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陵川味道:紅豆大米飯

山西陵川味道:紅豆大米飯

到過很多地方,也吃過很多別具風味的大米飯,有用嫩玉米粒和大米一起的,有用豆角和大米一起的,有用肉粒青豆和大米一起的,而用紅豆和大米燜在一起的米飯,卻只有家鄉陵川這座小城有,此紅豆並不是“紅豆生南國”的紅豆,而是一種豆角里面的豆。

每逢到了夏秋季節,是地裡的豆角成串瘋長的時候。一棵棵秧苗十分依戀地纏在挺的直直的青玉米杆上,有的羞澀地開著紫色的小花,有的大方地開著白粉色的小花,很快,那些嬌嫩的小花便會隨風或是自然脫落,花落處,便會長出像月牙一樣的小豆角,越長越長,用不了幾天功夫,它們便長大了,細細長長的掛在秧苗上,一個個俊秀飄逸,遠遠望去,恰似一架風鈴在陽光下演奏著美妙的樂曲。正因為它們生長的速度快,有的才會被留到秋天,曬乾了,摘回來,撥去幹枯的外衣,這些飽滿的豆粒帶著我的手溫,歡快地跳出來。有的是紅色,有的是紫色,也有的是花色,母親把這些豆角的種子放在一個大的簸箕裡,再進行晾曬。最後,它們被放到家裡的一個肚大口小的罐子裡,封上口,放置在櫥櫃裡。

這些晾乾的豆角的種子,挑選出顆粒更飽滿的,留作來年當種子用,另一部分就被我們當作糧食用來吃。吃的最多的有兩種做法。一種是把它們煮了,壓成泥,放了糖,用來做豆包的餡兒,另一種做法就是紅豆大米了。

之所以叫它紅豆,因為這些豆大部分以紅色居多,所以用它們燜出來的大米也被叫作紅豆大米。

做紅豆大米要有充足的時間。那時沒有高壓鍋,也沒有煤氣,所以要早早的做準備。一般吃過早飯,就把煤火捅開,把鍋放在上面,先添少量的水,把洗淨的紅豆放入鍋中,隨著火苗的不斷上躥,鍋裡的水也開始升溫,待水裡有了小泡泡, 開始了聲響,那些紅豆會在水裡上躥下跳,水的顏色也開始變紅,水開一會之後,要添些冷水進去,再等水開,如此往復幾次,鍋裡的水逐漸變紅變得濃釅,豆的香氣也冒隨著鍋裡的熱氣冒出來。

差不多兩個小時後,那些乾巴巴的豆子吸足了水,一個個開始漲起肚子來。這時我會迫不及待地拿一個勺子,從鍋裡舀一勺紅豆出來,先嚐一口,果然,豆子已經變綿軟了,透著淡淡的甜。這時,才把大米淘了放入鍋中,用鍋鏟子攪幾下,讓兩種食物充分混合後,就可以蓋上鍋蓋,開始燜了。等鍋裡的水慢慢變干時,就得把火變小了,在小火下讓鍋裡的米和豆吸乾了水,這時,米和豆混合的香氣會在整個屋子裡瀰漫開去。紅豆大米就做好了。

掀開鍋蓋,粒粒晶瑩的米透著亮,隔不遠躺著一顆顆豆子,它們緊緊地挨在一起,你擁著我,我挨著你,像一個個不願意分開的情侶。

接下來,就看你怎麼吃了。有喜歡吃菜的,會炒一鍋燴菜,配著大米吃,不喜歡吃菜的,也可以把燜好的紅豆大米盛在碗裡,撒上白糖,吃甜的也別是一番風味。還可以用雞蛋炒著吃,黃黃的炒雞蛋在紅紅的大米里,格外的顯眼,吃著也格外的香。

一次在陵川一飯店吃飯,最後上來的主食,竟有一盤雞蛋炒紅豆大米。雞蛋是黃燦燦土雞蛋,映襯著棗紅的紅豆大米,挖一勺進嘴裡,心裡竟是一種久違的感覺,間或還帶著些許欣慰,沒想到,事隔多年,它也登上了大雅之堂,由一個鄉村姑娘終於變成了大家閨秀。

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懷戀小時候在灶臺邊看著紅豆在鍋裡跳舞的那種感覺,像是去赴一場生死約會。

後來離開家鄉,每次回去,母親問我想吃什麼,我都會說,吃紅豆大米吧!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