情況畫了出來,以便讓大人們能夠看懂。這些大人總是需要解釋。我的第二號作品是這樣的:

大人們勸我把這些畫著開著肚皮的,或閉上肚皮的蟒蛇的圖畫放在一邊,還 是把興趣放在地理、歷史、算術、語法上。就這樣,在六歲的那年,我就放棄了 當畫家這一美好的職業。我的第一號、第二號作品的不成功,使我洩了氣。這些 大人們,靠他們自己什麼也弄不懂,還得老是不斷地給他們作解釋。這真叫孩子們膩味。

那麼,大人們真的看不懂嗎?或許只是厭煩孩子的反覆提問,或許見到不說因為怕顯得幼稚,又或許,只見皮相,未見骨相。平淡過慣,何必糾纏。

回想童年,小小的心裝著大大的好奇,真奇妙,世界如此美好。成長為兒時崇拜的那所謂“大人”,卻窺視到世界的無邊黑暗。不想見到,卻發現自己不是小時候幻想的無敵英雄,沒有超能力去改變這支離破碎的世界。還是得見,以麻木的心去見,深深的無力感使得自己在“擬態環境”下用娛樂麻痺自我。

那時的我見到的都是晴天,直到後來才明白,原來是愛我的人張開翅膀,擋住了所有風霜雨露。當我擁有羽翼,才感受到寒風凜冽。多想,回到童年,再用好奇純真的眼光,看待一切。

3.缺乏安全感的愛情

玫瑰是許多深處熱戀中人兒的化身。

“我剛剛睡醒,真對不起,瞧我的頭髮還是亂蓬蓬的……”

  小王子這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愛慕心情:

  “你是多麼美麗啊!”

  花兒悠然自得地說:

  “是吧,我是與太陽同時出生的……”

  小王子看出了這花兒不太謙虛,可是她確實麗姿動人。

  她隨後又說道:“現在該是吃早點的時候了吧,請你也想著給我準備一點……”

  小王子很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就拿著噴壺,打來了一壺清清的涼水,澆灌著花兒。

  於是,就這樣,這朵花兒就以她那有點敏感多疑的虛榮心折磨著小王子。例如,有一天,她向小王子講起她身上長的四根刺:

  “老虎,讓它張著爪子來吧!”

  小王子頂了她一句:“在我這個星球上沒有老虎,而且,老虎是不會吃草的”。

  花兒輕聲說道:“我並不是草。”

  “真對不起。”

  “我並不怕什麼老虎,可我討厭穿堂風。你沒有屏風?”

  小王子思忖著:“討厭穿堂風……這對一株植物來說,真不走運,這朵花兒真不大好伺候……”

  “晚上您得把我保護好。你這地方太冷。在這裡住得不好,我原來住的那個地方……”

  但她沒有說下去。她來的時候是粒種子。她哪裡見過什麼別的世界。她叫人發現她是在湊一個如此不太高明的謊話,她有點羞怒,咳嗽了兩三聲。她的這一招是要小王子處於有過失的地位,她說道:

  “屏風呢?”

  “我這就去拿。可你剛才說的是……”

  於是花兒放開嗓門咳嗽了幾聲,依然要使小王子後悔自己的過失。

儘管小王子本來誠心誠意地喜歡這朵花,可是,這一來,卻使他馬上對她產生了懷疑。小王子對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看得太認真,結果使自己很苦惱。

玫瑰是愛小王子的,但她不安。她不停索求,以小王子不斷滿足她的要求來獲取愛情中的安全感。她知道他愛她,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放手。正如狐狸所說“你為你的玫瑰花費了時間,使你的玫瑰變得如此重要。”處於熱戀的人,總是以對方花在自己身上的時間多少為愛的程度之標準。

