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細節解密》之 大宋頂級武官太尉爲何「多如狗,滿街走」

《水滸細節解密》系列正在繼續,感謝各位讀者老爺的支持!本期第六十二回!

最近大錘的水滸細節解密,臨時插播了兩期與節令時日有關的節目。本期大錘迴歸水滸細節解密的常規安排,咱們繼續講述古典小說《水滸傳》中的官道。今天要說的,就是水滸世界中的眾多太尉們

《水滸細節解密》之 大宋頂級武官太尉為何“多如狗,滿街走”

說起太尉,在水滸傳中真可謂是“多如狗,滿街走”。

從小說第一回開始,洪信洪太尉在龍虎山放走了108魔星。然後出場的就是水泊梁山的終極敵人、高俅高太尉,接著是水泊梁山的恩主宿元景宿太尉。

然後是關勝征討梁山泊時出現的負責接應討伐軍糧草的步軍太尉段常。緊接著梁山好漢鬧東京,李逵在名妓李師師家裡暴揍了楊太尉。之後又是陳宗善陳太尉奉命去梁山招安。

《水滸細節解密》之 大宋頂級武官太尉為何“多如狗,滿街走”

以上種種,各種太尉在各種情節中都起到了關鍵性作用。如果算上水滸傳書中出現過的王晉卿這種駙馬都尉被尊稱為都太尉、方臘起義軍內部設置的殿前太尉鄭彪等人,古典小說《水滸傳》中出沒的太尉人數在10人以上。

按照《宋史·職官志》記載,宋承唐制,以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這是非常高級的官職。到了梁山好漢活動的北宋末年宋徽宗統治時期,定北宋武官共五十二階,以太尉為最高。也就是說,作為北宋末年的頂級武官,我們在《水滸傳》裡能找到許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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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物以稀為貴,太尉作為大宋的頂級武官,為什麼在水滸傳裡這麼不值錢了?

首先,這是因為水滸傳中大量採用了宋元時期的一些民間俗語,而在宋元的民俗之中,對很多高級武官職務也是籠統尊稱為“太尉”的,比如高俅發跡情節中出現的小王“都太尉”,就是民間典型的對駙馬都尉的尊稱。

又比如關勝討伐水泊梁山一戰,水滸傳描寫樞密使童貫“引三衙太尉,都到節堂參見(蔡)太師”。三衙太尉不是一個人,而是至少三個人,因為在北宋,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這三個被合稱為“三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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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所謂的三衙太尉,實際就是殿前司太尉、侍衛親軍馬軍司太尉和侍衛親軍步軍司太尉。所以書中後面的行文中才會出現“步軍太尉段常”這個稱呼,這並不是施耐庵的原創,而是施耐庵查閱了宋代筆記之後的準確稱呼,在當時的北宋,都指揮使就可以被尊稱為太尉,而段常是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因此就被尊稱為步軍太尉。

在《水滸傳》中把太尉作為一種尊稱,而並非武官實指的情節,還有不少,比如鼓上蚤時遷盜竊金槍手徐寧的雁翎甲時,徐寧曾經說過,當時的“花兒”王太尉曾經想重金求購這副寶甲。這個太尉,很可能是籠統的尊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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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尊稱之外,《水滸傳》裡面也有貨真價實的武官太尉。這就是《水滸傳》中最經常出沒的“殿前太尉”這個官。比如洪信洪太尉,宿元景宿太尉、陳宗善陳太尉,還有高俅高太尉,都頂著這個官職出現過。

這實際才是北宋末年太尉的標準配置,也就是北宋殿前司的長官,歷史上的高俅當過殿前都指揮使,所以他也是殿前太尉,當然《水滸傳》裡面還特別交待說,高俅是“殿帥府太尉”,這個是作者施耐庵搞錯了,北宋並沒有所謂的“殿帥府”,但是高俅當的這個都指揮使,是北宋殿前司的最高長官,所以《水滸傳》中稱呼高俅為“殿帥”,這是正確的,正史《宋史》裡面也這樣稱呼高俅。

《水滸細節解密》之 大宋頂級武官太尉為何“多如狗,滿街走”

雖然說《水滸傳》中的太尉有其歷史依據,但是也有很多令人狐疑的地方。比如作為北宋末年的最高級別武官,《水滸傳》中的很多太尉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而且舉手投足絲毫沒有武官的氣度,經常在梁山好漢的綁架或者威脅面前孱弱不堪,其從事的工作比如招安、祈福之類,更像是文官的雜務。

這是因為,《水滸傳》創作於元末明初,它的成書過程,深受宋元時期話本和雜劇的影響。在話本和雜劇的語境裡,曾經的北宋最高級別武官太尉,逐步成為話本雜劇作家們最常用的皇帝身邊的勤雜辦事人員。這一點在很多宋元話本和元代雜劇中都有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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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在這一類作品,只要說到皇帝派出去一個親信去頒發詔書或者執行某項活動,這個親信必然是太尉;要麼就是給皇帝當保鏢,手下有那麼一批打手。這個已經形成了文學領域裡面約定俗成的一種文字習慣,畢竟你在舞臺上說派遣“殿前都指揮使”,臺下觀眾都是一臉茫然“那是什麼東西”?一說是“太尉”,大家都明白了——哦,就是皇帝身邊的親信、什麼都能幹,在皇上御前打雜的,權力也不小。這麼用太尉,是多麼省事的一件事情?

《水滸細節解密》之 大宋頂級武官太尉為何“多如狗,滿街走”

這裡大錘舉一個例子,成書於元代的《三國志平話》,也就是後世與水滸並肩的著名古典小說《三國演義》的雛形,那裡面就出沒過不少“御前太尉”,而在漢末三國時期從來是沒有這個職務的,很明顯這就是說書藝人們為了圖省事,用宋元時代民眾比較熟悉的“太尉”,替換了東漢時代相應的武官職務。

因此,通過《水滸傳》中安排各種太尉高官外出打雜、做文官的事情,我們從這一類不符合歷史事實的情節中,也就能夠找到古典小說《水滸傳》脫胎於宋元話本的歷史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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