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五點的城市,但我看多了末班的地鐵

現代人的生活什麼樣子?在電腦前一坐一整天,忙個沒完?低頭玩手機,一刷就是從早到晚?等你晃過神來,頸肩、腰背的疼痛滋味就像摸了冬天的毛衣,“滋”的一下,疼的定格在那…

近日,在北上廣最繁忙的通勤地鐵線路中,藏著這樣的三輛“去痛專列”。你低頭,它們說:“你儘管低頭玩手機,脖子不痛算我輸!”你站了一路找不到座位,它們又說:“從家到公司的兩點一線,卻是對抗腰背痛的持久‘站’線。”金句灼心,讓我不得不服。金句從何而出?原來是出自去痛品牌——扶他林(Voltaren)之手。

曾轟動全網的熱文《麥當勞,24點後不是快餐店》的作者:“諸位(so-zhuwei),一位用文字記錄真實生活的筆者,一連5天在北京10號線的末班列車裡觀察和記錄晚歸人們的最真實狀態,“地鐵上,似乎不論怎樣選,一直持續的疼痛都是必選之一。“

回家路上的最後一班地鐵,究竟為何被他們熱切關注著?請看下去吧,也許晚歸的人中,也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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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前段時間因為脖子實在疼的厲害,去了趟醫院檢查,恐怕我不會察覺那些地鐵上的人們,曾經我以為只是被疲憊困擾的人們,真正在拖垮他們的,是來自生活的疼痛。

在外面轉悠了一天後,我坐上了一趟最晚的地鐵準備回家,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有病的緣故,這一天,我在公園,湖邊,運河的樹林這些養生的地方呆了一天。

夜晚12點,在正式邁入第二天之前,北京各個地鐵始發站會駛入最後一班地鐵,它們是這座城市地下交通的最後一趟運力,趕上與錯過,對於一個加班至深夜拖著疲憊身子回家的來人說,意味著的將是天堂與地獄般的區別,一趟末班車,居然也可以將一個人一天的幸福感徹底毀掉。

沒見過五點的城市,但我看多了末班的地鐵

李東|程序員|北京

他從西二旗地鐵站上車,這個盛產程序猿的地方,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像他一樣的人是在這個時間才踏上回家的路,加班這個詞在他們的字典裡早已等同上班,這只不過是每天正常工作的一部分。

他們總是自嘲,再這樣下去程序猿早晚會成為國家瀕危物種,再牛逼的世界動物保護組織都救不了他們。

他坐上地鐵的時候總是喜歡癱坐著,翻手機的頻率快趕山列車行駛時晃動的頻率了,時不時的就要解鎖屏幕,看看微信裡那幾個置頂的工作群,是不是又出什麼么蛾子了,BUG這個詞是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單詞,時間久了,每次看到bug,他就會習慣性的說一句“fxxk”,他抱怨過,如果不是bug,我不會成為一個總說“fxxk”的粗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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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屬於程序猿的疼痛,和自己寫出的代碼朝夕相處,也鬥智鬥勇,他在工位上直視電腦一天,他在地鐵裡直視車窗反射出的自己一路,這是他選擇的生活,選擇的職業,可是他沒有選擇疼痛。

下車時他跟我調侃,留給程序員的時間不多了,然後使勁轉了轉脖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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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是一個喧囂熱鬧的城市,熙攘的人群和數不清的車流使這座城市顯得活力又躁動。而當夜幕降臨,所有喧鬧都立即歸於平靜。晚上十一點,當千惠從位於北京二環內東四十條某衚衕的辦公室出來時,這座城市已經沉沉睡去,醒著的似乎只有零散的燈光,白天喧鬧的一切都不再出現,夜晚的北京像是換了一座城市。

千惠的工作是在某知名公眾號負責選題策劃,該公眾號擁有近百萬的粉絲。在提供一個新的選題時,需要有完整的案例、故事作為支撐,大量的時間都花費在尋找素材上。素材的來源是網絡、翻閱大量的書籍和找到相關人聽其講述,就像個檢察官一樣調查取證,整理成可以寫出精彩故事的素材,通常每天工作12小時左右。在這期間,需要不停地敲鍵盤翻書,其實每一個看起來寫寫字似乎很輕鬆的人,幾乎都是高強度的體力工作,一天下來兩隻胳膊異常僵硬疼痛。

在回家的地鐵上她還在思考,是先用疼痛的左臂按摩一下右臂,還是先用疼痛的右臂按摩一下左臂,似乎不論怎麼選,一直持續的疼痛都是必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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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賣唱大姐|北京

沒想到會在地鐵上碰到她,北京這兩年開始嚴厲打擊地鐵賣藝乞討等行為後,已經看不到地鐵上那些盲人,殘疾人乞討,北漂年輕人賣唱的場景了,相比地鐵上著實安靜了不少。

那時候,她身旁的小男孩的脖子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爸爸在坐牢,媽媽一個人帶我們姐弟三個很不容易,請大家支持我的媽媽,謝謝”。當時坐在地鐵上的我,看到這樣的話,心裡已經有90%敢斷定這又是一個騙子組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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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依舊揹著一把吉他,10號線的末班車人流還是那樣多,她在車廂中間鏈接處站著,多年後的再次相遇,讓我更想知道現在的她到底在過著怎樣的生活,是否依舊忙於生計,是否還是在等自己的老公出獄。

