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姥家在银川新城的邻居薛老太,原来竟是老上海名妓

我姥姥家在银川新城的邻居薛老太,原来竟是老上海名妓

解放前的上海妓女。

之前在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小姐老了以后都会去干什么?底下的回答各种各样,还有曾经干过这个的人现身说法。然后我想起银川新城西门巷居住的姥姥家的老邻居——一位已去世七年的上海老太太。老实说,我开始写银川往事的初衷,就是想把薛老婆子和其他一些邻居的故事原原本本写出来。可是因为对她的故事了解太多,然后多少有些近乡情怯,总担心写出来后让人家子女看到会不会不高兴,所以一直没动笔。

但是本文故事百分百真实,虽然当事人已去世,但还有子孙在世。因此本文不会用她的真实照片,姓名单位等也做了虚化处理。请读者们看故事就好,不要去扒到底这个老太太是谁。

拥有很多零食和漂亮照片的薛老婆子

我姥姥家在银川新城的邻居薛老太,原来竟是老上海名妓

80年代中期我和表弟“阿休”在姥姥家楼下合影

从我记事起,姥姥家同单元就住了一位一口上海话的老太太。她身材高大,天天烟不离嘴,更兼一脸大麻子,西门巷的小孩都有点怕她,然后大家就在背后给她起了外号——麻奶奶。但老太太爱美,从来不许人家叫她麻奶奶,曾经很认真地纠正过我们很多次,于是因为她丈夫姓薛,老人们都叫她薛婆姨,所以我们在背后都叫她薛老婆子。

印象中薛老婆子长相凶恶,性格却很好。三四岁时我和表弟在院子里玩,碰到薛老婆子在家门口摘豆角。那时候我是当之无愧的熊孩子,看她长相凶恶就冲她吐口水,薛老婆子几次站起来假装要打我,每次我转身就跑,然后回来继续惹她。她也不恼,直到我妈看到后把我拽过来扇了两耳光,她还护着不让打。

当时的筒子楼里,各家各户白天似乎都没有锁门的习惯,于是我就经常带着一帮小孩溜进各家乱转,最爱去的就是薛老婆子家。印象中她家老式书桌玻璃板底下压了好多烫着头发的大美人照片,在我看来比80年代当红的什么刘晓庆李谷一可漂亮太多了。后来才知道,那些大美人就是薛老婆子本人解放前在上海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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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的名妓们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张那年代很难见到的四寸黑白大照片,照片上的丽人高鼻深目,有点像现在的女星袁泉。她穿着浅色碎花旗袍,用一条长手帕包住了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斜上方打了一个蝴蝶结。当时只觉得很好看,十几年前看了奥黛丽赫本演的《蒂梵内的早餐》,才发现赫本演的纽约妓女在里面的造型竟和那张照片很像。无疑,那张照片就是薛老婆子年轻时最漂亮的形象了。

薛老婆子对我们看她照片没意见还很欢迎,但对我们偷她家好吃的却非常有意见。记得就在那张书桌上有一个铁制的冠生园饼干盒,里面常年存放着大白兔奶糖,上海牌威化饼干还有巧克力等各种银川孩子很少见的上海好吃的。然后每次我们溜到她家都要贼不走空偷上几块。也不多拿,一个小朋友一块而已。

因为我们偷得少,所以过了很久薛老婆子才发现,然后藏在她家隔壁邻居家。听到家里有动静才冲过来抓人。然后小朋友们一哄而散,只剩下偷糖的我。被抓了个正着,而且都是邻里邻居,薛老婆子却从来没上我家告过状。只是当我妈听别的邻居说起我上她家偷糖被抓后,专门提了一袋点心带着我和表弟向她赔礼道歉。然后她指着我说,不喜欢这个小赤佬,还是阿休可爱!

当时是1985年左右,电视台正在热播日本动画片《聪明的一休》。因为表弟头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很像动画片里的一休,所以被她起了个“阿休”的外号。因为这句话,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薛老婆子不喜欢我,只喜欢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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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西门巷早市。

大约在2011年左右,生完一场大病剧烈发胖的我过年回银川,和舅舅、表弟吃完新城转盘的羊杂碎,穿过早市回家,又碰到薛老婆子。虽然老态龙钟,但老婆子还是耳聪目明地指着我说:“就是你,从小钻我们家偷东西吃!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丑死了!一点也不可爱!还是阿休可爱!”一席话弄得已经三十岁的我和表弟哭笑不得,心想这老太太还真记仇!

