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讓我傾家蕩產

分手後,她讓我傾家蕩產

01

三十歲之前,我終於掘到人生的第一桶金,成為一家醫藥公司的老闆。

毫不誇張地說,在這個城市,起碼有一半的市場都是我的。

就是這樣一個格局,卻在2016年年初,被一個叫田初雨的女人打破。

田初雨,名字很好聽,在我沒有見過她本人之前,我堅定地認為,一定是個長得很醜的女人。

因為只有醜女人,才會刻意取個美麗的名字招搖撞騙,比如用低出三分之一的價格,搶走我的客戶。

然而,田初雨竟然是個美女。

不僅美,而且年輕,據說有很硬的後臺。女人的後臺,不過就是有權有勢的男人。

調查完田初雨的背景後,我很絕望。我的市場正在被人一步一步蠶食,而我辛苦建立起來的關係網 ,他們不過只是酒桌上的好兄弟。

利益當前,一個個腆著肥胖的肚子對我說,沒辦法,愛莫能助。

2016年4月的某個清晨,田初雨開著她那輛紅色的MINI,快速從我視線裡滑過。

她出來的地方是幢別墅,那個後臺男人眾多產業中的一處。她大約頭天晚上竭盡全力地服侍了人家,然後在清晨迅速遁去。

我就在這時覺得,她其實挺可憐。調查她的行蹤,我費了不小的精力。

下一分鐘,我的帕薩特就毫不猶豫地撞向她的車屁股。

02

我沒有受傷,田初雨也沒有。毫不避諱地說,這種撞車的尺度,我在之前認真研究過,要怎樣才可以不著痕跡,看上去像真的一樣。

田初雨的MINI屁股嚴重變形,她從驚嚇中恢復過來後,第一反應就是下車,找我吵上一架。

我態度謙卑地把自己的行駛證,交到了田初雨手上,並叫來了交警和拖車。

她的怒氣始終沒有機會爆發出來,大概由於我謙卑的態度,後來根本就沒有怒氣了。

我們甚至閒談起來,得知我也是做醫藥的,她吃了一驚。

我盯著她的眼睛說,你相信嗎?這是緣分。

田初雨笑了,她笑和不笑很不一樣,不笑像座豔麗的冰山,笑起來,卻像鄰居家喜歡看卡通片的二丫頭。

這天晚上我洗完澡後,給她發微信,我問,睡了嗎?

沒有回。

我再發一條,那好好睡吧,沒睡也趕緊睡。

過了十分鐘,她終於回了,加標點一共只有五個字,你想追我?

只有被男人瘋狂追求到厭煩的女人,才敢這樣囂張。

我問,可以嗎?

這次她回得很快,她說,NO。

03

女人說不,通常的意思是,是。看上去越不好追的女人,其實越容易得手。

何況她其實是個孤獨的女人,她的青春與美貌,說穿了不過是打包抵押給了別人。

這樣的女人就該老老實實地待在金屋裡,乖乖地做一隻金絲雀,卻偏偏在生意場上攪渾水,著實可恨。

田初雨的車子修好了,4S店真狠,一共要了我三萬。

車子修好這天,我請田初雨吃飯,看得出來,她猶豫著想要拒絕,可是我真誠到近乎固執,她就同意了。

我們去了一家中餐館,這裡的麻辣小龍蝦是一絕。

這天我的話很少,只顧埋頭一心一意地對付小龍蝦,田初雨吃了幾口,終於忍不住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美女的通病就是,你越無視她,她越重視你。

我說,不敢說,一開口,你又會說NO。

田初雨笑了,斜我一眼說,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好玩的人。

我也笑了,縱觀我的前三十年,有人說我聰明,有人說我陰險,就是沒有人說我好玩。

我一點都不好玩。

我只是有點膽大。

我膽大到忽然去摸田初雨的臉,我說,你臉上有蝦皮。

然後,我的手迅速到達她的下巴,她來不及閃躲,被我結結實實摸了一下。

田初雨一定想發火,卻無從發起,因為我只是想幫她把髒東西擦掉,我看上去就是個,非常清白無辜的流氓。

這天飯後我在停車場與田初雨告別,便沒有再聯繫過她。因為我太忙了,有許多重要的事要做。

04

田初雨是在一週後主動聯繫我的,她來到我的辦公室,怒衝衝甩過一疊照片,這是怎麼回事?