可能這一次就是時機成熟的時候,第一次陌生的談話,居然聊了很多。自從大姐的丈夫因經濟糾紛問題入獄後,就一個人就撐起了整個家。不但要照顧三個孩子、婆婆在學費生活費的所有開支,還要定期給丈夫寄送生活費用。雖然目前的收入來源只有唱歌,但好在收入還不錯,能夠維持這個家庭的正常運轉。

大姐唱歌的地方,從當初的地鐵轉移到了位於北京各個繁華餐飲聚集區的大排檔。比如鼓樓、簋街、太陽宮等等。

因為北京地鐵環境整改的緣故,像她這樣賣唱的人只能另尋出路。每天拖著幾十斤重的簡易卡拉OK設備到處在大排檔飯店裡穿梭,這麼一趟下來基本就已經到了凌晨,期間要不停的唱歌、彈吉他、不斷地底下腰調設備再直起身,一天下來胳膊和腰異常的痛。

那晚我和大姐一起下了地鐵,在地鐵不遠處的一家大排檔門口看到了她那輛帶她在這所城市穿行的謀生的三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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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時代,她車上那些用白色油漆寫下的自我鼓勵的話,讀起來,卻比任何雞湯都來的溫暖。

是啊,陽光總在風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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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某高校植物學博士|北京

星星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已經是某高校的植物學博士,我沒有記住她具體專業的名字,因為根本就沒有理解那是什麼意思,我只能簡單的問她:如果你去種花,是不是比別人會種的好?星星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說:並不會。

她的學校位於北三環附近,周邊幾公里都是高校,她們作為博士生可能是學生群體中最為辛苦的一類人。近一兩年的日常就是實驗,每天需要泡在實驗室12小時以上,日復一日的搗鼓著那些實驗室的器具,觀察研究著植物的生成狀況,在培養皿裡的植物苗有時每個一小時就要去觀察半天,時間久了,感覺自己脖子上的那個腦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對於她們來說,最常需要面對的是沒有結果的實驗和無數次的重複,在重複中不斷消耗著自己的青春。

在實驗室忙完一天的她經常腰腿痠痛,但這都不算什麼。最讓她難以承受的,還是每天12小時的實驗過後,像以前一樣沒有結果。她說那種感覺就是,你知道什麼叫絕望嗎?

地鐵上的她沒多少時候會像別人刷刷微博,看看朋友圈,多數情況下,她都會看跟實驗的相關的文獻,眼看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實驗,論文已經成了她身上最重的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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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延|滑板男孩|北京

如果你去過西單,就一定見過在西單廣場上有一群玩滑板的少年。只要天氣允許,他們總會按時帶著滑板出現在這裡。這些人來自不同的身份,有學生、歌手、公職人員等等,而阿延是一名廣告從業者。他們定期會在這裡聚集,一起練習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

在練習滑板的初期,所有的疼痛都來自於摔。你不可預料下一次會以什麼樣的姿勢摔倒、會摔到什麼部位,但摔倒總是不可避免,而疼痛也是護具沒辦法阻擋的。在摔了多次之後,他們總結出了規律:1.在觸地的瞬間,關節或者骨頭不能先著地,儘量使用肉多的地方;2.摔倒的瞬間順勢滾動會大大降低對身體的衝擊力,減少傷害;3.正摔側摔都一樣,如果反應快,最佳的摔倒方案是側摔。

作為一項入門門檻很高的極限運動,真正熱愛它的人一直在忍痛追愛。熬過了入門期,疼痛也是不可避免的。在練習動作和滑行時,腿部肌肉和膝蓋長期處於過度勞累的狀態,對於這一愛好得到的快樂是始終伴隨著疼痛的。在這種“疼痛並快樂”的過程中,每一位滑板愛好者都顯得很狂熱,並且這種狂熱明顯高於其他愛好。

沒見過五點的城市,但我看多了末班的地鐵

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喜歡滑板?他說,玩滑板的時候,感覺自己活得開心,阿彥有個習慣的動作,就是總時不時的會扭動兩下脖子,發出嘎嘣嘎嘣的響聲這似乎成了頸椎不好的人們標配的動作,對於他來說,承受著滑板帶來的軀體疼痛,也承受著廣告從業帶來的頸椎困擾。

生活向來喜歡用時間去考驗一個人,

工作做久了可能會厭倦,

夢想追久了可能會放棄,

而這副在為生活奔波的身體,

用久了也會痛。

他們說手機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可是發明的人不會想到,手機也成了這世界上一種危險的慢性毒藥,人們低著頭看手機的時候,脖子正在為這樣長時間的負荷買單,電腦的發明讓人們的工作效率的得到了飛速的提升,溝通從此可以超越空間的障礙,但是當你對著電腦敲打著鍵盤,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去時,肩膀也在為僵硬的你買單。

沒見過五點的城市,但我看多了末班的地鐵

身體是會痛的,地鐵末班車上站著的,坐著的人們,每天疲於奔命的人,都在深夜即將開啟的末班車上,在辜負著自己的身體。

人們仍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超負荷運轉,他們不像這座城市,有很多人在維持它的運轉,而你的身體,只有你自己掌管著運轉。像背後列車上粘貼的扶他林廣告,“做什麼久了都會痛”,你注意到了麼?你的身體正在為你忍受著疼痛。

沒見過五點的城市,但我看多了末班的地鐵

或許,你該好好愛護一下你的身體了,也許面對疼痛,你該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扶他林,他說的沒錯,用久的身體會痛,會痛的身體需要治療。

地鐵末班車,這是一趟疲憊的列車,這是一趟疼痛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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