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導報記者 劉寶
“世界衛生組織（WHO）已經把癌症列入慢性疾病”，預計“未來10年細胞療法將使大部分癌症消退”。近年來，免疫細胞治療開始受到全球醫學界和科學界的認可。生物科技突飛猛進的今天，利用人體自身健康的免疫細胞防治癌症，已經成為一種方興未艾的趨勢。小細胞事關國民大健康，“健康中國”國家戰略的實現，需要我們每個人的包容、理解和參與。
“癌症明星”艾米麗的奇蹟
一個身患癌症的女孩，在美國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
她叫艾米麗，一個白血病的患兒，2010年剛過完5歲生日，不幸被診斷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在進行首輪化療時受到感染，差點失去雙腿。後來在做骨髓移植手術的等待期間，病情再度復發，傳統醫學已經沒有辦法治療和施救了。
但是她很幸運，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終身教授、美國科學院院士Carl June教授和他的團隊研究出一種免疫細胞療法CAR-T，將CAR-T免疫細胞回輸給艾米麗。這是一項史無前例的試驗性療法，大量免疫細胞“特種兵”剿殺了她體內的癌細胞。如今已過去了7年，她的癌症未復發，成為免疫細胞療法戰勝癌症的奇蹟。
什麼是免疫細胞療法？中組部“千人計劃”首批特聘專家、國家幹細胞與再生醫學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副理事長、深圳幹細胞與再生醫學工程實驗室主任胡祥博士介紹：免疫細胞療法就是“用自己的免疫細胞殺死癌細胞”，優點是其針對性強，高效殺滅癌細胞，阻止癌細胞復發和轉移等。
胡祥博士介紹：人每天都會產生變異的癌細胞，免疫系統24小時從不間歇地肩負著為人體清掃“變異”服務，隨時監視和及時消滅“不良分子”，為人體健康提供防護。
那麼，免疫細胞療法如何強化對抗癌細胞的能力呢？胡祥博士介紹：細胞免疫療法，是採集人體自身的免疫細胞，經過體外培養、擴增或改造，製造出很多抗體，再回輸到人體。當癌細胞“二進宮”時，抗體就把它給圍住了，就像把它的手給捆起來，細菌和病毒就不能發揮作用了，由此而殺滅病原體、癌細胞、突變的細胞，激活和增強人體的免疫力。
就像流感病毒一樣，病原也是會變異的。為什麼我們反覆感冒呢？胡祥博士說：因為這個病毒變化太快了，它自己在不斷地變異，所以這次它感染人體以後，我們身體已經產生了對它的抗體，但是下個月它再回來的時候，它已經變異了、化妝了，抗體就不認識它了。但是如果我們把能夠識別腫瘤的抗體，和免疫細胞、T細胞接在一起的時候，T細胞就能夠重新識別癌細胞了，而且能夠高效地把它殺滅。
艾米麗這個小女孩很幸運，她是全世界第一個嘗試CAR-T療法的兒童。免疫細胞被打進她的身體以後，很快她的腫瘤全部消失了。她體內的腫瘤有多少呢？是以公斤來計算的！
至今，艾米麗的生存期已超過5年，她的腫瘤沒有復發。她是一個幸運的腫瘤病人。這項技術一發表，就被製藥巨頭諾華以20億美金收購了，然後按新藥申報，今年8月，全球首個針對白血病的免疫改造療法正式獲得FDA（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批准上市，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意味著免疫細胞醫療領域步入一個全新時代。
向來，美國FDA以嚴謹、謹慎著稱，一種藥物從科研到臨床再到上市，往往要經過10多年。但用於治療癌症的免疫藥物CAR-T是個例外——僅用了3年，具有劃時代意義。
癌症被公認為是世界醫療難題。可喜的是，近年來免疫細胞療法越來越受到關注，而進入臨床，儘管美國等國家走得更快，但是中國不甘落後，迅速跟進。
美國獲批，中國加速
2017年12月11日，南京傳奇生物提交的CAR-T療法中國臨床申請，獲得CDE（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藥品審評中心）正式受理。這是國內隨著CAR-T項目以藥物進行監管後，首個國內提交的CAR-T項目的臨床試驗申請。儘管距離上市還有一定的距離，但也標誌著細胞治療國產化的提速。
此前，全球共有兩個CAR-T產品獲批上市：一款來自諾華的Kymriah (tisagenlecleucel)，治療兒童和年輕成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ALL)，定價47.5萬美元；另一款來自Kite製藥的Yescarta(KTE-C19)，用於治療特定類型大B細胞淋巴瘤，定價37.3萬美元。
