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校友|專訪53級校友、雷達對抗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張錫祥

一腔熱血保家衛國 半個世紀情繫雷達

2015年4月11日,西電校友工作組一行赴成都專訪了53級校友、雷達對抗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張錫祥,以下為採訪內容

專訪校友|專訪53級校友、雷達對抗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張錫祥

張錫祥院士與專訪組成員校友總會辦公室主任肖剛合影

坎坷少年求學路:四門考試三門滿分

記者:張院士您好,非常高興能夠採訪您。請給我介紹一下,您是在怎樣的家庭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張錫祥:我出生於1933年。我曾祖父那一輩從河南逃荒到山西當長工,就在山西成了家,生了我祖父他們兄弟四個,早年去世了兩個,就剩下祖父他們兄弟兩人,一個是在張家口做生意,一個是在家管家,生活條件屬於中上等的水平。

我的父輩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兩人。父親跟著祖父在張家口做生意,伯父在老家。我父親年輕的時候乾得很好,但是他那時染上了抽大煙,就被老闆解僱了。那個時候村裡面年輕人抽大煙的很多,幾乎屬於普遍現象。父親回到老家後開始做些皮影戲工作,但在那期間仍然抽大煙,不斷地賣家裡的地,後來在1936年左右,伯父跟父親分了家。我祖母當時跟著父親過,因為她是親生母親,也責罵我父親抽大煙不爭氣。我母親是非常普通的家庭婦女,常常偷偷的哭也不敢講什麼。當時還有一個輿論,說抽大煙的人用不了幾年就得賣兒賣女換錢買大煙,所以當時其他同齡的小孩也常常譏笑我和姐姐,說我們肯定過不了幾年就要被賣掉了。

後來到了1937年盧溝橋事變。1937年底,來了八路軍,在農村建立了新政府,叫抗日人民民主政府。新政府當時有兩項重要工作,一項是宣傳抗日,另外一項就是改造抽大煙的。他們把抽大煙的人集中在一起,戒菸後才放行,大概集中了三個月後,大部分人都戒了煙。我父親出來後,就又去了張家口原來做生意的地方,中間僅回來過兩次。1944年他回來那次,在路上得了傷寒病,持續發高燒一個星期後就去世了,家裡面就剩下了祖母、母親、我和我姐姐四個人,我們就只能依靠地裡面的收入維持生活。

記者:您能跟我們說說您少年時代的求學經歷嗎?

張錫祥:我從1939年開始在村裡上小學,直到1945年。這期間城裡被日本人佔領,成立了縣政府。農村裡面是八路軍成立的抗日人民民主政府。我們一邊念日本人要求的語文、算數,一邊偷偷的念八路軍發的宣傳抗日的書。那時村裡很缺勞力,因為中青年男子都參加八路軍去了,所以學校裡只有冬天上課,一到夏天,老師、學生都要回家種地。

到了1947年,蔣介石重點進攻延安,八路軍的野戰部隊就撤去保衛延安。我們躲在家裡,根本不敢在外面活動,生怕被抓去當兵。我那時14歲,當時抓兵名義上要求是18歲,但實際上他不管年齡,只量個子,身高超過1.5米就給抓走了。1947年的秋後,我們村有一個老師在文水中學教書,當時的兵役制是隻要上了中學就可以不用去當兵,所以我和三個同學就一起跑到了那裡,實際上並不是去唸書,而是為了避免被國民黨抓去當兵。

剛到文水中學時一切還算平靜,但到了1948年初的時候,就開始搞自白轉生運動,這個運動的含義就是讓原來八路軍所佔領地域上的人們,向他們交代以前都給八路軍幹過什麼事,還要保證以後絕不給八路軍幹任何事,實際上就是劃清界限。我們四個同學是從農村來的,我們村叫東堡村,離雲周西村約三華里。劉胡蘭在1947年1月12日犧牲後毛主席為她題詞:“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從此劉胡蘭的名字在解放區是家喻戶曉,閆錫山的兵稱雲周西村為“小延安”。所以他們就認為我們是八路軍的人,是八路軍的偵探,對我們四個人進行了三個月的嚴刑拷打,將四個人分開,一人分別住在一間房裡,分別審問我們到底是不是八路軍派來的偵探,上的刑法包括坐老虎凳、壓槓子,我們才都是14、15歲的小孩子,確實為躲避勾子軍的抓兵而到文水中學的,打了我們三個月,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是八路軍的偵探。後來由老師做擔保,說我們都是家裡的獨子,怕被抓去當兵才來到這裡的,就這樣我們才被放了出來。

記者:您的經歷,我們現在聽起來不可思議,太殘酷了。之後您又去了什麼地方繼續求學呢?