再后来过年回去,还经常能看到身材高大的薛老婆子拄着拐棍,一个人步履蹒跚地在西门巷早市买菜。有时我会帮她提一捆大葱一袋西红柿什么的,但从来没换回半句好话,每次还是碎碎叨叨埋怨我偷她的大白兔奶糖。恨得我直接回她:“薛奶奶,要不一会我上双宝超市给你买两斤糖回来赔给你?”然后薛老婆子愣愣地瞪了我半天,张开剩了几颗牙的嘴说:“我牙都快掉光了,哪里还能吃进去糖?你还是买给阿休的儿子吃吧……”

然后在一个冬天,薛老婆子一个人静悄悄地离开了人世。老街坊老同事们和她儿子媳妇为她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然后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西门巷。可直到现在,每次我过年回银川走在这条巷子,还会时常想起那个一点也不喜欢我的老太婆,想起这几十年断断续续听到关于她的各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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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的银川城

被发配宁夏的老上海闸北名妓

薛老婆子不姓薛也不姓麻,姓严。而她人生中的青春时光,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小桃红。西门巷的老居民里有不少上海人,他们各有各的故事。有些是出身不好的资本家老爷夫人小姐少爷或者国民党军官眷属,有些是来支援边疆的技术工人,唯有最早就在此居住的薛老婆子一家,一开始没人知道他们两口子的底细。

直到60年代初有相熟的上海人搬来,每次对她老货老货地叫。当时还很小的我妈以为薛老婆子姓霍,跟着叫“霍阿姨”,没想到却让当时还中年的薛老婆子勃然大怒。直到后来有上海移民叫她“小桃红”,然后好事的街坊邻居才打听出,原来薛老婆子解放前竟是老上海闸北的名妓,花名就叫“小桃红”!

在知道她底细的上海移民口中,薛老婆子原本姓严,是上海郊区的青浦县人,1925年生。在她10岁左右时,父母因故双双离世,她被舅舅收养。可舅舅对她很不好,不光每天让她做很多活,还不停打骂。在她12岁时,舅舅到底还是把她卖给了上海闸北一家妓院。从此她有了一个花名——“小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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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一部反映妓女改造的电影《姐姐妹妹站起来》剧照。

很多年里,薛老婆子对自己当年的这一经历总是讳莫如深,极少向外透露。但从她当年的老照片中可以看出,那个年代上海风月场多的是身材娇小玲珑的“扬州瘦马”,像她这样一个五官立体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七的女子一枝独秀,迎合了当时嫖客的不同口味。所以从上世纪30年代末开始,她一直是闸北区风月场上的红牌,据说甚至一度在上海“花国皇后”这类选美中得过名次。她也因此得了个诨名——“大洋马”。

虽然对这段历史她很少说,但有时也会从只言片语中流露出一些讯息。比如晚年的薛老婆子打麻将成瘾,天天召集一帮人到她家打麻将,打得也不大,最多也就是五毛一块。我舅舅说那时候已经80多高龄的薛老婆子一打就是七八个小时,饿了直接从冰箱里拿出冷面包就吃。而且一场麻将下来,至少要抽掉一盒金驼烟。当时他们都熬不过她,然后薛老婆子洋洋得意地说:“这算什么?解放前在上海我们管这叫‘打茶围’,要陪那些有钱人打整整一宿麻将。这还差得远!”

40年代末,上海解放。新社会不允许妓女继续存在,于是不久以后她们这些当年的妓女被编入学习班改造班,然后入行晚没有沾染过多不良习俗的被允许留在上海,剩下像薛老婆子这样有一定知名度的老油条被陆续发配到甘肃、宁夏、青海、新疆等地的集体农场上劳动。

薛老婆子刚到宁夏时,和当时的几个姐妹一起被分配到了吴忠某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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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初接受改造的妓女们获得新生。

穿越大半个中国,茫茫人海中只为找到你

上文说过,因为薛老婆子的男人姓薛,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可她男人又是什么人呢?这里面还有段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


薛老婆子的男人老家河北乐亭,个子不高只有1米6几,长相也很平常。50年代起一直是西门巷里一家国有大型工厂的食堂厨师。我妈说她的薛伯伯本事特别大,全国四大菜系几乎没有他不会的,就算简简单单用洋葱炒个羊肉,也能让他做得让人回味无穷。也因此,当年这个厂每次有上级领导来,都会让他下厨掌勺。

