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元:杏花村的杏子熟了

“嗨,打杏子了,乡亲们都来我们家吃杏子咯!”山杏银铃般的声音敲开了杏花村的每一个角落,甜蜜蜜地跌到忙累的乡亲心坎坎里,那感觉比吃了山杏家的杏子还舒服。安静的村庄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调皮的孩子早都跟着山杏爹爬上了杏子树等着这盛大的杏子会开始。

马超元:杏花村的杏子熟了

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马上要开镰割麦了,每年割麦前的杏子会是必不可少的。这不,地里的麦子笑弯了腰,杏子也羞红了脸,山杏早就迫不及待地等着爹许话开杏子会,主要是这小姑娘也是个馋猫儿,其实她心里还打了个小九九……

“爹,乡亲们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开始打杏子吧!”山杏朝着爹喊到。

“好,乡亲们吃好,吃好!”山杏爹眉眼间都是欢喜 开始打杏子。“噼里啪啦”声里那金黄澄红的杏子纷纷挣脱杏树的怀抱投向大地的怀抱,像一场父母间的目送,又像恋人间的依依不舍,更多的是杏子对树下乡亲们的依恋和怀抱。一年了,乡亲们给杏树浇水施肥,一丝不苟地对待它像对待自己孩子一般。好像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气的,它会用它的方式记录你的好恶和付出。上天从来不会亏待哪一个人。

徐老太今年89岁了,山杏将徐老太扶着坐在远处的树荫下,看着村里人热热闹闹地打杏子开杏子会,还跑到树底下让爹专门给老太择了几个大杏子捧给老太吃。老太都是快要入土的人,看着忙忙碌碌像只小蜜蜂的山杏,心里都是话,却又不敢说。

杏子算是打完了,乡亲们吃的吃带的带,最后杏树下留下了山杏和爹两个人收拾东西。

“爹,一会儿我要单独拿一筐杏子去虎子哥家”山杏央求着爹。

当爹的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山杏拿杏子去无疑是想讨好虎子妈,盼着早日嫁给她的虎子哥。每每这时,山杏爹就开始心里埋怨自己,没有本事,没有给山杏攒下个一星半点,这样她虎子妈哪里敢对我山杏挑三拣四的。都是命,都是命。山杏临走前还将筐里的杏子又给徐老太带了些许,从小到大徐老太可疼爱山杏了,山杏是个好姑娘,心里都惦记着。

“大娘,给您送点杏子吃”山杏人未到声先来。躺在床上的虎子娘挣扎着坐起来恶狠地说

“我们不稀罕,你走”。

“好,我走,我留下我就走,不过走之前我得给您先擦擦身子。”山杏不顾虎子娘的忸怩,认认真真地给她洗干净后就走了。虎子当然不在家,还在部队呢,她理所应当照应虎子娘,虎子爹一个男人能照应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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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山杏,杏花村里最心善和美丽的姑娘。即使虎子娘反对她和虎子在一起,即便虎子娘脸色再差,山杏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得了乳腺癌的虎子娘,丝毫没有怨言和懈怠。

“可怜我山杏”徐老太站在上房院子里看着山杏蹦蹦跳跳地路过自己家门时候,心里满是悔恨和无奈,可是,为了山杏的终身大事,她决定亲自去虎子娘那里说个清楚。

那是十八年前,徐老太在乡亲们打完杏子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两个小年轻扔下一个包袱就跑,虽然月色朦胧,可是徐老太认的真真的,是虎子他爹和山杏娘。徐老太转过身假装没有看见他们,等孩子响亮的哭起来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拦着,可是都晚了,晚了。徐老太迈着自己的小脚一步步地走近了虎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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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娘听完徐老太的讲述才完全明白,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打破别人家宁静的人,自己那会儿对愚蠢,要不是虎子爹接纳她和虎子,这会儿估计她早就……哎,作孽呀,作孽呀,活该老天爷让我得了乳腺癌。

“山杏,山杏,山杏……”虎子娘一口气没有上就蹬腿上了西天,也好,这病已经把她折磨的够痛苦了,还有心魔。

虎子第三天回来给母亲发丧,走过杏子树下时候虎子磕头跪拜,愿母亲走好。虎子还会继续回部队,徐老太做主将山杏许给了虎子,山杏爹没有吱声,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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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杏跟着虎子去部队的那天徐老太叫来了山杏,准备告诉她一切,哪料山杏却先开口了“太,我爹是虎子爹对吗?虎子是大娘从上一个男人家带来的对吗?那年我娘和虎子爹好,可是虎子爹为了救虎子娘,您硬生生地将他们拆开了对吗?……”山杏的一连串问题都是当年事情发展的样子,徐老太老泪纵横。

“好丫头,怪太不?”老徐太抱着山杏

“不怪,没有您,就没有我和虎子”山杏笑着擦干了眼泪。

忽然徐老太跌倒了,山杏一摸,没有气了。屋外轰隆隆地开始打雷下雨,大雨瓢泼似的下了三天三夜,虎子和山杏冒雨一起和乡亲们将徐老太下葬。天晴了。

走过杏树时候山杏不舍地留恋,明年杏子熟时候我还会回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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