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幹部女兒找了平民郎 現在是「廚師、保姆、清潔工」


我的妻子1959年出生在上海,她上面有兩個哥哥,她的出生使盼女兒的父母遂了心願欣喜若狂。她的父親是1939年參加新四軍的老戰士,在抗戰中三位親人都陣亡了,經過殘酷戰爭磨難的他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家庭幸福,把女兒視為掌上明珠百般呵護,走哪甚至到北京開會都常把她帶上,她在優裕的環境中幸福成長。高中畢業後插隊四年,她才真正體驗到生活的艱難,後來進山西永濟一工廠上了班。

我1957年出生在臨汾一個普通職員家庭,儘管後來父母都先後提拔,但收入還是不高日子緊巴巴的。 因父母需要經常出差,我一歲就送到了運城的姥姥家代養,父母每月寄15元。當時舅舅身體不好,先後做了兩次大手術,姥姥家的經濟狀況大家可以想象?我在比較艱苦的生活環境中長到15歲,因當時感到讀書無用,就進廠當了工人,後來又當了四年兵,復員回廠因喜歡美術而在工會從事了攝影工作。

轉眼我已是27歲的大齡青年,高不成低不就甚為苦惱;妻子也是24歲,之前父母給她介紹了許多部隊幹部她也沒對上眼,準備隨父母回揚州再說。當熱心的師傅們為我倆牽線時,我認為門第有差別希望不大,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哪知她不在意我邋邋遢遢的樣子願意交往。她喜歡看書把工廠圖書館的書差不多都看完,我則把工資的一部分都買了美術書籍,在世俗人眼裡覺得我有點“神”,她則看中了我對藝術的痴迷勁。


剛認識不久,我所有的儲蓄七八十元在火車上被小偷偷走,當時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她默默地遞給我20元錢,要知道她當時僅掙三十多元。我當時在內心裡發誓,一定不辜負她這份沉甸甸的愛!他知道我從小飢一頓飽一頓沒吃過啥後,從此,她經常在單身的小爐子裡為我炒好菜,到車間的烘箱裡蒸好米送來。要知道當時北方人要吃至少百分之五十的粗糧。我無以回報,只能是更加發奮努力。圖為她在運城西花園划船。

剛到他們家時我很忐忑,哪知平時威嚴的岳父就是個和藹的老人,岳母更是熱情地讓我不知所措。在讓我眼花繚亂的家宴上,從小就沒怎麼吃過魚的我剛吃了兩口就被刺把喉嚨卡住了,搞的大家又是給我灌醋又是用筷子夾。從此他們家再也不提帶她回揚州之事。世事難料,我倆所在的鐵路工廠幸好效益一直可以,沒有遇到下崗失業的悲劇,如果當時她回到揚州,命運可就難說了。

當時我剛從部隊復員兩年多,掙的工資我買了不少畫冊沒有一點儲蓄。我父母也給不了我多少錢,也不能全靠他們家,所以我倆攢了兩年錢才勉強結了婚,請他哥當廚師擺了兩桌家宴,然後到上海、杭州旅行了一下買了些生活日用品就算是結婚了。我們認識後,我告訴她,我的姥姥含辛茹苦把我帶大,我每月要給她15元生活費,她同情地認可,並堅持和我一起探望老人,使姥姥最後幾年享了我一點福。大家知道我倆在哪嗎?


結婚後有了女兒,她每月要盤算的過日子,說起來大家可能不信,有一次月底她竟然拿不出幾元錢電費。我也不想事,一門心思搞攝影創作,煮牛奶溢了鍋,抱女兒哇哇哭我仍看我的書。 接送女兒上幼兒園的事也推給她了,一次她下班稍晚,結果老師把孩子忘在屋子裡了,幸無發生意外。她常常是在車間幹完活,接了孩子,回來捅蜂窩煤爐子做飯。她也曾為此和我紅過臉,可她看我笨手笨腳的樣子,只好嘆口氣自己幹吧。

1986年岳父母回揚州後,她每年春節要帶著女兒從山西永濟回家過年半個多月。我的工作性質是越過節越忙,不可能陪她在家裡待半個月。只能是節前把他們送回,節後再來接走,大家想想那時在春運期間跑四趟是什麼滋味?但為了他們母女更平安些我再苦再累也心甘情願。1991年,我們倆還帶著我的父母遊覽了上海、蘇州、無錫、南京和揚州,我的父親在四年後意外去世,母親也在六年前去世。圖為她和我的父母合影。

一轉眼我倆都退休了,現在在西安看外孫女。年輕時我倆偶爾還拌兩句嘴,現在她都懶得和我紅臉了。記得她坐月子想吃雞逼我殺雞,結果我咬著牙、閉著眼膽戰心驚把雞脖子拉開,沒殺死雞到處亂飛,搞的院裡到處是血。她苦笑著拖著虛弱的身子收拾殘局。現在她更累了,一方面操心年邁的母親,一方面服侍著小小的外孫女。在家裡是廚師、保姆、清潔工 。年輕時都沒指望我現在就更難改變我了。圖為她陪我在寶雞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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