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老腔,才能读懂三秦

在陕西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几乎日日想秦腔,夜夜思秦腔,但只在宾馆的电视里偶然看过几段。后来急着去白鹿原,因为

想像中,那个神灵之地应该是古戏遍地,秦歌漫舞,去了后才知道,那只是汉太后的一捧黄土而已。

秦腔在哪里?

读懂老腔,才能读懂三秦

一周后我在宝鸡炎帝陵听到了,是晨练老人们唱的,虽然不成系统,却也是原汁原味。当时我就陶醉了,仿佛置身天外。

我终于听到真正的秦腔了!那些日子非常自豪。

其实我很浅薄,也很孤陋寡闻,甚至自以为是。2010年,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专题节目,是介绍秦腔的,但那是老腔。

老腔是什么?

我曾在1992年创作的小说《大殡》中有过这样的描述:

“在场子中间那条长凳儿上一坐,满场子顿就悄然无声。先是爷的喇叭‘哇’一声稳住了场儿,大伙心里有了底后,便照例来一段开场白,一次一个样,绝对现编。…………

“‘二爷,起调儿吧!’场子里的人喊起来。…………‘呜—哇—’爷仨的心也随着这亢亮的唢呐曲缠着脖儿飞出了村外。……”

于是,我的老腔与陕西的老腔纠结,在歇斯底里的喊叫中抻出了人生这碗老面,有了这碗面,这世上再大的诱惑、再强烈的欲望也奈何我不得,因为它是我生命的老底儿,是我孤独时的伴侣,是我彷徨时的勇气,是我饥渴时的甘露,是我前行时的力量。

离开西安那天,即将登车之前,我总感不自在,像丢了魂儿似地,于是,急急奔出车站,赶到一家书店买了一本《秦腔》,抱着它在列车上一路晃啊昂,晃如梦境,窗外的黄土坡,像我三十年前姨母的脸。

读懂老腔,才能读懂三秦

如今,《秦腔》一直是我床头的镇神之宝,常枕之待旦,以期次日有个好盼头。

忽然又想起《大殡》中的细节来:

“……爷不吃不喝一天一夜,在临走前跟柱子要了只喇叭哨子含着,鼓起腮膀子使劲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

谁能读懂老腔,他才算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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