張錫祥:1948年夏天,文水縣全境解放了。秋後文水中學就開學了,通知我們村的四個同學再去上解放後的文水中學讀書。我們又上了解放後的文水中學,老師知道我們曾受到過嚴刑拷打,對我們幾個都很關心。上了一個多月的課,學校就推薦我們到農村去搞土改,直到1949年5月土改才結束,文水中學和汾陽中學合併,那時我也沒去汾陽中學上學就回家了,在7月份跟著一個親戚去了北京。

到北京後,我在報紙上看到有一箇中學在招生,然後就報名,結果就考上了。於是,我就在1949年9月1日正式開始上初一,那年我16歲。當時那個中學的名字是民國中學,是國民黨時期的一個私立學校。那時候,我除了吃飯睡覺之外的所有的時間都在學習,在學校一次考試中,四門課我考了三個100分,一個99分,一下子在學校出了名,從那以後,我整個人都自信起來了。

冬天放寒假時,我也沒有回家。一方面從北京回山西太遠了,另一方面也為了省路費,當時我念書每個月大概七塊錢伙食費,都是親戚資助的。那個寒假,我就一個人在宿舍裡自學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學完了初一下學期和初二上學期的課程,後來就考了插班生,跳級到北京勞動中學,讀初二下學期。三年初中我只用了兩年時間,於1951年夏天畢業。

初中畢業了以後,我本來是想考火車司機的,後來看到國家號召抗美援朝參軍,我就報名參軍了,完全沒有跟家裡商量。一兩天後就獲知被批准了,我們一批人就在北大集中,被運到了張家口中央軍委工校,先進行了五個月的政治學習,解決生活觀、生死觀問題。後來考上預科,上了雷達系。

八年西電專業學習:搞研究必須養成連續的思路

記者:當時是5年制,您為何在學校生活了8年呢?

張錫祥:到了軍委工校,我們政治學習用了半年,然後經過考試,被分為報務、預科和工程系三個等級進行正式學習。上過大學的,還被直接抽調出來當了老師。因為之前我上過初中,就被分到了預科班學習。1953年,預科學習完畢,我開始正式就讀工程班雷達系。這是我們國家第一個正式以培養雷達技術人才為目標的雷達專業。我所在的班級叫534班,也就是53年入學的4系的意思。

當時是五年制,我們這個班本應該是1958年畢業,但那時學校剛好要從張家口搬到西安,在搬遷前學校安排我們去南京720雷達廠實習,學習雷達整個的加工過程,等實習完了以後我們就沒有回張家口,而是直接去了西安,在1959年4月正式畢業。

記者:從張家口到西安,您在學校學習的最後一段時間是如何度過的?

張錫祥:到了西安以後,我們參加了半年的工廠實習,我是在西安的786廠,也就是黃河廠實習。當時,我在那裡搞了一個小課題,叫做“雷達的慣性跟蹤”。這個課題要解決的問題是:當雷達跟蹤目標過程中,如果丟失了目標,天線還應該繼續按照原來的速度和方向,再跟蹤上20-30秒鐘。

為了做好這個課題,我們經常是住在實驗室,也不回宿舍,晚上連夜幹,太累了就在桌子上趴著睡一覺。大約1個星期左右,課題就有點眉目了,知道該如何入手了。這段經歷告訴我:從事科學研究,如果連續不間斷,效率能夠提高好幾倍。就像你連續一個星期思考一個問題,一定比斷斷續續想上兩三個月的效果都要好。停下來去幹別的事情,思想不連續,回頭還得重新開始!要想搞專業、搞科研,必須養成連續的思路。

記得當時我做實習課題的時候,思想一直處於不間斷的狀態,除了睡覺之外,連吃飯、走路都在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當然也有人問累不累,我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問到:你們打麻將整夜整夜地打累不累?我和你們一樣,你們對麻將入迷,我對課題入迷。只是入迷的對象不一樣,沒別的什麼區別!總之,我始終覺得,一個人要想成就一番事業,除了有責任心外,還必須要有濃厚的興趣,而且興趣要到入迷的程度!

