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提親？沒房免談！
談起歐陽修、蘇軾、蘇轍你會想到什麼？他們是大文豪，他們是大官，可是，他們跟我們最接近的身份居然是……房奴！要知道，北宋的官員可是歷朝歷代中掙得最多的，屬於當時的中高收入群體。但即便如此，面對北宋東京城的房價，也只能望“房”興嘆。下面就跟大家一起聊聊北宋東京房子的那些事兒。
在上一講中，我們談到了東京城“市坊制”的解體，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達官顯貴們開了霸佔街道、開設邸店（堆放貨物、兼住商客）的先河。你也許會有疑問：不就是一點租金嘛，對於那些高官厚祿的人至於這麼做麼？別說，還真至於。在東京城，臨街一個鋪面每月的租金能抵得上一個中層官員大半年的俸祿呢！
北宋東京街頭開設的邸店
宋徽宗時期的東京城有150多萬人，人口密度達到了驚人的13000人/平方公里，跟現在北京城區的人口密度不相上下。但當時可不像現在這樣，能建造幾十層的高層住宅，因此土地異常緊缺，房價也自然高得離譜。當時有一個叫王禹偁[chēng]的詩人和散文家，在他的《李氏園亭記》中就曾寫道：“重城（還記得上一講中談到的三重城吧？）之中，雙闕之下，尺地寸土，與金同價”，真的是寸土寸金啊！
你還記得那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開心快樂的六一居士吧？歐陽修不僅文章寫得好，書法寫得好，而且官拜翰林學士、樞密副使、參知政事（對應現在的職位就是中央書記處書記兼副總參謀長兼國務院副總理的正二品官），相當於如今的副國級幹部，但依然在東京買不起房，過著“閒坊僦古屋，卑陋雜里閭”（偏僻的社區裡租了一間破舊的房子，鄰里八舍都是雜七雜八的）的生活。直到四十二歲的時候，才終於在潁州（今安徽阜陽）買下了一棟二手房。
北宋東京街頭開設的邸店（二）
還有我們所熟知的蘇軾和蘇轍倆兄弟，他們的孃親可是眉山大理寺丞（對應現在的職位就是地方法院院長）的女兒，而且善於經營，可以說在當地也算是一個“土豪”家庭，但他們來東京趕考的時候依然租不起京城的豪宅，只能在東京郊外的興國寺裡浴室院租了一間房。後來他們哥倆都當了官，但依然買不起房。
對此，蘇轍曾寫詩抱怨：“我生髮半白，四海無尺椽”，“我老未有宅，諸子以為言”，什麼意思呢？就是說我都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在東京弄到一套房子，結果連兒女們都總因為這事而抱怨。（是不是和現在好像？原來以前的兒女也啃老啊！）後來好不容易買了一套房子，結果嫁女兒的時候沒錢辦嫁妝又給賣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即便是他哥，鼎鼎大名的蘇東坡，也買不起東京的房子，他兒子在東京結婚的時候，還是借了朋友的房子才把喜事給辦了。
男：娘子，求求你別走！
女：你答應我的房子呢？
北宋東京的房價貴到什麼程度呢，我們不妨把它拿來跟官員們的俸祿比一比。宋朝奉行了高薪養廉的政策，根據《宋史·職官志》裡的記載，北宋官員的俸祿（相當於基本工資）分了四十一等，最高的宰相、樞密史為每月300千錢；樞密副史（上面談到的歐陽修就擔任此職）為每月200千錢；但是，最廣大的中下層官吏們，月俸大多集中在20千至60千錢的範圍。還好，除了月俸之外，官員們每個月還有職錢（相當於績效工資），介於14千至60千錢之間。
當時的物價是什麼樣的呢？宋徽宗時期，每石米（相當於現在的59.2公斤）在2千至3千之間（後期因為“花石綱”影響了漕運，漲到了4千），每匹絹在1千至2千之間，每匹布不到500文。針對大多數官員而言，每月的俸祿維持日常生計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依然沒法跟當時的房價相比。在東京城裡就連一棟最普通的住宅也要9400千錢，就算是像歐陽修這樣的大官，也需要不吃不喝四十多年才能買得起！
等你買得起房，我都要入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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