這讓我想起初中時,班裡有個女生深深愛著一個男生,經常哭鬧,經常說分手,但只要男生一回復她,用三言兩語哄哄她,轉眼間從眼掛淚珠到喜笑顏開。那時我才明白,愛情裡,難過極易,歡笑轉瞬。後來,男生累了,女生用了極端的方式挽回:割腕,拍照,發空間。我們觸目驚心,男生卻不回頭安撫她了。也許後來,男生會明白女生這無理取鬧的背後是對他的一片痴情,就像小王子後來所說:“我那時什麼也不懂!我應該觀察她的行為,而不是光聽她的話。她使我的生活變得有聲有色,我真不該扔下她跑出來!我本應該看得出在她那些拙劣的花招背後所隱藏著的脈脈溫情。花是多麼的自相矛盾!那時候我還太年輕,還不懂得愛她。”

缺乏安全感的人,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的愛情,幻夢之旅罷了。

4.他人與自我

第二個行星上住著一個愛虛榮的人。

每一個讀懂小王子的大人,都是戴著面具的孩子

“喔唷!一個崇拜我的人來拜訪了!”這個愛虛榮的人一見到小王子,老遠就叫喊起來。

 在那些愛虛榮的人眼裡,別人都成了他們的崇拜者。

“你好!”小王子說道。“你的帽子很奇怪。”

“這是為了向人致意用的。”愛虛榮的人回答道,“當人們向我歡呼的時候,我就用帽子向他們致意。可惜,沒有一個人經過這裡。”

小王子不解其意。說道:“啊?是嗎?”

愛虛榮的人向小王子建議道:“你用一隻手去拍另一隻手。”

小王子就拍起巴掌來。這位愛虛榮者就謙遜地舉起帽子向小王子致意。

小王子心想:“這比訪問那位國王有趣。”於是他又拍起巴掌來。愛虛榮者又舉起帽子來向他致意。

小王子這樣做了五分鐘,之後對這種單調的把戲有點厭倦了,說道:

“要想叫你的帽子掉下來,該怎麼做呢?”

可這回愛虛榮者聽不進他的話,因為凡是愛虛榮的人只聽得進讚美的話。

他問小王子道:“你真的欽佩我嗎?”

“欽佩是什麼意思?”

“欽佩麼,就是承認我是星球上最美的人,服飾最好的人,最富有的人,最聰明的人。”

“可您是您的星球上唯一的人呀!”

“讓我高興吧,請你還是來欽佩我吧!”

小王子輕輕地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欽佩你,可是,這有什麼能使你這樣感興趣的?”

最近舍友和我說,她開了個微博小號,我問原因,她說:“感覺現在發微博就是想別人看到並且點贊評論,太在乎別人想法了,累。”確實如此。

帽子先生也很累吧,開心源於別人對他的讚揚,難過源於別人對他的不屑。回想曾經的自己,一度十分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越長大反而越灑脫。他們誇你,也許是恭維而已;他們罵你,也許是嫉妒而已。你就是你,在無邊宇宙裡,絢爛而奪目;你就是你,在小小世界裡,方顯本色。

如果被他人想法包圍,左右臨敵,那你需要一個陽光照進角落的下午,安靜地思考,突破圍城,找回自我。

5.無意義的意義

第五顆行星非常奇怪,是這些星星中最小的一顆。行星上剛好能容得下一盞路燈和一個點路燈的人。

小王子心想“可能這個人思想不正常。但他比起國王,比起那個愛虛榮的人,那個實業家和酒鬼,卻要好些。至少他的工作還有點意義。當他點著了他的路 燈時,就象他增添了一顆星星,或是一朵花。當他熄滅了路燈時,就象讓星星或花朵睡著了似的。這差事真美妙,就是真正有用的了。”

小王子一到了這個行星上,就很尊敬地向點路燈的人打招呼:

“早上好。——你剛才為什麼把路燈滅了呢?”

“早上好。——這是命令。”點燈的回答道。

“命令是什麼?”

“就是熄掉我的路燈。——晚上好。”

於是他又點燃了路燈。

“那麼為什麼你又把它點著了呢?”

