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我不是藥神》的票房已超過26億,天價抗癌藥的話題也引發現象級討論,總理都對此作出批示,要求有關部門加快落實抗癌藥降價保供等相關措施。那河南的情況怎樣,白血病患者的治療能否得到有效保障?又有哪些公益機構可以支持到他們?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新陽光病房學校”的月亮和花兒老師

王又又 | 文

孩子生病,就要變“雙失家庭”

“天價藥”是每一個患病家庭的不能承受之重。不單是格列衛,多數抗癌藥品都不便宜。

“培門冬(培門冬酶)你們打過了嗎?找到合打的人沒?”月亮老師問教室內上課的一名患者家長。

2018年7月11日下午,河南省人民醫院的一間示教室內,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把屋子照的通透明亮,月亮老師正帶著四位小朋友做手工。

月亮老師是一位55歲的阿姨,也是河南“新陽光病房學校”的項目負責人和手工製作課老師。孩子每做完一件,她就會從包裡再拿出一件新的材料,五顏六色,像變魔術一樣。

“新陽光病房學校”,是一個專門為因病而要長期住院的小朋友開設的學校,隸屬於新陽光慈善基金會,目前,在河南有五個校址,分別設在河南省腫瘤醫院(2個)、鄭州市兒童醫院(1個)和河南省人民醫院(2個)。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我不是藥神》在拍攝前曾向故事原型陸勇和新陽光了解情況,電影中一些橋段和臺詞就來自於真實的病友故事。在上映之前,片方一次性捐款200萬元給陸勇指定的白血病治療機構,此外還承諾,票房每增加一個億,會向新陽光慈善基金會捐款30萬元。計算下來,這部電影已經為白血病患者捐贈了980萬元。

上課時,示教室裡往往除了老師和孩子,還有孩子家長。月亮老師也會趁此機會,向家長們諮詢下孩子的治療情況。

“培門冬”,是治療兒童急淋白血病的一線注射藥,一支價格在4000——5000,根據兒童體重,按比例注射。很多患病兒童的家庭為緩解經濟壓力,會選擇與人合打。

但是,由於培門冬酶對保存條件要求較高,如果兩個患者的打針時間對不上,就算患者只需要打半支針,還是需要負擔整隻價格。

一位患者家長表示,“我們周口得這種病的人特別多,醫生查房都說‘你們周口的佔這層樓的1/3’。”他們孩子住院兩年半,除去國家報銷的一部分,自費花銷少說也有幾十萬。在很多公益籌款的平臺上,此類疾病的籌款上限是四十萬。

月亮老師感慨,能支持他們的公益機構很少。紅十字會旗下的小天使基金會支持每個家庭五萬元左右的費用,新陽光也會幫助患者家庭做個案籌款,病房學校主要是做陪伴教育。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在省醫,很多白血病患者都是來自河南的十八地市。由於地方上的醫療水平及醫治環境達不到要求,所以,基本所有的白血病兒童都要到省城治療。

而根據患者病情的嚴重程度,治療通常需要兩年半到三年的時間。這三年內,除需要大量的金錢花費,也十分消磨人的精力。一旦誰家孩子得了白血病,便意味著要變“雙失家庭”,孩子沒法正常上學,父母一方也要全職陪護。

經濟上的壓力讓家長難以承受,但孩子們的懂事更讓他們覺得心疼。

孩子說,我不想死

“這些孩子現在做骨穿都可以做到一動不動”,月亮老師一扭頭,“是不是啊?”

“嗯!”孩子們手頭不停,其中,一個還沒未滿15歲的女孩說:“我現在已經不用做骨穿了,因為抽也抽不出來東西。”

記得看韓劇《藍色生死戀》時,裡面的女主因為白血病而做骨穿。看著電視屏幕內女主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我也忍不住覺著心焦。

然而,省人民醫院示教室裡的這些孩子,在治療初期幾乎每週都要做骨穿,而做骨穿,為了不影響化驗效果,他們是不打麻藥的。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小朋友邊打吊針邊做手工

生病後,身體就不是自己的了。由於長期化療,女孩身材胖胖的,但月亮老師千叮嚀萬囑咐,“你可不能減肥啊,回去要多吃飯,補充營養,你需要增強抵抗力。”

“我不減,我還化療著呢,不減肥,我現在能吃一碗飯。”

這個女孩化療一段時間,便可以回家休息幾天。但相比她可以出院,很多孩子卻連病房都出不了。為避免細菌感染,一些病情稍重的兒童只能待在狹小昏暗的病房內,一張層流床,就是他們所有的活動區域。