可就是这么一个长相普通身材普通的厨师,解放前竟然是国民党的校级军官!我妈说,60年代后期有在石嘴山工作的上海人因为吃不了苦,来银川托门子找关系想调到银川工作。因为我姥爷以前是他们的老上级,跟他们关系好,所以他们就在我姥爷家借住了大半个月。这家人以前也有国民党的关系,出身不算好,所以那个年代办起调动很费力,但终究还是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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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初以前的妓女们被组织起来学习各种生活技能。

记得当时这家的上海女人闲聊时,就说起薛厨子以前是上海滩一家酒楼很有名的大厨,也是薛老婆子的相好。据说有段时间两人好得蜜里调油,厨子拼命攒钱想给薛老婆子赎身,薛老婆子也从此不再接客,只参加些打麻将的茶围活动,一心想嫁给良人。可后来抗战胜利后,因为薛厨子做菜太好吃,被一个常常光顾他的国民党高官强征入伍,被带到外地打仗,然后两人就分开了。

后来战争快结束时,国民党高官撇下大部队跑了,竟然委任薛厨子做了个少校还是中校,然后薛厨子也光棍,解放军一来劝降,他就带着部队起义了。后来对国民党部队的甄别检查中发现,这人只是个厨师,又没什么劣迹,于是送去上了几个月学习班,就把他发配回上海让他继续当大厨。

回到上海的薛厨子找到当年的妓院,却发现老鸨被判刑,妓女们全被遣散各地,其中薛老婆子被遣散到了宁夏吴忠。当时正好从上海召集自愿来宁夏支援边疆的建设者,于是薛厨子报了名,自愿来到银川。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把薛老婆子从吴忠的农场调出来,调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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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初,改造结束的上海妓女们被发配各地开始新生活。

如今两位当事人均已作古,我们无从知道当年薛厨子穿越了大半个中国,在荒凉的吴忠农场再见到薛老婆子时的场景。但想来,薛老婆子当年内心一定非常感动。于是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在银川新城的西门巷踏踏实实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薛老婆子的当年姐妹里,还有很多人留在了吴忠嫁人生子。我姥姥说她和其中一家关系特别好,那个女人生了个女儿,后来定居北京。薛老婆子还能走动时,经常跑到吴忠姐妹家小住,或跑到北京那个侄女家去住几天。

记得十几年前陈逸飞有部名叫《理发师》的电影遗作,里面陈坤扮演的理发师男主角和张黎扮演的国民党姨太太女主角,人生轨迹和薛厨子夫妇如出一辙。但想来陈逸飞应该不太可能认识他们两口子。现在想来,那个年代的悲欢离合也许似曾相识,皆因就算在波澜壮阔的大时代中,卑微的小人物也有自己的爱情。而他们对爱情的锲而不舍,便成就了这样经典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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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60年代银川一场集体活动。

薛老婆子后半生的银川岁月

半生颠沛流离,最终和自己所爱的人相伴后半生,这应该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而薛厨子和薛老婆子的后半生,同样有幸福,也有很多苦难。

上文说过,薛厨子做菜功力一流,我妈记得小时候姥姥姥爷上班忙,当时在这家单位担任中层领导的姥爷经常让她去食堂找薛厨子开小灶炒两个菜带回家吃。能吃到薛厨子做的菜,也是他们儿时最好的美食体验。而在姥姥的记忆里,不光薛厨子,就算薛老婆子也是心灵手巧,对厨艺非常擅长。

姥姥说,当年西门巷居民都是向薛老婆子学习如何包粽子、做番茄酱和腌松花蛋、咸鸭蛋。她腌的咸鸭蛋掰开,里面的蛋黄直往外冒油。她做的番茄酱酸咸可口,夹馒头夹饼子最是相宜。在薛老婆子的传授下,包粽子、自制番茄酱和腌咸鸭蛋成为西门巷女人们的传家手艺。一直到我小时候的90年代初,我妈她们还是自制粽子,自己腌松花蛋咸鸭蛋,还有每年秋天从医院搞来大量打完吊瓶的玻璃瓶,然后用漏斗把剥皮煮过的西红柿弄进去做番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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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妓女们变成了新社会的企业工人、

可终究那段风月场上的记忆对薛老婆子还是有很大影响。本来她是一个大美人,可那段时期传上了杨梅大疮(也就是现在的梅毒),50年代中后期曾经大面积爆发,从腿上一直扩散到脸上。后来政府帮她治好了病,但当时脸上溃烂过的痕迹变成了坑坑洼洼的麻子,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我们院子里小孩都叫她“麻奶奶”。

