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郵報:她20歲那年被統一教指定婚配

華盛頓郵報:她20歲那年被統一教指定婚配

主人公站在中間,拍於1995年首爾的婚禮(照片由卡拉·瓊斯提供)

 【核心提示】2017年6月5日《華盛頓郵報》刊登卡拉·瓊斯的文章,介紹她被文鮮明指定婚配、參加統一教集體婚禮,度過了長達16年沒有愛情的婚姻。36歲,她擺脫統一教,終於重獲幸福。

當我20歲時,在普林斯頓的一個夏日,我嫁給了我第一個牽手的男人。在多雨的八月,我們在首爾奧林匹克體育場舉行婚禮。我們的婚姻是在一個月前由統一教創始人文鮮明安排的。儘管我不知道該對我的未婚夫說些什麼,但我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似乎在向我表明:“與你同在”,我也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回應著“我也與你同在”。當時有一萬對情侶站在我們周圍,全都穿著黑色西服和白色禮服。

那年早些時候,我曾將我高中時期的8-10張畢業照片發給了牧師,默默地祈禱牧師能幫我找到一個好的丈夫,照片中我身穿一條珊瑚色的至膝連衣裙,流行的墊肩款式,裝飾著金紐扣。我長長的棕色頭髮被髮夾盤起,露出大大的臉頰和清秀的面容。

一天晚上,我在舊金山教堂做傳教工作時,我父母打來電話,他們在20多歲時加入了統一教,曾是前天主教徒和受過良好教育的專業人士。那時候,我們都相信文鮮明是受上帝指派,來到人間通過將不同宗教和不同背景的人聯姻,來實現世界和平的。這樣的信念使當時的我們緊緊聯繫。

那時,我相信每個人都是上帝的孩子,因此我可以愛任何人。如果能和我的另一半一起努力,我的心靈也會得到成長。我父母和一些很好的朋友都這樣結了婚並且擁有了的家庭。既然他們可以,那麼我相信我也可以。

“給你配好對象了” 我爸爸說道。當他說出那個即將成為我丈夫的名字時,我感到喉嚨發緊,腳趾緊緊地勾著。我知道這個人的父母是統一教的領導,但我從來沒見過他們。

“我們真替你開心,卡拉。” 爸爸高興地說。

“這真是神的賜福!”媽媽抽泣著說。

他們的幸福就是我自己的幸福。

在我們的婚禮僅僅一個月後,當文鮮明和夫人從一個粉色熒幕後出來時整個體育場都回蕩著美妙的音樂。文鮮明用他洪亮的嗓音介紹了當天的神聖意義,然後用當地的韓語開始宣誓。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我很確定是類似一些:你承諾愛上帝、人性和彼此嗎?“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我大聲地用韓語喊著“我願意”,隨後加入數千人的合唱,歌聲一直在體育場裡迴盪。

我看著模糊的攝像機閃光燈和數以千計的觀眾,隨後我徘徊在體育館裡尋找我的父母。他們離開了嗎?我的心跳加速了。突然,我像個小孩兒一樣,焦急地尋找著他們——當我找到他們的時候,我的雨衣下端沾滿了泥。自從幾小時前離開教堂浴室,我第一次在父親的眼鏡裡看到自己,我的頭髮因被雨打溼變得彎曲,臉上的淡妝也被雨水清洗掉。

在那一刻,我想要更多。我想在婚禮那天很漂亮,我想讓爸爸陪我一起走過道。我想擺脫溼漉漉的禮服,甚至是我剛許諾過的婚姻。

然後我看到父親眯起眼睛大笑起來,媽媽很開心地和我的丈夫說笑,於是我也加入了他們。

人們有時會問我:“你是如何擺脫那個邪教的?” 對我來說,統一教從不像一個邪教。它是我家庭的一個延伸。你如何遠離家庭?

我不知道該如何擺脫婚姻或教會,所以我很快學會了喝酒。結婚兩年後,當我告訴他們我酗酒導致我欺騙我丈夫時,我傷了父母的心。他們在我大四的時候到我宿舍讓我退學的事情也傷透了我的心。

在我第一次反抗時,我尖叫道:“我不要!“

普林斯頓是我爸爸的母校。我曾經希望我能在此獲得好的教育並能以此向世界傳播文鮮明的教義。但是我父母擔心我的社交集會會毀了我的婚姻。

我想從宿舍跑出去,到一條我可以逃離他們和教會的開放道路上。但我不能冒失去父母的危險。我們最終達成了一個妥協,我停止喝酒,但留在學校。

又過了痛苦的三年,我和分居的丈夫在康涅狄格州的一家餐館見面,我們決定離婚。之後我要走到父母面前向他們彙報這個情況才是最難的部分。

那時我已經從喝葡萄酒變成了烈性酒,我開始和那些年紀太大或年紀太小或其他國家的男人開始約會。一天晚上,又有一個人和我分手了,我喝得太多了,最後在波士頓公園裡昏迷不醒,財物也被偷了。

36歲時,我終於受夠了,開始努力尋求治癒自己以及緩和我和父母之間關係的方法。雖然邪教因不讓人離開而臭名昭著,但這麼多年它一直是我堅持的信念。當我父母終於能接受我可能會與非統一教的人結婚的時候,我感到手足無措。

一個朋友曾經告訴我:“嫁給一個能讓你的心上下亂跳的人。”我並不認為愛情會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在我第一次婚禮將近20年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讓我重新考慮結為夫妻的夏令營主管。在我們第三次約會時,他一直牽著我的手徒步走了四英里送我回家,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不到一年後,他單膝跪地,聲音顫抖,要求我做他的妻子,我掉進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我讓父母陪我走過道。

華盛頓郵報:她20歲那年被統一教指定婚配

主人公的第二場婚禮,拍於2014年加利福尼亞 霍普蘭(塔拉 ·阿羅伍得)

第二次婚禮的早晨,我穿了一件華麗的牡蠣色蕾絲婚紗,這次,我都愛上了我自己。我和父母一起擠進車裡。我發現自己十分激動、不能呼吸。

“卡拉,這麼長時間你真的很不容易,但你做到了。”父親說到,我的神經隨著父親嘶啞的聲音快要裂開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愛你” 媽媽說道。

當週圍賓客起身歡迎我們時,我挽著父母走向我的新郎。在一棵500年的橡樹下,我緊緊地擁抱他們每一個人。在那一刻,我忘記了一萬對情侶的婚禮,醉酒的夜晚以及所有曾對彼此的傷害。

我轉身面對我的丈夫。我們互相宣讀了手寫的誓詞,這次我終於發自內心地說:“我願意、願意、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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