在實習期間我還做了別的課題,指導我的老師對我很滿意,他認為我是所有同學中畢業設計做得最好的,我記得這個老師找我談了三次,希望我能留在他們廠裡工作,我說我是軍人,是要服從組織分配的。後來在四月份時,我被分配到了北京機關通訊兵部,在雷達連當兵,做電子對抗方面的工作。

記者:在長達八年的求學生涯,您印象最深刻的事都有哪些?

張錫祥:首先是教師都非常有名、都很敬業。當時,給我們上專業課的都是非常有名的教師。他們有的是參軍後調到軍委工校的,有的是大學畢業了直接留校任教的,還有的是從浙江大學、中山大學等名校調過來的。在張家口,周圍環境比不上大城市,條件還很艱苦,這些教師卻從來沒有因為從大城市到了山溝而鬧情緒。當時雷達還是新興學科,除了畢德顯院士外,好多老師都沒有學過這門課程。因此,在專業課學習過程中,畢德顯院士親自給我們講雷達原理,丁鷺飛教授給我們上雷達實習,保錚院士給我們講脈衝技術,蔡希堯教授也給我們上過課。名師授課,終身受益,他們淵博的知識,敬業的精神讓學生佩服不已!

其次,當時的軍事課印象也很深。給我們上軍事課的是國共戰爭期間被俘虜的國民黨軍官,他們接受過正規的軍事理論訓練,而且還有實際戰役的指揮經歷。因為朝鮮正在打仗,所以我們的軍事課,都是從實戰出發,從最基礎的班進攻開始,連排進攻,一直到師團進攻。課堂上,教師模擬給你配備炮兵、坦克、飛機,教你如何排兵佈陣,軍事課學習得很有意思。這段軍事課學習的經歷,對我後來從事電子戰研究有很大的幫助。因為打仗不完全是技術問題,它必須和戰術結合才行!

軍事課學習期間還有一個小插曲。一天晚上,我們被緊急拉到張家口的野外,然後被告知根據所學知識自己尋找回學校的路。張家口的野外,沒有任何可供使用的工具,分辨不清方向和距離,我們只得通過星星的位置、甚至是樹木的長勢確定方向,摸黑往學校趕。從理論到實踐,從實踐到實戰,這就是張家口軍委工校的學習方式,這對於我一生的學習、工作都有很大的影響。

第三就是張家口期間的學習條件。我們是預科班,按照當時的軍委工校學生分類,算是年級最低的。我們居住在西山坡,曾經是日本人的騎兵營,條件很艱苦,學生住的是9個人連在一起的大通鋪,教室是養馬的馬棚。雖然馬棚安上窗,但房子還是四處漏風,我們只得自己動手把漏風的地方糊起來。上課時,房子裡面雖然也有一個小火爐子,但還是冷得很。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上課記筆記,記著記著墨水就會結冰凍上,只得用嘴巴呵上幾口熱氣,才能夠融化了繼續記!上預科的後期才由西山坡搬到東山坡,雖然東山坡也很艱苦,但比西山坡好多了。

從事雷達工作一輩子:西電的影響是決定性的

記者:您剛參加工作時的情形時什麼樣的?

張錫祥:我在北京當兵半年後,那時國家要慶祝新中國成立十週年,要進行空軍檢閱演習,一個師的空軍排隊起飛,編隊飛行,我們就在雷達顯示器上看他們編隊飛行目標回波信號很是壯觀,這是在學校看不到的。我下連當兵,相當於操縱員或者雷達維護技師的工作,使我收穫很大。

當兵回來以後,我就正式開始做電子對抗工作了。記得當時從蘇聯進口了幾個地對空的干擾機,體積特別大,大概需要三個拖車才能夠拉走,而且我們手上什麼資料也沒有,更沒有任何培訓,唯一有的就是一個說明書,全是俄文。領導給我們的任務是三個月後要把這些機器開動起來。我們起初感到非常困難,就一點點的鑽研,後來還真成功了。通過那一段時間,我的業務技能有了很大提高。