 “這是命令。”點燈的人回答道。

 “我不明白。”小王子說。

 “沒什麼要明白的。命令就是命令。”點燈的回答說。“早上好。”

  於是他又熄滅了路燈。

小王子認為最與眾不同的守燈人,夜坐聽雨,晝眠聽風,原來只是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做著無用功。

現在的我身處985大學,卻發現大多數同學上課從不抬頭,自顧自的玩手機。有趣的是,老師也是自顧自的說。有時候我想,學生找不到興趣的迸發點,老師找不到教育的價值,那這樣的課有什麼意義呢?這或許又是中國大學教育的一處弊端吧。

還記得小時候一直說要當科學家,探索宇宙起源之謎。後來迫於成績的壓力,只有轉投文科,放棄了這個夢。直到最近看到宇宙延時攝影的視頻,心裡竟無比興奮ヾ(o◕∀◕)ノヾ。翻開有關書籍的扉頁,指尖觸碰到的紙張都似乎帶著溫度,通過神經末銷傳到心裡。那溫暖我似乎記得,又似乎遺忘。

勿蹉跎光陰,仍安慰自我;勿做無意義的事,仍呼呼大夢。不要做陰影裡的抱怨者,不要做活在猶疑裡的觀望者,不要做活在小我裡的無能者。你的行動,就是你的回答。你的意義,要由你來尋找。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6.獲得.放手

每一個讀懂小王子的大人,都是戴著面具的孩子

(電影小王子臺詞)

小王子在地球上遇到了小狐狸。

“如果你要是馴服了我,其他的腳步聲會使我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腳步聲就會像音樂一樣讓我從洞裡走出來。再說,你看到那邊金黃色的麥田沒有?我不吃麵包,麥子對我來說,一點兒用也沒有。但是,你有著金黃色的頭髮。一旦你馴服了我,這就會十分美妙,它就會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會喜歡那那風吹麥浪的聲音…”

……就這樣,小王子馴服了狐狸。當離開的時刻就快要來到時,

“這是你的錯,”小王子說,

“我本來並不想給你任何痛苦,可你卻要我馴服你……”

“是這樣的。”狐狸說。

“可是你要哭了!”小王子說。

“當然囉。”狐狸說。

“那麼你什麼也沒得到。”

“我得到了麥子的顏色。”狐狸說。

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中英文的用詞都是馴服,我心裡對這詞還挺牴觸,感覺馴服就是用暴力,或許是文化語境導致的吧。直到後來,我看到知乎上有個回答“馴服,就是建立聯繫。”突然有種困擾之霧被吹散的悟感,所謂愛情,不就是讓一個人改變自己的不足,成為更好的自己嗎?馴服不是他人馴服,而是被心中的愛馴服。

狐狸對小王子的愛是放手的愛,它獲得了什麼呢?是麥子的顏色,還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狐狸理解小王子對玫瑰的愛,包容小王子對玫瑰的念。它的愛和玫瑰不同,成熟與青澀,說與不說。

重要的東西即使離開了,也會有回憶,也會有影響。光影留住了許多人和事,定格的每一瞬間都是來時的路。我們需要尋找生命中重要的人,他們或許已經出現,他們或許從未露面,只願你我,珍惜、感恩。

7.所想

每一個讀懂小王子的大人,都是戴著面具的孩子

《小王子》裡有許多人物,我只挑了讓自己很有感觸的來寫。《小王子》像是沉入孤獨的源頭根蒂,潛入人生的幽微百態。

很喜歡周國平在小王子的序言中寫到作者安東尼·德·聖埃克蘇佩時這樣描述:他在寫作中品味人間的孤獨,在飛行中享受四千米高空中的孤獨。《小王子》是他生前出版的最後一本書,出版一年後,他在一次駕機執行任務時一去不復返了。總是忍不住的想,在最後一次飛向天空的那個瞬間,他會不會想起他筆下的小王子,亦或者其實他就是小王子,終於回到了那小小的星球上。

聖埃克蘇佩說這是寫給大人的童話,也確實,幼時初見,我只覺荒謬與好玩,今夕重逢,熱淚盈眶。

歲月如歌,滿身塵囂。願你永遠純真,願你萬事勝意,我最親愛的小王子,我最像大人的小朋友們。

作者簡介:喵紙紙,課上聽文學院老師講述《小王子》,心中莫名感動,寫此文紀念為數不多聽完回味無窮的課,紀念當年純真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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