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述丨《聊齋·席方平》席方平的地獄告鬼之路(文字版)

蔣述丨《聊齋·席方平》席方平的地獄告鬼之路(文字版)

今天咱們跟大家講一個《聊齋》裡面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席方平。在這個故事裡面,作者蒲松齡用他豐富的想象力給大家描繪出了一幅幽冥世界裡面的眾生百態。說到幽冥世界,很多人都會聯想到迪斯尼的動畫片《尋夢環遊記》,其實無論是西方文化還是東方文化都各有各的精彩。那蒲松齡到底講了一個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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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方平他是一個農村的進步青年,他爸爸叫席廉。父子兩個人就在農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說不上大富大貴,但是安居樂業。突然有一天席廉老爺子生病了,病得很嚴重,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席方平就很奇怪,“我爹平時身體好著呢,下地幹活身體跟小夥子似的。再說吃的東西都是自己家種的,純天然無公害,怎麼說得病就得病了?”正琢磨著,他爹把他叫到床前,說:“兒子呀,你爹我就要不行啦。臨死之前我跟你交待點事兒。我這一輩子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沒跟什麼人結仇結怨。但是隻跟一個人有仇,就是咱們村姓羊的那個財主,前兩天剛死的那個,就跟他有仇。我能生這麼場病跟他肯定有關係。”

席方平說:“爹啊,你看你這話說的,人都死了怎麼還能跟你生病有關係呢?”

席廉說:“你聽我把話說完。我這個病與其說是得病,不如說是厲鬼纏身吶。而且就在昨天,昨天晚上我做一夢,夢見小鬼跟我說話,說‘你在陰間得罪人了你知道不,我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就來索你命來,你回去準備準備吧,就這兩天的事兒,跟家裡人準備後事吧。’你看咱們想一下,這個人他在陰間,說明已經死了,跟我有仇還有錢賄賂小鬼,那沒跑了,就這個姓羊的呀。我快死的人了,臨死之前跟你交代清楚,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呀。”說完這句話老爺子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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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方平就心說,“這個姓羊的怎麼這麼壞呀。活著的時候魚肉鄉里,這死了也不消停,跑過來禍害我爹。我爹到了陰間他肯定得折磨我爹呀。不行,我一定得救我爹出來,給我爹做主。”

他把這話跟周圍鄰居朋友一講,周圍人都覺得這席方平精神好像有點問題吧。那再看席方平,雙眼無神,就呆呆地站在一個地方,就跟老和尚入定了一樣。其實這個時候,席方平已經靈魂出竅了,就要去給他爹伸張正義。

席方平的魂魄就來到了幽冥世界裡面的一處縣城。他發現這個縣城跟陽間的縣城差不多,都有行人,都有擺地攤的,然後也有酒樓,也有驛站。只不過人不是很多,沒有陽間那麼熱鬧。席方平著急呀,著急找他爹,逢人就問“我爹在哪,我要找我爹”。給路人都給問毛了,“我知道你爹是誰呀,你就要找你爹。你要幹什麼呀?”席方平說:“你看我都急糊塗了。我們家是這麼這麼個情況,你看現在我想找我爹,我不知道我應該去哪。”

路人說:“要這麼個情況的話你爹現在應該是在咱們縣城大牢裡關著呢。你要去找你爹就去縣城大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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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方平尋摸了一圈,發現有一個特別像監獄的地方,就進去了。門口站著值班的陰差,他上去跟人打招呼:“官爺,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我要來探監,我爹叫席廉,我叫席方平,我來找他。”

陰差說:“是有這麼個人。那行,你進去吧,時間別太長。”

席方平進去之後果然找到他爹了。他爹那個時候這慘勁就甭提了,渾身是皮開肉綻,癱在監獄的地板上。見到自己兒子來了,老淚縱橫,跟席方平講:“兒子呀,我臨死之前跟你說的這些事一點都不假呀,就是這個姓羊的要謀害我。看到周圍這些陰差鬼役沒,都讓他給收買了,給我這頓揍啊。我這腿都被他們打折了。”

席方平聽完這話心情十分悲痛,跟他父親講:“爹您放心,兒子就算是肝腦塗地也要想辦法救您出去。”

等出了大牢,席方平就跟別人打聽:“請問咱們縣縣太爺姓甚名誰啊?縣衙門口朝哪開呀?”

