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識詩人 ——翟永明印象記 （一）
夜子／文
在北京第一次看到四川詩人翟永明時，我從心裡突然冒出一句詩來，“她是永不凋零的怪物，擁有獨一無二的美好。”後來聽說林白跟她重逢時也驚呼：“這是個妖啊！”的確，時光在她身上除了增添了更深的美之外，沒有留下任何衰敗的痕跡。而僅用年輕、漂亮這樣的詞語用在她的身上顯然不能涵蓋她的美好。
見到她，是在2005年4月19日，應邀參加北大未名湖詩歌節，當時，正是翼·女性詩歌的專場，地點設在萬聖書園。傍晚時分，北京颳起了沙塵暴，等我從北大到達萬聖書園時，臉上佈滿了灰塵，但這並沒影響我的好心情，用紙巾擦一下，就興奮地進入會場。會場實際上就是萬聖書園附設的咖啡館。裡邊光線靜謐。環境優雅，很適宜詩人們聚會。
我一眼發現了她。我想，很多人都會跟我一樣記住何多苓為她畫的肖像。那雙像兩隻傷口一樣看著這個令人質疑令人恐懼的世界的大眼睛，那個令人心疼但實際具備尖銳的內心力量的的女詩人，不僅成為何多苓最不可取代的模特，也成為喜歡他們的詩人和畫家繞不開的話題。尤其是《紐約，紐約以西》中她的照片，也是畫家何多苓攝影，那是他們1991年行走美國的浪漫之旅。經過畫家的敏感捕捉，鏡頭裡的她自是別有風情，非常自然美麗。主要是，何多苓無論是用攝影機還是用畫筆，都可以把這個詩人的獨特之處表述到骨子裡去。
正如這本書的策劃人所言，“女詩人翟永明在中國詩壇一直是一個神話和傳奇，她的詩歌、她的容貌、她的情感、她的遊歷，都是這個神話和傳奇的組成部分。《紐約，紐約以西》首次讓喜愛翟永明詩歌的讀者可以在文字之外一睹傳說和想象中的女詩人的面孔和身影。尤其讓人新奇乃至興奮不已的是，這張面孔和身影是疊印在同樣具有深化和傳奇色彩的紐約，以及紐約以西的北美荒原之上的。我們策劃並出版這本書的心願是：不想讓這些珍貴的影像長鎖於女詩人的抽屜而成為隱秘。它們應該像她的詩歌一樣被公開，被看見，被珍藏”。 遺憾的是，2003年兩人合出了那本書之後，沒有多久就離婚了。
她的影像真的是令人過目不忘，所以我一下子就認出了她。當時時間尚早，來的人還不是很多，她已坐在那裡，安靜地等待。帶著後現代的野性之美。痴痴的大眼睛，睜得沒有餘地。獨特的嘴唇欲說還休。一股超凡脫俗的女人味，濃烈地散發出來。後來有一次和北京一個詩人朋友聊到翟永明的詩，聊到翟永明的大眼睛，他用了一個比喻，說像獅子的眼睛。是的，且不說像什麼，只要你看到那雙與眾不同的大眼睛，就知道她是誰了。
她站起來微笑著迎候陸續而來的人。身背懷舊綠挎包的北大學生黃茜過來為我們作介紹。翟永明一直微笑，握手，點頭，輕聲說話：“知道啊，夜子。”她的話不多，但那雙眼睛充滿真誠，讓你感覺很親近。當然這並不影響她身上的女巫氣息和貴族氣質，如同她的詩歌一樣，就在你的面前，你讀著讀著，心被觸動了，卻永遠是那種捕捉不到的隱秘感覺。也正是這樣的神秘氣息，永遠吸引著你的視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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