今年8月以前，美國FDA還沒有批CAR-T的時候，如果一個人得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化療後再復發，他可能面臨著很快死掉的命運。但是8月份批准了CAR-T以後，83%以上這類病人有望一次治癒。而新的技術和藥物會不斷在未來的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冒出來，所以病人總是有希望的。
CAR-T療法（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Immunotherapy），指的是嵌合抗原受體T細胞免疫療法，通過提取、改造患者自身的免疫細胞來攻擊癌細胞。整個治療過程大約22天，特點是精準、靶向，殺傷性和活躍性持久。
此前，韓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家均已批准了幹細胞臨床應用以及相關產品。在國內，國家政策呼之欲出之下，細胞治療類產品按藥品進行註冊上市已經成為行業的共識。業內人士樂觀估計，中國的CAR-T藥物上市走上了日程，而與中國的生物醫學、細胞革命息息相關的政策步伐會加快。中國也會在個體化細胞療法方面加大政策的精準扶持，讓細胞療法早日受益更多的人。今天像北科這樣專注做細胞研究的平臺在全世界有很多，但如此規模的屈指可數。北科正以整合資源的全球視野，借力新科技，創造新模式，一如既往地服務人類生命健康。
縱觀北科3個五年的發展歷程，一直秉持創新技術、造福人類生命健康的使命。第一個五年，北科在細胞領域的自主創新與研發驅動，開創了中國細胞治療產業轉化的雛形模式；第二個五年，北科轉型為前沿個體化細胞治療技術與機構和個人實時鏈接的服務型平臺。如今的第三個五年，北科整合全球優勢資源，在完成深圳綜合細胞庫、深圳（北科）區域細胞製備中心的基礎上，佈局全國“一庫一中心”，以“IT+BT”（信息技術+生物技術）創新為依託，全面步入平臺化發展模式。
創新最需要的是包容
深圳是舉世矚目的創新之城、創業之城、創意之都。胡祥博士認為，如果北科不在深圳，就沒有今天的北科。
講創新的時候，我們最需要的是什麼？胡博士認為：是大家每一個人的包容！沒有包容就沒有創新。創新不是喊在嘴巴上的，也不僅是像胡祥博士等科學家來創新，整個社會都要動起來。比如立法機構、監管機構要變革法律法規，要出臺切合實際的標準，讓審批更高效。因為創新與我們每個人都有關係。
當然大家懷疑不熟悉的東西、對陌生的東西保持警覺是一個優秀的能力，是寫在基因裡面的，這是人的本能。但是我們遇到一個矛盾，今天科學發展這麼快，我們不熟悉的東西太多了。
胡祥博士的觀點是：今天是一個創新的時代，我們要開放一點、Open一點，大家給做創新的人、不斷提升服務質量的人多一點空間，讓創新者有更多嘗試的機會。深圳是一個創新的城市，這是由深圳的開放和包容而帶來的。我國平均下來每10000件PCT(Patent Cooperation Treaty)國際專利就有6件在深圳。深圳的南山區平均每10000人申請的PCT專利是多少？是320多件！深圳尤其是南山區科技園——那比例就更高了。北科就誕生在南山區科技園——世界上創新環境最好的地方。
“健康需求的市場非常大！”胡祥博士說：社會的進步是科技推動的，只要我們跟著科技走，都做引領、開創的人，把科學最新的知識推廣和普及給周圍的人，就可以推動大健康事業。所以大家要關注國家的戰略性新興產業：新能源、新材料、生命科學、大健康……這些領域是最前沿的，跟著這些領域走，我們才會有很多新的機會。
拿幹細胞來說，它的來源有幾個途徑。有些家長生孩子時，錯過了存臍血、臍帶的機會，但小孩的乳牙裡面有很多牙髓幹細胞，當乳牙鬆動要掉的時候，把它提前拿下來，就可以把牙髓的幹細胞培養很多，再凍存起來。牙髓幹細胞可以有很多用途。
再比如北科生物正在給大家提供的服務，是把新生兒的臍帶幹細胞、胎盤幹細胞存起來。臍帶和胎盤，一頭連接著嬰兒，一頭連接著媽媽，二者同時存儲，嬰兒和母親都受益。
媽媽生小孩的時候，經歷了十月懷胎的辛苦，生小孩的過程更痛苦。新生兒來到世界上，我們給他一份禮物，給媽媽一份禮物。最好的禮物是什麼？把他們的幹細胞存起來。
再活12年，人類就會實現永生？
深圳是全國的、全世界的創新之都，是探索和創新的最好的地方。我們通過生物科技、細胞療法，看到那麼多癌症患者可以把壽命延長很多，真夠興奮的！谷歌的計算機科學家、首席未來學家雷·庫茲韋爾（Ray Kurzweil）預言：人類從2029年將開始實現永生！
突然發現我們是不是很幸運？2029年到現在還有多少年？12年。如果預言成真的話，我們只要在座的各位多活12年，我們就有可能永生了！
