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6年的未婚妻,谁料再见面她即将嫁给我父亲

失踪6年的未婚妻,谁料再见面她即将嫁给我父亲

她是邻国的和亲公主,是要嫁给他的父皇的。可她却潜入他的院子,站在他的面前,冲他盈盈一笑,说:“我要你娶我。”

1

大俞承熙十九年的时候,昭宁公主和亲西凉。

那一场声势浩大的送亲,十里红妆,千军护送,可谓是惊动了淮都满城百姓,街道上俱是人群,拥挤不堪,以致昭宁的仪队寸步难行。

付晚庭回到安郡王府的时候,已经累到说不出话来,此次迎亲全权交由他负责。等到他疏散人流后,天色已晚,昭宁面圣之事暂且被搁置。

月姬极有眼色地递上了新泡的云雾茶,在付晚庭重重地靠倒在梨花木椅上时,一面捏着他的肩,一面柔声抚慰他。

“今日百姓突然喧杂,实非王爷之过,陛下必能体谅王爷的一番苦心。”

天子交由付晚庭此等重事,偏偏还遇见了这样的事,他实在不能不忧心。他闭着眼睛,嘴角忽地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月姬见此情景,还待多言语几句,付晚庭握了握她的手掌,示意她不必再说。

月姬是个聪明女人,朝夕相处中自然也知道付晚庭烦闷时不喜人多言,只是……她不明白,安郡王是个极克制隐忍的人,怎地今天会这种事乱了心神?

付晚庭良久才轻轻吁出一口气,伸手接了温茶,低头抿了一口,“月姬,去备些点心。”

月姬晓得他一日忙碌,没有进过一点食物,于是道:“可还是要栗子酥?”

“一切如常就好。”

付晚庭话音刚落,窗外忽地映出个纤细高挑的影子,柔婉沉静的嗓音也像这四月的微风一样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那王爷可要尝尝妾身做的栗子酥?”

“咣当!”

月姬一低头,发现砸在地上的竟是付晚庭握在手中的茶盏,而他被溅出的茶水濡湿了袖口,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那缓缓移过来的影子,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跟随付晚庭三年有余,月姬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不由好奇地看向了推开门的那个女子。

可令她有些失望的是,那女子遮着面纱,只余了一双澄澈安宁的眸子。

女子轻车熟路地放下臂弯上挽着的竹篮,揭开食盒,正是一碟香气扑鼻,金黄灿烂的栗子酥,还腾腾冒着热气。

她吟吟笑着,“王爷一别俞国多年,虽凉国不乏擅长点心的厨子,但这风味终归是不如俞国的好。”

付晚庭怔了良久,并不抬头看她,只凝着那一碟酥,醺黄的灯光缠着二人的影落在镂花木窗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叹了口气,烛火一晃,将他那一闪而逝的苦笑剪进了刹那间的昏暗中。

他看了一眼月姬,月姬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只是在掩门的那刻,听见了一句足以令她胆战心惊的话。

“风味虽好,却不该出现在此地啊……昭宁公主。”

栗子酥内馅软糯,酥皮松脆,确实是要比凉国的厨子做得好太多。然而付晚庭不过才动了几块,便已经放下了筷子。

顾漓好奇道:“难道我的手艺不好?”

“比之当年实在好太多了。”付晚庭揉了揉眉心,语气颇为无奈,“只是顾漓,你向来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顾漓接口道,看着付晚庭一脸的生无可恋,她禁不住有些想笑。

而她这个人素来性子要强,能让她纡尊降贵去求的事,必然是十分棘手的,弄不好,是要丢性命的大事。

付晚庭对此一向深有体会,更遑论如今二人微妙的身份,顾漓无论求他做什么,他都不能答应。

毕竟当今凉国天子膝下子女无数,他不仅出身低微,而且——

他曾被送入俞国皇宫做了四年的质子,难保他会生出什么怨怼之心。

他打定了主意,要秉着一颗坚硬如铁的心,可这些意志在顾漓面前实在都太脆弱了。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无能为力。”

“可你还没问我要说什么呢?”

