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基辛格的均衡主义思想

《论中国》-基辛格的均衡主义思想

《论中国》是由美国亨利·基辛格博士著作,在中国由中信出版社出版,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重要的影响。

中国的双重身份:五千年的中国还是现实的中国按照语法来分析,“论中国”是一个动宾结构的短语,动词是“论”,“论”的宾语是“中国”。“中国”在作者基辛格和阅读此书的美国人或决策者那里是一个客体,是一个他者。既然是他者,那么阅读的主体就会对这个客体进行界定,划定这个客体的边界。在美国人眼中,至少存在两个中国。

一个是拥有数千年文明史的一脉相承的古老中国;一个是成立于1949年后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而这两个中国在他们眼中,即使不是割裂的,也至少不是重合的。他们对这两个中国的评判甚至好恶都是不同的。举例而言,如果以较长的时间轴考量美国与一脉相承的古老中国的关系,美国人会发现二者常常是伙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二者是盟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二者也是盟友;如果以较短的时间轴考量美国与共产党领导的年轻中国的关系,美国人会发现二者常常是对手—在朝鲜战争中二者针锋相对在越南战争中二者针锋相对。

基辛格在《论中国》后记中引用了一战前英国外交官克劳所著的《克劳备忘录》中的内容。克劳认为,当德国的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不管德国的主观意愿是否友好,都应当将德视为对手。基辛格认为目前美国有很多人持这样的观点。但这与他的观点大相径庭。基辛格认为中国的主观意愿与中国的实际能力同样重要。

历史上,美国未曾遇到克劳的困境一当中国的实力有限的时候,评估中国是对手还是伙伴并不迫切(甚至在基辛格秘密访华、尼克松考虑与中国建交的时候,中国也仅仅是美苏竞争中的不足以称之为对等的竞争者的第三方,当时也没有迫切的评估需求),但是当中国逐渐具备了成为美国敌人的能力的时候,评估中国的意愿、分析中国行为的根源便成了十分重要的问题。回顾历史,1945年二战结束,当苏联具有与美国为敌的能力的时候,美国进行了类似的评估。评估的代表作是美国外交官乔治·凯南的《苏联行为的根源》,评估的结论是苏联是对手而无法成为伙伴。美国国内与凯南观点类似的评估推动了冷战的发展。今天,当美国再次面临进行这种评估的需要的时候,首先面临的一个基本问题便是,今天的中国是哪个中国?是那个一脉相承的古老中国还是那个年轻的不同意识形态的中国?如果二者兼而有之,那么哪个中国的性格特质与价值取向更能在现实中解释这个国家今天的行为,预测这个国家明天的行为?

《论中国》想要回答的恰恰就是这个问题。基辛格试图用书中的史实证明,那个年轻的中国虽然有着美国并不赞同的社会主义特质但是这个年轻中国的血液中却无法剥离那个一脉相承的古老中国的价值观基因。基辛格在前言就开门见山地写出了这种目的:“若要了解20世纪的中国外交或21世纪中国的世界角色,必须首先对中国的历史有一个基本认识,即使有可能过于简单化虞。”在这样的思路指引下,基辛格分四步表述他的态度:第一步,前言:让读者意识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并不是突然出现的,它是古老中国的延续者;第二步,从第一章到第三章:努力寻找古老中国的价值观基因并加以归纳;第三步,第四章到第十七章(这是全书篇幅最大的部分):在新中国的行为中寻找这种基因,并验证这种基因的存在;第四步,第十八章和后记:通过前文的论述证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行为遵循着古老中国的价值观基因,它并不是一个侵略性的国家。美国应当注重中国行为的这一根源,避免《克劳备忘录》中的错误,与中国成为伙伴。

但有限的利益上的合作还是会不可避免的对双方的成见提出挑战。美国一向很少面对过这样一个国家,在规模、自信、经济成就以及国际视野面相似,但却有着不同的文化和政治制度。而中国也历来没有如何与一个长期在亚洲存在理念不适合中国人观念以及同周边邻国结盟的大国友好相处的经历。而在美国之前,一些国家这么做都被看作是企图主宰中国的一个前奏。

最简单的战术是坚持用占优的资源和物力压垮潜在的对手。但这在当代世界几乎是不可行的。中国和美国将不可避免地延续各自持久存在的现实,彼此都不会将自身安全交给对手—没有一个大国会长期这么做的,各自将继续追求自身的利益,有时以牺牲对方利益为代价,但两者都有责任考虑到对方的关切点,而且很好地认识到它们的言论以及它们的实际政策都会加剧对方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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