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10 06:32 | 浙江新闻客户端 | 通讯员 沈家农民
第一个教师节，要求教委发老婆
我的工龄很好算，第几个教师节便是工作几年了。没错，很幸运是踏着第一个教师节迈上讲台的。
印象中教师节是我国第一次专门为某个职业人员设定节日。所以庆祝首个教师节没有惯例可循。稍早时报纸广播是说要“隆重”的，当地乡、区党委政府却不知道怎么个隆重法，许是认为过节最隆重的莫过于过年了。然要给每个教师做身新衣，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得比照农家办喜事的“规格”，到了教师节乡村到处贴满了鲜红的标语、横幅，彩旗飘飘，一派喜气洋洋；辖区内所有教师集中乡政府礼堂，“隆重”的开个会，然后“隆重”地为老师放了个电影专场。单是这个专场就很被乡亲羡慕，尤其村里小伙子变着法子要“开后门”，或愿出“高价”换，无奈这是专场原本就不是“凭票”入场，用现在的话说全是“刷脸”。这让老师们在乡亲们面前狠狠地长了一回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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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各校老师集中各自食堂会餐，这与以往老师自发的“打拼伙”不同，因为有乡、区领导一起共进。又因为我们是县属中学，县教委也分派了领导参加。能够与大小领导共进晚餐，这也是某种待遇。何况席间领导还格外客气，不迭声地说“老师辛苦，教书光荣”“灵魂工程师”等等，还一个劲地询问老师有什么困难和要求。许是深受感染与鼓舞，几个大龄青年教师就“不客气”向领导提要求了——给我们发个老婆吧。闻此，领导就很是尴尬，好在学校领导及时打哈哈哈。
当年农村教师找不到对象，这既是一个普遍现象，也是一个突出问题。学校青年女教师，可谓凤毛麟角；当地单是户口般配的女青年无非供销社、粮站、卫生院、邮电所等等，屈指可数的几个，寥若星晨；而且她们对老师往往冷眼相看；加之学校青年教师相当部分还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学校工作相对封闭，缺少相关“门路”。老师成不了家，显然影响了队伍稳定。许多教师正是因为找对象，想方设法调回老家，或者干脆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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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有个大龄青年教师（用现在标准28、9岁还小，可当时算是超龄了），看中供销社五金交店的一个售货员。每天中午饭后就往五金交店跑，因为下午放学店就关门了。到了柜台前，想跟售货员套近乎，一则不敢，二则人家姑娘看他有事没事往这里凑，心里也清楚，所以一见他就躲开，不愿搭理。老师就敲敲柜台玻璃，表示要买东西；姑娘只得靠近问：要什么？老师慌慌张张指指，铁钉。姑娘问：多少？老师又紧张得竖着一个指头摇摇比划。姑娘就丢一枚，老师本想显示一下气魄，要一斤铁钉，无奈看到姑娘仪态万方，居然果真与自己“对话”了，早已心慌意乱，于是慌乱地算了钱，像是收到戒指什么定情物似的，捏着一枚铁钉，欣喜若狂地跑开去。如此第二天、第三天……再去。每次就听姑娘说那么两句——要什么——多少——然后捏上一枚铁钉跑回来。直到床底下纸盒箱里的铁钉快装满了，姑娘却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老师伤心流泪，死活要把一箱铁钉裹了红纸作礼物送去，硬是被同事拉住了。
那个时候学校青年教师，找上一个农村万元户的女儿，算是很风光的事了。可是心底里又畏惧着家里的责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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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委领导听到了老师要求发老婆的心声，确实很重视。一个时期里，衢州市各县教育工会“当红娘”是一项重中之重的硬任务。县教育工会光为我那个学校与常山棉纺厂女职工，操办联欢晚会就搞过三场。遗憾的是一对都没促成。据说城里像常山一中、城关中学是有好几对喜结良缘的。
其时，教育方兴未艾，社会尊师重教的风尚重新燃起。农村教师的困难也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响应支持。方方面面也真是纷纷给学校老师“送女朋友”，比如各类报纸电台就开辟了“征友启示”，一到教师节就向学校大龄青年教师“免费”登发。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是《经济生活报》，每一份那个中缝里，无不满满当当登载着“启示”，大部分是农村教师在呼喊。登载“征婚”“征友”之类的，尽管在当时还不是很台面的事，但是我们青年教师私底下聊天，有时就半是戏谑 问对方“你经济生活了吗？”，或者说“要不，还是去经济生活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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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上衡量一个小伙子大姑娘品貌素质的好坏，或者某个职业的高低，往往就看找对象的难易。小时候就常常听大人如此吓唬——你这样懒将来连老婆都讨不到。曾经的农村教师，他们真是不懒也不赖，而且个个应该是出众的，然而却曾经也陷入过找对象的囧途。
记得那时候教师节，比较时兴的就是社会各界对学校的捐资助学，具体捐资助学的名单教师节那天都会张榜，那些人也似乎同样的享受着节日的荣光。尊师重教在许多个教师节，似乎是通过重教来表达尊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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