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宗李曄在華州的日子

唐昭宗李曄在華州的日子

華州在唐代一直屬於京兆地方,儘管不是都城,卻也是天子腳下,百姓富足。誰能料到,到了唐朝末年,昭宗李曄竟然在這裡待了三年,事實上,是被囚禁了三年。唐昭宗在位十六年,曾經有三年多時間卻是在華州度過的。

據《新五代史》記載,唐朝末年,藩鎮割據加劇,各藩鎮節度使擁兵自重,唐朝朝廷政令幾乎無法施行,甚至各節度使敢於公然違反朝廷的政令,昭宗李曄繼位之後,建立禁軍,意圖蕩平藩鎮,謀求中興。

然而,昭宗建立的禁軍,力量非常弱小,朝廷內部又受到各個藩王和內廷太監的掣肘,昭宗無奈,也只好倚仗實力強大的節度使,以藩制藩,不僅沒有起到效果,甚至造成了節度使之間公然兼併土地,皇帝到處逃亡,而朱溫這樣的節度使卻成為了中原霸主,而昭宗的威望損失殆盡,逐漸淪落為諸侯們隨意侮辱的對象。

討伐李克用的失敗使藩鎮對唐朝廷更加藐視,其中最飛揚跋扈的莫過於隴西郡王李茂貞。在伐強藩的過程中,李茂貞的勢力有了大的發展,原本在隴西的李茂貞,此刻卻開始關心起朝政來。

李茂貞羽翼豐滿,此時關心朝政,無非是想更進一步,“取唐而代之”。李茂貞對於朝政的關注,本就有僭越之嫌,遭到了朝中一些大臣的抵制甚至斥責,認為李茂貞“言行僭越,飛揚跋扈”。李茂貞仗著手中的力量,寫信反擊。而朝中也有李茂貞的人,這樣裡應外合,讓李茂貞更加驕淫跋扈,在與皇帝的書信往來中,往往經常有不恭敬之詞。

景福二年(公元893年)七月,李茂貞在一封寫給昭宗的信中公然嘲笑朝廷態度軟弱,在信的結尾有一句名言“未審乘輿播越,自此何之!”意思是說,我不知道皇帝你將來再逃亡的時候,還有什麼地方能去呢?

唐昭宗被揭了短,自然勃然暴怒,於是就要想辦法報復李茂貞,當時的宰相杜讓能說:“陛下您剛剛即位,國難未平,李茂貞就在國門跟前,現在還不是與他結怨的時候,萬一打不過他,將來後悔莫及!”昭宗氣得大罵宰相:“王室日卑,號令不出國門,此乃志士憤痛之秋。藥弗瞑眩,厥疾弗瘳。朕不能甘心為孱懦之主,愔愔度日,坐視陵夷。卿但為朕調兵食,朕自委諸王用兵,成敗不以責卿!”意思是說:“王室日卑,號令不出國門,這正是志士憤痛的時候,我不能坐視陵夷,你只要為我調兵輸餉,我委任諸王用兵,成敗都與你沒有關係。”

然而,唐昭宗最終敗給了李茂貞,被李茂貞派兵進逼長安興師問罪,昭宗在殺了兩個御史之後,仍然不能讓李茂貞退兵,李茂貞甚至說,挑撥皇帝出兵的是宰相,應該讓殺了宰相杜讓能。杜讓能慨然赴死,唐昭宗李曄的威望徹底喪失,大臣們都不在於昭宗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

乾寧二年(公園896年秋),李茂貞又指使宦官殺死了另一個宰相崔紹緯,再次移師長安,昭宗被迫逃往河東去尋求李克用的庇護。而走到半路被李茂貞的盟友、華州刺史韓建追上,韓建恐嚇昭宗說:“車駕渡河,無復還期。”

於是,韓建挾持昭宗於乾寧三年七月十七抵達華州,堂堂一國之君就這樣被大臣幽禁了將近三年,期間皇室宗親覃王嗣周,延王戒丕,通王滋,沂王禋,彭王惕,丹王允,及韶王、陳王、韓王、濟王、睦王等十一人被殺,“諸王被髮,或緣垣,或登屋,或升木,呼曰:“宅家救兒!”建擁通、沂、睦、濟、韶、彭、韓、陳、覃、延、丹十一王至石堤谷,盡殺之,以謀反聞。”

直到乾寧五年,朱溫佔據了東都洛陽,局勢發生了重大變化,導致李茂貞、韓建和李克用建立了暫時的攻守聯盟,他們寧可讓昭宗回到長安,也不能讓皇帝落到朱溫手裡。於是昭宗在乾寧五年的八月回到長安,同時宣佈改元“光化”,以資慶祝。

誰能想到,唐昭宗在生命的最後一年,又來了一次華州。昭宗回到長安不久,佔了東都洛陽的朱溫攻打長安,李茂貞死守不住,最終將唐昭宗送給朱溫,朱溫方才帶著皇帝東去。

天祐元年(904年)正月,朱溫再次表請遷都洛陽,當昭宗車駕至華州,民夾道呼萬歲。唐昭宗卻哭著對百姓們說:“不要喊萬歲了,我再也不是你們的皇帝樂。”(上泣謂曰:‘勿呼萬歲,朕不復為汝主矣!’”)又對他的侍臣說:“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

到了洛陽之後,在天佑元年(904)八月十一日壬寅夜,昭宗皇帝被朱溫的手下蔣玄暉和史太帶領一百多人殺死於東都洛陽的皇宮。結束了其悲慘而又漂泊的一生。

而宋人沈括的《夢溪筆談》載:《新五代史》書唐昭宗曾經住在華州,登上齊雲樓,西北 顧望京師,作《菩薩蠻》辭三章,其中有這麼幾句:“野煙生碧樹,陌上行人去。安得有英雄,迎歸大內中?”今此辭墨本猶在陝州一佛寺中,紙札甚草草。餘頃年過陝,曾一見之,後人題跋多盈巨軸矣。

沈括說,他在陝州一座寺廟裡見過唐昭宗李曄所寫的辭章,紙張低劣,後人的題跋已經讓把整個紙張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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