“我——”

不等他再次拒绝,顾漓素手一拂,面纱坠地,她盈盈一笑,眉目如画,翦翦长睫有如羽扇轻轻擦过他的心尖。

“我要你娶我。”

2

付晚庭瞠目结舌,“顾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明天可是你册封的日子,届时你将会是我的母妃,你现在要我——”

“那你娶还是不娶?”顾漓皱眉打断他,“你只需告诉我你的答案。”

娶顾漓?呵,他付晚庭是疯了吗?

他怒极反笑,“凭什么?”

凭什么她不想嫁给天子,一句话就要毁掉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晚庭很愤怒,更愤怒的是——他居然在那一瞬间动摇了。

她歪了歪头,一派天真的模样,“凭你喜欢我啊。”

一向冷静沉默的安郡王如今像只即将炸毛的狮子,怒吼着:“顾漓!”

顾漓一点也不害怕,反倒笑起来,“难道不是?你喜欢的这栗子酥,不是因为……”

“闭嘴!”

付晚庭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她如今志得意满的神情真跟初见时一样的讨厌。

初见顾漓时,付晚庭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初入大俞皇宫,因着他性情恭谨柔顺,大俞天子特许他入国子监,与贵族皇子一起学习。

只是以他凉国质子的身份,无依无靠,多为大俞的贵族所欺辱,而顾漓恰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的。大俞皇帝钦赐的信物连着几本书一起被抛到了水中,付晚庭又被谁使了绊子摔入了湖中。

深水中一望无际的黑暗,就如同付晚庭不被重视的半载人生。他甚至听见了心脏慢慢衰微下去的心跳声,可就在他连自己也要放弃的时候,却瞧见了一双凝睇妙目,盈盈一弯,沁了冰水一样清透冷静。

付晚庭被湿漉漉地捞上岸的时候,才知道救他的那个少女是大俞长公主的女儿,顾漓。

“原来凉国蛮子都是这样没用的人物。”

顾漓扯了披风裹住被水湿透的玲珑身躯,眼角眉梢都是嘲讽,仿佛救他不过一时兴起罢了。

湖边樱花漫舞,他呆呆望着,眼中唯有那个渐行渐远的艳丽身影。

天地失色,唯她一人尔。

大俞郡主救了异国质子的事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少年们大都同心,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规则,就会被排挤。长公主去世后,顾漓原本就活得没那么轻松,经此一事,顾漓也渐渐被孤立。

付晚庭再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因为扇了几个取笑她的贵族子弟,而被罚跪在石阶上。

她眼中微微泛红,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憎恨,付晚庭大抵也猜出了那些人说了什么,不过是嘲笑顾漓也是蛮子。

顾漓身份的特殊,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大俞的公主,更因为她身上流着一半西凉的血脉。

早些年的时候,大俞与西凉通婚,顾漓的母亲下嫁西凉丞相白寰,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一时传为佳话。

然而好景不长,白寰在成亲三年后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开始寻花问柳,大俞的长公主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带着身孕忿而回国。

顾漓对付晚庭的厌恶,便是这样的理所应当。

付晚庭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她,顾漓也只是视而不见。那些贵族子弟来欺辱他,付晚庭在大俞皇宫里并没有还手的余地。

顾漓有时会救他,却又会嘲讽他无用。

她在国子监最依恋的人,当属帝王最宠爱的四皇子顾承晔,付晚庭见过顾漓浅笑着为顾承晔拂去衣衫上,因舞剑而沾染的落花,也听过她一改对他的冷言冷语,软着嗓子柔柔地唤他“四哥”。

甚至在一场秋后狩猎,付晚庭因救下从马背上翻下去的顾漓而受了伤,顾漓晚上握着药瓶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付晚庭,我讨厌你。”

她睁大眼睛,仿佛是害怕下一刻就会不小心将自己的柔弱暴露出来。

付晚庭怔怔看着她,嗓音不自觉地嘶哑了,“顾漓,我要离开京城了。”