照片上是我與田初雨,在那家中餐館吃飯的畫面,它們全都定格在,我用手捏田初雨下巴那一刻。

田初雨說,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明星,吃頓飯也有人偷拍,還把照片交到...... 交到我乾爹手裡。

田初雨說出“乾爹"這個詞時,一 定覺得難以啟齒。

更讓她難以啟齒的是,她想讓我站出來,去向她乾爹說明,我和她之間,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我拒絕了田初雨的要求。我說如果你硬要我去解釋的話,我只有一句話,我喜歡你,希望他成全!

田初雨倉惶地逃走了,不知是因為被我表白,還是因為被我拒絕。

那疊照片就胡亂地散在桌子上。不得不承認,我聘請的那個小偵探,非常具有專業水準。

不僅畫面清晰,抓拍角度恰到好處,而且他真的有本事把這些照片,送到田初雨的乾爹手裡。

索要五千塊酬勞,真是一點都不冤。

05

再次遇上田初雨,是在一個小型的行業高端酒會上,人來得不多,卻個個是體面人。

我有幸加入其間,端著酒杯四處找人碰得不亦樂乎,卻在這時迎面看見田初雨,她穿著窄身短裙,曲線畢露,手臂裡挽著那個老男人。

看樣子,她已經成功化解了與乾爹之間的危機,繼續著她順風順水的事業和人生。

我裝作沒有看見她,卻一直向她靠近,直到高腳酒杯差點抵到那個老男人的鼻子上。

然後我駐足,驚愣,與田初雨四目相對。

田初雨臉上的笑,剛剛伸展到最自然的角度,並且向我伸出手來,我卻像個屁股上裝了火箭筒的姦夫一樣,匆匆點個頭,便急急遁去。

當然,那種姦夫的驚惶和羞愧,需要老男人仔細去品味。相信他縱橫官場幾十年,又見過我與田初雨的合照,這點捕捉能力是有的。

十分鐘後,我接到田初雨的電話,她像一頭失控的母獅,怒吼著說,咱倆什麼事都沒有,你做賊心虛的跑什麼?

我說,我怕捱揍。

她說,你害我捱了那老東西兩耳光知不知道?你什麼意思啊?

我說,我喜歡你。

又差不多過了十秒鐘,在我以為她已經掛斷電話時,她說,我在新街口,你來接我嗎?

她的聲音明顯帶了啜泣。我忽然有些於心不忍。

06

這天我和田初雨在新街口的大排檔,解決了晚飯。我們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知心話。

她甚至把袖子挽起來讓我看,她說你看這密密麻麻的菸頭,全是老東西燙的。

她說她從小就知道錢的好,卻一直掙不上錢,男人是多麼精明的動物,最多不過給你買幾身好衣裳,像《蝸居》裡宋思明對海藻那樣,給了感情,還動不動給一張卡,那是演戲你知道嗎?

叫了十瓶啤酒,有八瓶都是田初雨喝了。

再然後,她就隨我回家了。

這一夜,我發誓我一點都沒喝醉,卻裝作比她還要瘋狂。

當她在微弱的光線裡,眼神灼灼地看著我時,我確定我贏了。

田初雨長長的捲髮在枕頭上散得到處都是。她說,從現在起,你養我吧!

我沒有說話,其實我知道她期待我說聲,好。

我沒有辦法說好,我記得她跟過不止一個男人。

07

誰都想弄明白,田初雨怎麼就成了我的女人,大家都很羨慕我,他們說,得到一個田初雨,相當於得到一個金礦。

事實上他們錯了,田初雨並不能把她的人脈和關係帶給我,因為她的人脈和關係,隨著與老男人的絕裂,已經斷了。

她再也拿不到藥品的最低折扣,再也看不見醫療單位那春風般溫暖的臉。

我的公司業績倒是在一路回升,沒有田初雨當攔路虎,那些孫子又回來和我喝酒了。

大家都說我運氣好,殊不知,為了力挽狂瀾,我做出了多大的犧牲。這讓我始終心存芥蒂。

有一次遇到一個很難搞定的客戶,我對田初雨笑著說,不如你去陪他試試,看他投不投降?