我們一般會高估我們未來兩年可以做的事情，但是往往也會低估未來長期我們可以做的事情。你在10年前可以想象到我們今天的技術嗎？自從可以打電話，我們有了“順風耳”；自從可以視頻通話，我們有了“千里眼”。一部手機或一個智能終端，把我們的能力都放大了。但是大家還是會低估未來——科技改變的未來是什麼樣的？你認為未來在頭頂，但實際上我們未來在天花板上。比如阿爾法狗之後，又出來一個阿爾法元，比阿爾法狗還厲害很多，這就是今天的科技進步。
胡祥博士給大家開了個腦洞——試想一下，如果IT的信息科學，再跟BT的生命科學聯合起來，開個腦機接口，就可以讓我們的神經信號轉化成數字信號，轉化成指令，做到無縫連接，那大腦就會非常強大了。我們可以把光信號直接轉化成數字信號，儲存在手機裡；還可以把光信號直接轉化成我們的神經信號，送到我們大腦裡面，轉化成數字信號。
科技推動社會進步往往是指數級的。我們自己引以為傲的是有一個聰明的大腦。但是再過二三十年，科技的快速發展，我們可能會“做”出來這樣一個大腦，把人類全世界70億人的大腦“加”在一起。
胡祥博士說：試想一下，我們有一個比自己強大了70億倍的大腦時候，會不會覺得現在的大腦好沒用啊？那時候，人類相當於變成“神”了。神既然能永生，神又可以72變，無所不在。我們可以把自己的精神意志“拿”出來，放到一個小小的大腦上——這個大腦可以按照意願放置，比如我們想從男的變成女的，體會一下男女有什麼不同，把它拿過來裝到一個女性的身體上就可以了。
“天下健康，匹夫有責”
“沒有全民健康，就沒有全面小康！”這是習總書記提出的。
中國提出《健康中國2030規劃》，美國提出精準醫療和腫瘤登月計劃。中美之間的競爭，健康戰略上升為國家戰略。所以各個發達國家在拼命搶佔這一制高點——人工智能、大數據、機器人、生命科學、大健康這些國家競爭的核心領域。
“北科不但致力於中國人的國民健康，而且要服務全人類的生命健康！”胡祥博士說：北科很幸運，早在2005年就瞻性地涉足幹細胞領域，引領中國生物科技的最前沿，不論在幹細胞還是免疫細胞領域，北科一直是細胞領域的領軍企業。而生物科技、健康中國，未來的市場體量相當巨大。因為健康是人的第一剛需，大家如果得了疾病，就想得到很好的治療。大家不但想要健康，還想長壽，進一步改變生命的長度。
大家用不起的技術是沒有前景的。胡祥博士介紹：我們存了免疫細胞種子，是為了使用，如果大家用不起，市場就變得很小。北科要讓大家都用得起這些技術。怎麼做呢？一方面要除了不斷優化和突破瓶頸技術，另一方面要著力實現細胞存儲的規模化。
在胡祥博士看來，北科集中更多的資源、客戶、數據等力量來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可以形成商業模式，讓每個人都受益。北科專注做幹細胞和免疫細胞的存儲和製備，隨著製備技術的快速優化和不斷突破，隨著更多的人能把細胞存下來，那麼價格會進一步降下來。另外，擁有了大數據和算法，北科可以像訓練自動駕駛、訓練阿法狗一樣，儘快地把細胞領域的人工智能訓練出來，給大家提供一些免費的服務。
比如說北科把每個人的細胞數據、健康指標測出來以後，我們就可以做出更加精確的分析——哪些數據是糖尿病相關的？哪些數據是跟肺癌相關的？哪些數據是跟老年痴呆相關的？我們迅速可以做出比較，緊密觀察異樣的數據，當這些指標開始出現變化的時候，就可以提前預防相關疾病。
“天下健康，匹夫有責”。胡祥博士呼籲：細胞免疫的這個事業關係到國民健康，這個行業的興衰是由大家的參與決定的。這也關係到北科用多長時間、用什麼樣的服務、成本和代價去給每個國民提供健康服務。在胡祥博士眼裡，當下北科的主業是集中精力把細胞存儲及其區域製備中心建設做好，讓每個國民都能存得起細胞。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國家戰略”、關係到每個人的“國家戰略”。
————————————————————————
胡祥 博士 簡介
胡祥，畢業於瑞典哥德堡大學，獲生物化學及分子生物學博士學位；中組部“千人計劃”首批特聘專家、深圳幹細胞與再生醫學工程實驗室主任、香港中文大學客座教授。同時擔任國家幹細胞與再生醫學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副理事長、中國醫藥生物技術協會再生醫學專業委員會常務委員，科技部、廣東省、深圳市科技專家委員會科技專家；深圳市北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深圳市北科生命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
閱讀更多 中國經濟導報城市社會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