姥姥回忆说,上世纪60年代初,粮食定量配给,当时大家都不够吃,唯独管食堂的薛厨子每天都会克扣下好些排骨,每天给她老婆做一饭盒。然后薛老婆子每天也不嫌腻得慌,天天坐墙根上晒她那烂腿,顺便抱着铝制饭盒吃得满嘴冒油,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因为杨梅大疮,所以薛老婆子失去了生育能力。但薛厨子也没怪她什么。后来60年代初正好不知哪里一个大姑娘偷偷生了个私生子,有熟人把孩子抱给了他们夫妇。从此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文革时,由于薛老婆子一家一直安分守己,再加上西门巷的居民都比较厚道,所以没人想着再把他们以前的历史翻出来,因此这一家也相安无事。

我妈回忆说,50年代末60年代初,薛老婆子还比较注意自己的外貌衣着,甚至一度还化妆,穿旗袍。可后来年龄渐渐老去,再加上当时风气变了不允许穿那些,所以她的穿衣打扮也跟西门巷其他居民没什么两样了。记得她当年曾有件绿色碎花的缎子旗袍,特别好看,据说是她当红时留下来的。可后来穿旧了,被她截掉了下摆,絮上棉里子做成了一件有点臃肿的棉袄。这可能是晚年薛老婆子唯一能穿在身上的当年记忆。就在我小时候,还记得薛老婆子穿过那件衣服,已经破了好几个洞,打了好几个补丁,但她还是非常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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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银川某电影院

后来,本来只是家庭妇女的薛老婆子也被工厂安排了一份打杂的工作。一开始在厂里澡堂子卖票打扫卫生,后来又被安排到附近一家电影院卖票。

我妈她们回忆说,薛老婆子很爱看电影,尤其爱看爱情片和文艺片。记得当时她本来该一直守在电影院门外收票,可是每次电影开场她就偷偷溜进来看,最爱看什么《卖花姑娘》、《阿诗玛》、《寂静的山林》这类电影。所以他们当时都是趁薛老婆子进去看电影了,才不买票偷偷溜进去看。记得有次看《卖花姑娘》,电影结束时大灯打开,当时还不到20岁的我妈看见薛老婆子迎面冲自己走来,以为要抓自己逃票呢,吓坏了。没想到再仔细一看,薛老婆子双目红肿,显然是看电影刚哭完,根本没留意她。

80年代中期,刚退休没几年的薛厨子因病去世,儿子也成家另过去了。薛老婆子开始了一个人孤单的老年生活。上面说过,她经常会召集邻居上她家打麻将,而我妈和舅舅的麻将都是她教会的。她打麻将从来不爱多说话,虽然西门巷的老居民基本都知道她过去当过妓女,但没人问她,她也从不跟人说。

只是有时打麻将,她会故意在手指头上带戒指向人炫耀。她曾私下向我姥姥抱怨,过去自己的珠宝首饰一大盒子,后来发配来宁夏的时候全让人没收了,总共剩了一对丁香耳坠子和一个金的一个红宝石的戒指,还是自己偷偷藏下来的。80年代后期她儿子结了婚,把她的红宝石戒指偷给了自己媳妇,然后几天时间就听她在家里坐着哭,一边哭一边骂儿子没良心,有了媳妇忘了娘。后来据说儿子实在觉得丢不起人,又把戒指给她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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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前上海“花国名媛”合影

如今她已作古多年,为了要写她的故事我又打电话找了很多长辈打听她的故事。电话里我一再跟我妈询问知不知道她以前做妓女的细经历细节,然后被我妈臭骂一顿。我妈说,人都死了你再问这些有意思吗?再说我虽然跟她熟,但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那时候谁会冒冒然然上去问:“听说你以前做过妓女,来来来你给我说说……”

我笑喷了,然后觉得的确没必要深抠这些东西。后来又说起薛老婆子从小不喜欢我,我妈惊讶地说:“谁说的?她从小最喜欢的就是你!”

“那为什么成天说我讨厌,喜欢阿休?”

我妈沉默了半天,说就在薛老婆子去世几个月前在街上碰到,老婆子还拉着她的手夸我:“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一脸的机灵。现在做了记者,真是厉害!”还说起我现在多懂礼貌,在街上碰到了还懂得帮她提东西,搀着她回家。

然后我老妈说:“你们小时候她都60多岁了,根本就不吃糖。她那个饼干盒子里的糖就是放在那儿让你们拿去吃的。只不过她从来不明说,因为怕说了以后你们一下给她都拿光了,后面来的孩子就没得拿了。”

挂了电话,快四十岁的我忽然感觉鼻子有点酸,好像眼泪要出来。奇怪,难道是这两天太冷了冻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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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代上海妓女们被改造后,集体下放到外地开始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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