後來從蘇聯來了三個專家,他們培訓了西電的幾位老師,在西電成立了第一個電子對抗班。在1960年下半年,蘇聯專家撤走了,我們面臨的一個難題是培訓班該如何辦下去?由誰來代替蘇聯專家?就在這個時候,領導安排我和我的一個同學和一個同事一起,將培訓班的任務接了下來。後來大家的反響還都很好。

蘇聯專家撤走了,我們又研究了一個操作訓練模擬器,孫俊人部長很滿意的,他說想不到我們司令部參謀裡面,還能搞出這麼高級的模擬訓練器,就說要將這樣的人送到研究所去,不應該留在機關裡面。所以我就被調到了國防科工委第×研究院×所的電子對抗研究室。

到了1965年,電子對抗研究室被從×所抽出來,來到四川變成了現在的研究所。所以說,我從畢業以後,工作雖然換過幾個地方,但是所從事的專業一直沒變。到了研究所後,我所做的課題,最後獲得過國家科技進步獎一、二、三等獎都有,以及省部級科技進步獎多項。

記者:您是著名的雷達專家,您一生從事的工作和您在西電曾經接受的教育有什麼樣的聯繫?

張錫祥:西電對我一生的影響是決定性的。

總結一句話:如果當初沒有上西電,我現在可能就只是個火車司機。當時我準備考司機培訓班,都已經考了一門了。後來才抗美援朝參軍,參軍後才又逐漸的上了雷達專業,那是一個轉折點。

現在想想,當時在張家口學習的熱情為什麼那麼高呢?原因是最初去那裡是要準備拼命打仗的,可是到了之後發現,不但不用拼命上戰場,而且還是管吃管穿的學知識,心裡頭非常滿意,特別珍惜,所以學習特別賣勁兒。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知道雷達這個詞語,也是從那時開始,我這一生都沒有離開過雷達事業。

記者:您在幾十年的雷達對抗工作中,主要取得了那些成就?

張錫祥:因為保密的關係很多不好講,這一方面我用成果來說明,獲得國家級的獎3個,省部級的獎7、8個。

情繫母校發展:要重視基礎教育和專業教育

記者:您對現在高等教育有怎樣的建議?

張錫祥:大學裡面一定要重基礎。想當年,我們是5年制的,數學、物理、專業基礎都學得非常紮實。現在雖然也有4年,但是學習外語花費的時間太多,還得留出半年時間找工作,和以前相比,充其量算是2年半制的。

我和高校來往頻繁,我發現學生學習外語的時間太多,甚至佔用了大學的三分之一左右,這個問題值得商榷。當時我們上大學時,學的是俄語,不過目標很明確,就是能夠藉助字典看得懂本專業的書籍,所以我們學習外語佔用的時間非常少,從而留出了大量時間認真學習專業基礎。

當前,我們國家大學生的確比較多,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具有國際水平、頂尖水平的學生卻太少!對比一下當年的教育和現在的教育,也就容易找到問題的癥結。當時的大學生,要實打實地學5年專業技術基礎,因此創新能力強;而現在雖然是四年制,實際上頂多認真學了兩年多專業知識。這個問題,責任既不在學校,也不在學生,而是國家教育體制的問題!

我個人的觀點是,中學、小學可以學習外語,大學外語應該是選修,願意繼續學習的你就學,不願意學得太深的,有了以前的基礎也就可以了,應該把時間儘量花在專業基礎或技術基礎的學習上。畢竟,我們每年出國的、去外企工作的學生,那是少數,充其量有10%。因此,為什麼一定要讓90%的人跟著10%的腳步跑呢?

現在不是50年代,每年大學生只有2-3萬人;現在每年數百萬的大學畢業生,只要有40-50萬對英語很精通,也就足夠了!外語要好、又能夠發表SCI論文、還能夠進行技術創新,這些同時在一個人身上實現,是極不合理的。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不可能什麼都會!

大一點說,一個群體,只有有了分工合作,才是真正的高水平團隊!要求每一個人都要會,那是低效率的群體。記得在《恰同學少年》中,講到毛澤東主席的學習方法時,就有一個觀點:由四個在各自領域的頂尖專才組成的團隊,那是高水平的教學團隊;四個什麼都會一點的人組成的教學團隊,那是一個普通的團隊!

