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星空

望天台尼姑庵里我们一家人住的那个房间,中间被木板隔开,朝西小房间构成了厨房,朝东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写字台和一个柜子(我们称五斗橱)。

隔壁原来住着“山上公”,他在北固山上的气象台看门,故名。山上公后来几乎很少下山来住,他的房间一直空着,偶尔他的侄子过来住一下。

昨晚做梦,山上公的房间里搬进一家人,我隔着木板缝儿偷听,女的是大学里一个同学,男的怎么是单位里某个领导的声音,听对话似是朋友关系,过来串门的。

梦星空

于是我心里狐疑,他俩怎么会认识?这世界还真小。心想着自己要回老家过清明,今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亲的坟都要走一遍,七号估计买不到火车票了,是否趁领导在这里,过去说一声,多请一天假?

于是跑到隔壁,一看,那男的不是单位领导,只是声音很像罢了!

接着背景快速切换,黑漆漆的夜幕迅速拉开,望天台小房子变成坐落在一块突出巉岩上孤零零的小木屋,巉岩下是江边沙滩,江对面好像是咱临海以前的老城区。沙滩上坐满了人,有耳鬓厮磨的情侣,有摊开餐布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朋友或一家,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说,在等一场千年难遇的自然奇观!

梦星空

原来这天并不是夜晚,是个黑夜一样的大白天,发生了日全食吗?我正嘀咕着,远处夜空中,开始现出异彩,黑幕中好像有一支闪光魔笔勾勒出星座的银色轮廓,越来越密,越来越亮,夜空中的景象越来越热闹,沙滩上的人仰着头、张着嘴,全都看呆了。我身边有个中年人,从包里掏出一包神奇粉末,朝半空中一洒,撒出了银光闪闪的奇幻图案,具体什么图案已经记不清楚,好像是美人鱼,又好像是油画中那个肩头扛着水瓶的女孩。

我呆呆站着,等着他再掏一把粉末,撒出个新的图案,或者变个新的戏法出来。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原来那个神秘中年人已不知去向。这时天空中的异象正值鼎盛时期,仿佛所有剩余的烟花,全在这一刻被燃放,在夜空中绽出绚丽灿烂。那些烟花,就像以前在西湖边所见的烟花大会,最多的是各种硕大的菊花形状,夹杂着糖葫芦串形的烟花,从天空中呈直线慢慢坠下,坠到树梢头位置时,渐渐消隐。

梦星空

中学时我也常做到星空异象的梦。我自习的书桌在窗边,窗外有一棵斜斜的梧桐树,好像故意斜着身子窥探我的窗口,不过,常可以体验到月挂梧桐梢的静悄悄意境。梧桐叶落季节,便可眺望星空,想象着这块巨大夜幕是电影的荧幕,上演着金戈铁马、车来人往的大戏。晚上在梦里,还会见星空中无数亭台楼阁和十二星座隐现,各种故事穿插其间,忙忙碌碌,比现实里坐在案头啃书本精彩无数。

我觉得某些方面,我是一个靠想象力生活的人,那些想象,把寡淡的现实变得丰盈,苍白变成五色,冷漠变得富有人情味,绝望变得充满希翼和期待……这些想象,支撑着我们往上走,往前走,只要不是停在原地踏步走。

梦星空

成长了,做梦的机率却是越来越少了,做梦的能力也是越来越弱了,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有高僧说,那是你的修炼到达了第三层高度,万物看到的是其本质本原本相,可喜可贺。只是,当我们丢失了美妙的想象力,总有那么些不可名状的遗憾。

梦星空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