別人告訴他,“咱們縣沒有縣太爺,但是有管事的。我們縣最大的領導那得是城隍老爺,你想說理就找他去。”

席方平說:“行行行,能管事就行。”席方平寫好了狀子去找城隍老爺,一是告這個姓羊的,二告這幫陰差鬼役。結果城隍根本就不搭理席方平,跟他說:“你的這個狀子與事實不符,查無此案。”

席方平心說你這不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你連調查都沒調查就坐實說查無此案。剛想辯解但轉念一想,你說這姓羊的能收買陰差鬼役,那肯定也能收買城隍啊。你看他這個樣,我說了也是白說,看來縣級的司法機構已經爛透了,只能找更上級反映情況。縣的更上級是郡,郡裡面最大的領導是郡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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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郡司其實也不是什麼好鳥,也被姓羊的給收買了,跟城隍官官相護,給席方平來了個葫蘆僧斷葫蘆案。不但沒給解決問題,官司給拖了半個月,還把席方平給打了一頓。席方平心說,這麼告下去沒個完,如果再找郡司的上級,郡司上級的上級,這些人都被收買了的話,那我不找不痛快嗎。乾脆來個一步到位吧,我找陰間的最高領導人——閻王爺。

席方平幾經輾轉來到閻羅殿上,面見閻王爺陳述他的冤屈。閻王爺聽完又驚又氣,馬上派人把城隍和郡司押到自己面前質問他們:“有沒有這麼回事?”

城隍和郡司看到閻王都已經嚇破膽了,心裡說話“這我要是承認了還有好嗎?”所以一口咬定席方平說的話都是子虛烏有。

閻王沒理他們,轉身對席方平說:“小夥子,是我御下無方,手底下出了這麼兩個狗官。你看現在這個事僵住了,這兩個人死活不承認,我手上也沒有什麼證據。

你看這麼的行不行,你呢先回去,找一個地方休息。然後給我點時間,讓我調查清楚,給我半個月時間,我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行不行?”

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席方平就只有聽閻王安排了。席方平找了個驛站住下了,剛要躺下休息就聽外面有人找他。找他的這個人是城隍和郡司派來的,對席方平說:“兩位大人說了,願意給你1000兩銀子,你撤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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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方平一聽,“噢。拿倆臭錢把我打發了,我跟我爹兩人命就這麼不值錢是吧?席某堂堂八尺男兒,不屑與爾等同流合汙!”把人給趕跑了。

這個時候驛站的老闆說話了,“小夥子啊,我開這個店開了幾百年了,見過的事太多了。你真不該跟人家這麼說話,人家跟你求和這是好事,給你個臺階你就下唄。我可聽說了,那個姓羊的財主現在四處活動呢,好像把禮都送到閻王那了。如果再拖下去估計沒有你好果子吃。”

席方平跟店家說:“老人家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覺得閻王這個人儀表堂堂威風凜凜一身正氣,不像是那種被輕易腐化的人。再說了,他可是陰間的最大領導啊,他要是都被腐化了整個陰間還有公序良俗可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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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也很快,半個月馬上就到。閻王差人通知席方平,要召見他。席方平來到閻羅殿上,就感覺閻王的臉色不太對勁。閻王看到席方平來了,把臉一沉:“席方平,我且問你,你來本王這裡所為何事啊?”

席方平聽完就是一愣,“啊?這怎麼閻王翻臉比翻書還快啊?”但是問到他了,那得答話啊,“閻王老爺,草民來您這裡當然是為了申冤吶。”

“大膽!來本王這裡申冤不知道要先走一遍流程嗎?”

席方平說:“我也不知道該走啥流程啊?再說上半個月你也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呀?”

閻王冷冷一笑:“來人吶!把他給我帶下去,走一遍流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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