因此,現在教育體制對英語的要求是極不合理的;要求每年600多萬的學生都過四級、過六級,也是極不合理的!實際上,自主創新能力和外語水平的高低並不大,卻和專業基礎、研究思路的關係很密切。要知道,並不是外語好,創新能力就強!因此,我建議高校對外語的要求要放寬些!

記者:今天的西電正處於全面深化綜合改革的關鍵時期,作為校友和專家,您對學校的建設發展有哪些建議?

張錫祥:學校在建設過程中一定要發揚西電的優良傳統,這個決不能丟。

第一個方面,我覺得還是要重視基礎教育和專業教育,西電在這方面比別的學校有優勢。當年在張家口條件那麼差的情況下,我們培養出來四個院士,這個成績在行業裡比清華、北大都好。現在工程院一個學部裡,西電畢業的年輕院士比較多,同一個組裡,西電人所佔的比例也比較大。這些人的發展過程,都離不開在西電所受的基礎教育和專業教育影響。

第二個方面,我覺得還是要堅持德智體全面發展。學生們將來畢業後,不管是做技術、搞創業、經商,還是繼續深造進行科學研究,德智體這三個要求有一個不滿足,都會出問題。雖然現在的時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這三個要求我覺得始終沒變。

第三個方面,是要注重培養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我記得我們上學時,老師會留一些選做題,鼓勵大家主動思考,舉一反三。現在有好多學生不知道如何思考,老師講了的會,沒講的就不會,這在科學研究方面是絕對不行的,因為科研的對象都是未知的,未知是要在已知的基礎上發展出來,所以獨立思考能力應該在學校時就注重培養。

記者:您對年輕人的發展有什麼建議?

張錫祥:對於年輕人的發展,我的建議是選擇一門專業,就要一直堅持下去。我的一生有兩個特點,一是在西電學了八年的專業基礎知識。另一個就是在工作的50多年中,工作單位變過,但是專業從沒變過。

我分析了一下,工作中實際上是有1/3的時間是在學新東西,20年裡面就等於又學了6年,這些時間可以積累很多的知識。年輕人要想搞成一件事,就要一心一意,攻克困難,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成為一流專業人才。

(本次專訪組成員:校友總會辦公室主任肖剛、研究生教育管理辦公室主任盧毅)

成長過程中的回憶

張錫祥

呂梁窯洞記憶深,馬棚教室能育人。

東山坡上辦大學,培養多批高材生。

為國為民創新品,建設祖國萬事新。

國家興旺又發達,帝國主義不敢攻。

鴉片戰爭成歷史,祖國遠洋全球行。

人君有志遍地花,不看形式看內容。

【三點說明】

1、成長過程的回憶:(1)呂梁窯洞記憶深,指我在1948年12月至1949年5月在牛家垣村搞土改時,住的是窯洞。(2)馬棚教室能育人,指我在張家口預科學習時,是馬棚改的教室。(3)人君有志遍地花,指的是人若有志氣,不論幹什麼工作都能搞出成績來。

2、勾子軍是閆錫山的兵,他們到村後就搶糧抓壯丁,老百姓給他們起外號稱“勾子軍”。在1948年春,勾子軍搞的“自由轉生”運動,為什麼把我們東堡村去的四個同學,進行了三個月的嚴刑拷打。因為我們東堡村離雲周西村很近,約3華里。1947年1月12日劉胡蘭犧牲了,毛主席為劉胡蘭題詞“生的偉大,死的光榮”以後,在當時的解放區大為宣傳劉胡蘭的英勇事蹟。勾子軍稱雲周西村是“小延安”。她活著的時候我們都見過,她的年歲與我們差不多,死的時候還不滿15週歲,只比我大7個月。因此勾子軍懷疑我們村去的四個人是八路軍派去的“偵探”。因此,對我們四人進行了三個月的嚴刑拷打,最後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找保了事。

3、學校推薦我搞土改:因為當時1948年冬,在我們那裡區縣幹部很缺,要支援三大戰役、支援解放太原、要籌建南下工作團,又要搞土改。因此,政府號召學生,本人自願,學校推薦。我們村的四個同學都自願報名參加土改,我們經過半個月的土改培訓後,我被分配到牛家垣村搞土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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