還有一次,公司新來的前臺姑娘穿了一條超短的裙子,和田初雨站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把她比下去了。

田初雨居然就好意思和一個小姑娘較勁,她跑到我面前問,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其實憑良心說,還是田初雨更漂亮,可是我說,人家比你純潔。

每一次,田初雨眼晴裡的光都在瞬間熄滅,像忽然斷電的燈泡一樣。

我敢這麼囂張,是因為那個老男人已經有了新的女人,田初雨就算想重新當一隻攔路虎,她也回不去了。

只要她回不去,那麼她到哪裡去,都隨便。

我是一個想要擁有正常婚姻的男人,我的妻子,她可以不漂亮,但必須要純潔。

08

我以為田初雨不會再回來,她在某一天終於把行李連帶自己都打了包,風捲殘雲地離開了。

我有點惆悵,甚至在忽然就變得空礦的屋子裡轉來轉去,不知所措。

我原諒了自己的失態,人不能沒有一點感情,我告訴自己,對田初雨的感情,只到這裡就好。

我沒想到一年後,她會重新出現。

她居然還在幹這一行,只不過換了一個城市,做得還行,她說,至少不用再去依靠一個乾爹了。

她像舊友一樣坐在我的辦公室裡,抽菸,翹二郎腿,以前沒有的動作,現在都有了。

關於那段過去,她像失憶了一般,根本就沒有提。

而且,她是來求助的。

她最近找到一批價格極優的抗生素,但自己本錢小吃不下,實在不甘心白花花的銀子流走,所以想邀我共同吃下這批貨。

她說出的價格,讓我眼睛一亮。

她說出的話,更讓我心裡一凜。她說,這種好事與其便宜了外人,不如分你一點。我這人念舊情,不像你,心比刀子還硬。

她的話說得咬牙切齒,可是眼角眉梢,分明流出來的都是嗔怨。

我費了很大勁,才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我決定幫她一把,儘管她把這求助,說得像是對我的恩賜一樣。

09

出於商人天生的敏銳,我首先得判斷田初雨有沒有騙我。

直到第一次小批量的進貨,因為優等的品質,低廉的價格差點在市場上形成瘋搶局 面後,我才真正放心。

那一次交易,我整整比平時多賺百分之五十。

我要請田初雨吃飯,態度真誠到近乎固執,可是田初雨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她說,我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她賭氣的樣子,像個小姑娘,不得不說,她就是一個小姑娘,儘管身體已然熟得像水蜜桃,可是眼睛裡的光茫,乾淨得沒有雜質。

我的心在此時,像被蜜蜂蜇了一下,狠狠地疼了。

而且我沒想到的是,田初雨打算離開了,不是離開這個城市,而是離開這個國家。

她說,我認識了一個澳洲的老外,他說要娶我,說他家裡有農莊和馬匹。

田初雨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很久都沒說話,也許我應該說,恭喜。或者說,別走。

我說前面那句,沒有那份心情,說後面那句,則沒有那個臉皮。

所以我只好沉默,田初雨卻像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楊柳,搖晃著纖細的身子說,你應該高興才對呀!那批貨全歸你吃獨食了。

田初雨最後是跳著上出租車的,我很想送她一程,可是她像拒絕吃我的飯一樣,拒絕坐我的車。

10

2017年6月13日,我永遠記得這個日子。

這一天距田初雨飛去遙遠的澳洲,只隔了兩個星期。

這一天我花了四百萬進的那批優質低價抗生素,被衛生署查獲系換掉包裝的過期藥品,予以全部收繳和銷燬,並要對我處以鉅額罰款。

四百萬是我的全部身家,為了籌得這筆錢,我不僅抽走了公司的所有資金,還把自己住的房子抵押給了銀行。

我以為會大賺一筆,以為我的資產會翻番,人生會上到一個新高度。

我瘋狂地尋找那個該死的供貨商,可是他早就逃走了,比鼴鼠還快。

我又瘋狂翻找田初雨的聯繫方式,這時才想起,她根本就沒有給我澳洲的號碼。

絕望之中,我幾乎崩塌,不知不覺“為什麼”三個字就從指尖飛出,發到了田初雨那個昔日的手機號上。

我沒想到會收到她的回覆,這個聲稱遠在澳洲,嫁了有農莊和馬匹的外國男人的田初雨,她說,這是你應該得到的下場。

她說,我恨你,是你毀了我對愛情的全部希望。

在一夜之間,我失去了一切,也想明白了一切。

田初雨,她就是要我萬劫不復。

有些事情是我早就應該明白的,比如,人人都說她聰明絕頂,做起生意來穩準狠,她能成為我的攔路虎,絕不僅僅是因為跟了那個老男人。

而這樣穩準狠的女人,當初卻甘願被我牽著鼻子走,想怎樣,就怎樣。

我的那些把戲,她怎會看不明白,她只是裝糊塗而已。

除了一個愛字,真的沒有別的理由來解釋。

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也悔恨得太晚,回顧我的前半生,我只配得到兩個字,活該。

作者:竹子薔薇,十年情長路,一筆寫紅塵,公眾號:竹子薔薇(zhuziqiangwei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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