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瞭解的人,提到川劇只想到“變臉”,確實這是川劇表演的特技之一。但是另一種特技會讓你更開眼界——那便是“開慧眼”,這也是川劇裡的特技絕學,要提它就必須提到川劇聖人康芷林。
早年康芷林曾和著名武生李泰昌、胡丹文一起同臺演出《蟠龍劍》中的《蘆花救險》,李、胡二人自恃藝高,在拜臺上超出劇情大踢尖子,這就使得踢不起尖子的康芷林當場相形見絀,大失人氣。
一年之後,康芷林特意邀請了曹黑娃同臺演出《水漫金山寺》,他還提議由曹黑娃演主角許仙,自己演配角韋馱。懂點門道的人都知道,演韋陀需要過硬的腿功,康芷林一年前連尖子都不會踢,能演韋馱嗎?
戲牌掛出去後,戲迷們都搞不懂康芷林為何要演一個武生韋馱,私下都替他捏把汗。擔心萬一演砸了,將影響康二哥在川西壩子的聲譽。熟悉康芷林的觀眾都議論紛紛,李、胡二人更不解其意。演韋陀可是需要有過硬的腿功的,大家都要看這回康芷林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戲臺子剛剛拉開,曹黑娃飾演的許仙就將觀眾給吸引住了,臺下響起片片叫好聲。待韋馱出場,大家一看這扮相好不威武,氣宇軒昂,精神抖擻,正待喝彩哪,有細心的觀眾可還是發現個破綻:韋馱本應三隻眼,為何康芷林額頭上獨缺那第三隻慧眼?
康子林(1870~1930)又名芷林,1870年農曆二月二十二日生,四川邛崍人。生前,有康“聖人”之稱。之所以被譽為“戲聖”,不僅因為他在川劇表演藝術上別具一格,獨樹一幟,更重要的是他一生為人正直,品德高尚,尊老愛幼,嫉惡如仇。正是這些高貴品質,才博得了“戲聖”這一崇高的榮譽。
正當大家不明就裡時,一陣鑼鼓山響,就見那康芷林扮演的韋馱在法海面前叫了聲:“領法諭”,而後起至臺前挺身亮相,高叫道:“睜開慧眼觀!”話音剛落,他左踢一個尖子,右邊豎起半隻眼睛,右踢一個尖子,左邊又豎起半隻眼睛,兩個半隻眼睛不偏不倚,剛好在他額頭正中拼合成一隻完整又乍現金光的"慧眼"!
這一招可驚煞了眾人!在場觀眾、包括戲班子裡的演員都瞠目結舌:“想不到康二哥還有如此絕活!"剎那間,臺下掌聲雷動,叫絕聲此起伏彼,整個戲場群情激昂,康芷林可真算是重振了英名!
原來康芷林是暗暗下了苦功的!在與李、胡二人比試過後,念念不忘舊辱,一年中日日堅持苦練,從不敢有絲毫懈怠,不僅做到了腿功、腰功過硬,還將整套動作完成得熟練準確乾脆利索,使得飛起一腳就能將預先貼在靴尖子上的“慧眼、準確無誤地踢上額頭!
從此以後,成都流傳一句俗話,叫做“曹黑娃的天旋子、地旋子,當不得康芷林踢尖子”。這場演出以後,“開慧眼”就成了川劇的絕技之一,一直流傳到現在。康芷林也博得了“戲聖”這一崇高的榮譽。
閱讀更多 幻夢今史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