示教室裡,一個才5歲的小朋友,已經是這裡的老病患。剛來那會兒,才兩歲半,媽媽懷孕不能前來,只能奶奶和爸爸抱著,得知孩子病情,奶奶抱著孫子直哭。

我們總覺著孩子小,什麼也不懂。但實則,他們懷抱希望,也瞭解死亡。

一位志願者提到,有個孩子問她:“老師,我是不是上不了大學了?”她告訴孩子,堅持治療,肯定能上,只是會比其他孩子晚一兩年。

月亮老師說,“別看這些孩子小,其實他們什麼都懂,也會說‘我不想死’”。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在“藥神”這部電影之前,相信很多人對白血病的印象都停留在影視劇當中。編劇掌握著生殺大權,想讓哪個角色提前下線,或者需要一出苦情大戲,就把白血病安在這個角色身上,長期以往,以至於大家彷彿約定俗成,白血病=死亡。

但其實,白血病又叫“血癌”,分急性和慢性兩大類。電影中的慢粒白血病就是慢性中的一種,可以通過藥物控制,達到不影響正常生活。

而月亮老師接觸最多的,就是急淋白血病,少兒病患中此類發病率最高。據廣州市婦女兒童醫療中心血液腫瘤科主任江華講:“與成人急淋的治癒率只有40%-50%相比,兒童急淋的存活率目前國際報道的最高可達90%。”

當然,前提是積極治療。“我接觸到的家庭,沒有一個放棄治療的,哪怕壓力再大!”月亮老師表示。

每個人都可以為這個世界增添一縷陽光

前段時間,月亮老師帶全家去看“藥神”,兩個小時下來,兒媳婦哭的稀里嘩啦,周圍把眼妝哭花的也大有人在,月亮老師說,“我不知道你們哭什麼,這不很正常嗎?”

電影中的藥神,原型名叫陸勇,是月亮老師的朋友。月亮老師從事白血病公益已經十多年了,2004年她因朋友生病開始關注這一群體,2005年成為新陽光的志願者,之後一直沒有離開。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陸勇

月亮老師反對煽情,在孩子或家長面前,她永遠都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樣子。雖然年過五十,但走路速度一般年輕人都趕不上。每次上課都拎著裝滿材料的大包小包,“就跟逃荒似的”。

她能同時做很多事,幫孩子做手工、跟孩子聊天、與家長交流……但無論做什麼,她都不會在家長面前掉眼淚。

“電影裡的那些我太熟悉了,這有什麼好哭的……”隨後,月亮老師又說道:“做我們這行的必須用最理智的態度來面對這些,哭哭啼啼有什麼用,人家家長都還沒怎麼著呢,我們抹淚兒?幹嘛呀……”

最初,因為身邊有患白血病的朋友,月亮老師才關注到這個群體。在跟這些生病兒童接觸時,月亮老師發現,為打發無聊的時間,病房內,家長、孩子幾乎人人抱著一部手機。

而月亮老師說起做病房學校的初衷:“我不希望回頭這些孩子病好了,眼卻瞎了。”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示教室孩子們的手工製品

如今,這些孩子雖然有的手上打著吊針,有的纏著胳膊,但只要身體條件允許,都願意走出病房上課。

在課堂上,時間過得很快,帽子、貼畫、花環、相框……孩子們做完一個接一個,如果不是他們身上的病號服,根本想不到這些看起來陽光好動的孩子是白血病患者。

今年六一時,“新陽光病房學校”在省醫住院部大廳辦了個畫展,裡面展出的全是這些白血病孩子課堂上的畫作以及手工作品,月亮老師說:“這是我最驕傲的事!”

只是,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創作這些作品的孩子,有的已經去世。但他們的作品依然留在牆上,鼓勵著後面生病住院的小朋友,也感染著每一個從旁路過的普通人。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當不了“藥神”,我能做點啥?|豫記

即便有的已經稍顯破損,家長也希望留著這些作品,算是對孩子的一個紀念。每次來醫院上完課,她們都會在一樓整理下這些作品,每副作品背後都有著一個生命故事。

或許突如其來的電影難以改變沉痾已久的現實,但普通人的善意善舉,卻可以溫暖照亮整個社會。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為這個世界增添一縷陽光,做一點晴朗的事。

目前,“新陽光病房學校”老師緊缺,歡迎感興趣的朋友加入志願者隊伍,讓更多孩子可以在病房感受到學習的快樂。具體信息可諮詢電話:15537177762(蘭月亮老師)

豫記,全球河南人的精神食糧!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