顾漓在大俞皇宫里其实活得并不怎么愉快,长公主早逝,两国邦交破裂,天子并不在意她的存在,宫人们又惯会看人脸色,除了顾承晔会帮衬她些,几乎没有人在意她。

她性子又傲,表面上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付晚庭那么说,她便咬着牙笑,“这不挺好,这么些年我总是欺负你,你回去了以后就没有人会这样对你了。”

付晚庭点过她的眼角,伸在她眼前,指尖一点晶莹,“顾漓,你哭了。”

顾漓撇开了眼,声音弱了下去,“你真的要走啊……”

她鼻尖红红的,泛着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付晚庭那时想她确实是个嘴硬心软的,明明平日里一副娇纵的样子,那天却异常安静地陪了他一宿。

兴许她心底还是有他一些位置的。付晚庭这个念头在西凉蠢蠢欲动,大俞天子不肯放他归国,而他却发起了高烧的时候,越发明显起来。

顾漓总是半夜里悄悄地来看他,带着些她自己做的栗子酥,陪他说些话,有时是说自己见过的新奇玩意,有时是说顾承晔曾经是如何照拂她,让她免受欺辱的,更多的,是那一句——“你要快些好起来啊。”

因他重病不起,高烧不断,既查不出病由,也无法阻止他病情的恶化,大俞天子生怕他死在京城,连忙派人送他回去。

顾漓没有来送他,付晚庭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去见她,尚未踏入院中,便闻得那一瀑紫荆花花下的声音。

“阿漓真喜欢那病殃殃的质子?”

他辨得清是顾承晔的声音,随即有一女子生硬道:“四哥开什么玩笑,我对凉国人何时有过好感?”

“那我看你近来总是跑来跑去地寻治他药,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顾漓打断了顾承晔,漫不经心地捻了一朵花揉碎在掌心,“他心甘情愿留在大俞才有价值,不过他既然离死已经不远了,也就不值得我费心了。”

顾承晔勾了勾嘴角,正待说话,院子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走出去一看,不知为何放在墙角的花盆竟无故倒在了地上。

“没什么大碍。”

顾承晔回头,却只见顾漓怔怔看着地上被包得完完整整的油纸包,挑开来一看,躺着一块碎开的栗子酥。

3

付晚庭真是没想到,六年之后再见到她这副神情,竟然是风轻云淡地戳中他心事的时候。

“顾漓,你真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她眨眨眼,“你倒是比以前更迂腐了。”

付晚庭一摔袖子,愤怒地就要离开,然而脚步却被她轻飘飘的一句呼唤给绊住了。

“付晚庭。”

她欺身从他身后抱过来,双手绕过臂膀紧紧攀住他的肩,整个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他的身体上。他一下子僵住了。

“你……不想要我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妩媚得像个妖精。付晚庭侧头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淡色的嘴唇,笔挺秀气的鼻梁,忽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起来。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顾漓已经被他压在了墙上,长发披散下来。

“顾漓,你就是上天派来毁我的。”

他低头狠狠一口咬在她的唇上,她浅笑起来,吹气如兰,“是呵……可你不也是甘之如饴?”

次日昭宁公主以抱病为由,一连多日不得面圣。

彼时凉国天子恰生了头疼之症,御医束手无策,钦天监上言道,乃是异国命格相冲之故,此女一身逆骨,不可纳入后宫。

凉国素来信奉天命之说,天子闻言便暂且搁置了面见昭宁之事,然而昭宁乃是和亲公主,自然不可一直安置在行宫。

宫人进言曰:“昭宁逆骨,然而宫中却并不缺乏命硬之人。而凉国皇室里若论命硬,哪个及得上曾经送入大俞,又垂死归来,如今却一身康泰的安郡王?”

天子赐婚,昭宁未能面圣,转而便嫁入了安郡王府。

付晚庭推开房门的时候,顾漓正笑得前仰后翻。

“没想到你办事的效率还挺快。”

他撩开流苏,正对上她弯弯的眉眼,烛火摇曳,满室生春。

付晚庭心中所有的不甘都悄无声息地湮没在她眼底的温情中,仿佛当真是情投意合的模样。

付晚庭如今娶了顾漓,无异于向天下昭示他已无任何继位的可能,他苦心筹谋了这么久,因为一个顾漓,满盘皆输。

付晚庭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不甘心的,他一把将顾漓抛在软垫上,欺身压上去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点无法掩盖的隐隐怒火。

顾漓在他低头亲吻下来的那一瞬间,抱住了他的颈项,付晚庭僵了僵身子。

她轻轻道:“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付晚庭,我把自己交给你,只要你肯信我。”

她眉眼郑重,烛火衬得她面容越发柔美,那一丝不甘心便顷刻湮没在她眼中。

付晚庭自暴自弃一般紧紧抱住了她,任由她身上的芬芳将他拉入地狱,一如当年落水的时候,她在湖底紧紧抱住他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沉沦了。

“顾漓……”

顾漓枕在他肩上,长发与他的相交缠,她呆呆看着明灭的烛光,半晌才应道:“我在的,付晚庭。”

4

安郡王府素来冷清,自打顾漓嫁了进来,上上下下好好拾掇了一番,把原本就不多的几个姬妾尽数送了出去,王府就更冷清了。

顾漓在窗下描着一枝出挑的樱花,正晕染着那花蕊,坐在身后的付晚庭突然开了口。

“那些侍妾你全送走了?”

顾漓头也不抬,“你还想留着几个暖床不成?”

他呛了一口,“我那些侍妾本就是皇兄们强塞进府中的,送走也清净,但月姬……”

付晚庭话还没说完,顾漓一扬画卷,昂着头朝他笑道:“你瞧这是什么?”

“樱花。”

“错!”顾漓瞥他一眼,“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付晚庭几欲吐血,“顾漓,你能不能正经点。”

她嗤了一声,手中画笔舔了颜色,附身继续描摹,口中悠悠道:“男人嘛,想三妻四妾实属寻常,但你付晚庭不行。”

他正等她说个所以然来,她却不肯再说了。付晚庭心中好笑,从身后一把捉住了她的腰勾入怀中,低低道:“就因为我娶了你?”

顾漓被他吹得耳朵痒,佯怒道:“撒手!”

“我要是不呢?”

顾漓被他挠得讨饶的时候,月姬却托了人前来拜别。

付晚庭想了想,终是在顾漓横视的眼光中召了她进来,月姬甫一进来,便垂着头跪倒了。

“月姬不求名分,只求王爷不要打发了月姬,哪怕是做个丫鬟,月姬也是愿意的。”

终究是侍奉了三年多的“老人”,顾漓也不搭理她,任由她跪着。

待到顾漓收了画的时候,月姬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付晚庭咳了一声,“王妃不如就让她留在王府吧,左右你还缺个侍女。”

顾漓好笑地看他一眼,却见他清俊眉眼间隐隐无奈,月姬也是一副安静的模样,她挑了挑眉,“行吧,你以后就跟着我身边伺候。”

月姬自然感激不尽。

顾漓道:“月姬这个名字不好,你原本姓什么,我替你换个名字。”

月姬深深看了她一眼,“贱妾原本姓白。”

顾漓愣了一下,“哪个白?”

“妾乃白寰一族的后人。”

她顷刻变了脸色。

白寰在气走顾漓的母亲后,白氏一族很快被人揭发与太子勾结,密谋造反,九族皆被牵连,白月姬之所以能安然无恙,自然是因为有付晚庭的帮忙。

顾漓气得晚膳都没用下去,进了房门便转身上了锁,付晚庭隔着门唤了她一个下午引得府里人纷纷侧目,顾漓都没带搭理他一声的。

“顾漓,阿漓……”

声音直到月升至中突然戛然而止,顾漓原本一腔子怒火也渐渐变成了疑虑,怎么没声了?付晚庭……这是走了?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一丝声响,顾漓忍不住推开门看了一眼,付晚庭安安静静坐在石阶上,听见动静恰对上门缝里的漆黑的眼珠子。

月光似霜一样铺满了庭院,连付晚庭手边的食盒都氲满了银色的清晖。顾漓恰在此时听见了自己肚子“咕叽”叫了一声。

“我下厨做的一些俞国的点心,来尝尝。”

付晚庭将点心一一排列开来,顿时甜香弥漫。顾漓并不怎么习惯凉国的饮食,近日来吃得也不多,没想到付晚庭竟然注意到了。

她愤愤往嘴里塞着点心,表示一点想理付晚庭的意思都没有。

“阿漓,月姬是我花心思保下来的,她并不是我的姬妾。”付晚庭柔声道,“你且放她在身边,她不会害你的。”

顾漓艰难地咽下点心,嘴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做梦。”

付晚庭还待再说,顾漓猛然站起来,一双眼瞪得通红,“别说什么流着一族血脉这种屁话,我顾漓从来只承认自己是大俞的人!”

她母亲推拒了那么多青年才俊,千里迢迢嫁来凉国,可这白寰又做了什么?这白氏一族又做什么?

她幼时夜夜听着母亲咳血的悲戚声,听着嬷嬷说当年他们郎情妾意,白寰如今的薄情寡义,如今付晚庭却让她接受身边留着个白氏的后人?

她愤怒地几乎要从台阶上栽倒下去,付晚庭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你冷静点,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嘶。”

顾漓挣不开他的手,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背上,付晚庭倒也硬气,忍着痛一声不吭,待她咬得脱了力,才一把将她圈在怀中。

“阿漓。”他颤着嗓音,仿佛也能感受到她的悲哀与痛楚,“你听我说,白寰当年权势滔天,又因他一力主和,父皇早生了杀心,他将你母亲气回俞国,只是不想牵连她罢了。”

顾漓身子一颤,眼眶红了一圈,却勾着嘴角笑道:“我才不信呢。”

付晚庭揉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才不信呢。”

话音刚落,眼角坠下几滴泪来。

其实早在她来到凉国的最初,便已经着手派人去查白寰的死因,虽隐隐约约查到些端倪,但顾漓始终无法相信,造成自己母亲一生痛苦的男人竟然是为了保全母亲。

若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她顾漓这么多年的恨,又该向谁诉说?

她惶恐地看着付晚庭,眼中的茫然聚成了一片蒙蒙的水雾。

付晚庭替她擦去眼泪,轻轻道:“好了,我不留着她就是,只要你不喜欢,什么都是错的。”

她点了点头,眼中又不知不觉地落了泪。

5

时光恍惚,所有悠长的岁月都在这与皇位无关的安郡王府静止了,付晚庭似乎放弃了皇位,每日只与他的妻子琴瑟和鸣。

安宁的日子将顾漓的性子磨砺地柔婉,月姬也终究是在她数次思量后,留下在了身边侍奉。

付晚庭公务并不繁忙,一下早朝哪也不去,径直回了王府,从不招惹任何莺莺燕燕。

淮都的贵妇人们虽不喜这位大俞来的公主,但着实是羡慕极了她,时不时便找法子来叨扰一番,想瞧瞧这闻名淮都的恩爱夫妻是否只是表面的和美。

可令她们失望的是,那不得已娶了一身逆骨的异国公主的王爷,是真心宠爱着他的夫人的。无论四季如何更迭,王妃只要推开窗,便可见满院当季最鲜妍的花。

日复一日,安郡王每天都在为他心爱的妻子描眉,闲时釆露烹茶,忙时亦会为她捎一口折翠楼她最爱的点心。

顾漓的心也慢慢地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有时倚在院中看花满庭院,藤铺满墙时想,这样的岁月可真是美满。

然而这平静的生活,却被一则大俞传来的急报给打碎了。(原题:《罪骨》,作者:慕醉。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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