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 · 文化|原來夏娃不是亞當的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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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華神在東方的伊甸立了一個園子,把所造的人安置在那裡。耶和華神使各樣的樹從地裡長出來,可以悅人的眼目,其上的果子好作食物。園子當中又有生命樹和分別善惡的樹。有河從伊甸流出來,滋潤那園子,從那裡分為四道……耶和華神將那人安置在伊甸園,使他修理看守。”

(創世記 2: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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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是教徒,大部分的人還是知道這裡所提到的“那人”就是亞當,而且大家也知道後來神拿亞當的肋骨造出來的夏娃是亞當的妻子。只是,你也許不會知道,夏娃卻不是亞當的原配發妻。

傳說

眾所周知,亞當是神用泥土造的,邏輯上,亞當的老婆也應該是泥土造的才對呀!的確,傳說中在夏娃之前,亞當還有另一個同樣用泥土造的正牌老婆,名叫莉莉絲(Lilith)。據說亞當之所以和莉莉絲結合,是因為亞當厭倦了和動物們的OXOX(當時確實還沒什麼人……)。正因為莉莉絲也是用泥土造的,這直接導致了他們婚後生活長期不和:既然你我生來平等,莉莉絲認為憑什麼要順從於亞當?最終他夫妻二人因為做愛時誰上誰下的體位問題大打出手,甚至驚動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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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墓地牆上的雕塑 | 1210

莉莉絲化作毒蛇引誘夏娃偷吃禁果

莉莉絲一氣之下出走人間,與無數天使以及各路牛鬼蛇神瘋狂交歡,還生出了世界上第一隻魔鬼(如果你喜歡看西片美劇,就會發現但凡影視劇中叫“莉莉絲”的都是狠角色)。吃了虧的亞當只能跑到神面前哭訴,懇請他老人家幫他再續一房。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神沒有用泥土,而是取下了亞當的一塊肋骨造出了夏娃。這才從根本上解決了男女尊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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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廷天頂畫《創世紀》局部

米開朗基羅 | 1508-1512

夏娃既然是亞當身上的骨肉(倫理關係有點亂),所以只能處處聽亞當的指使。犟脾氣的莉莉絲並沒有善罷甘休,看著亞當夏娃小日子過得和美,從心底湧起了報復的慾望。於是莉莉絲化作毒蛇盤踞在知識樹上,勾引夏娃偷吃了智慧果。後來的故事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亞當夏娃被逐出伊甸園”,人類歷史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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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手稿

史實

當然,傳說只是傳說。“莉莉絲”最早出於蘇美爾神話,亦同時記載於猶太教的拉比文學。猶太傳奇文學中亞當的第一個妻子,撒旦的情人,夜之魔女。“莉莉絲”從誕生的一刻開始就是就註定不是神學,也從來不是猶太教信仰的一部分,且基督教也沒有相關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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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8世紀蘇美爾的“夜之女王”

被認為是早期的“莉莉絲”形象來源

文學

儘管莉莉絲非正統宗教中的人物,但後世很多文學作品中都有她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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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美文學作品中莉莉絲常以誘惑者的身份出現。例如在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作品《洛麗塔》中有這樣一句:“亨伯特完全有能力跟夏娃交歡,但他渴望的卻是莉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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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莉莉絲又是典型的美女。在歌德名著《浮士德》中生動地表現了瓦普幾司之夜的場面。通過魔鬼墨菲斯托之口道出了莉莉絲的身份:“仔細看看她吧。這個女人叫莉莉絲,亞當的第一個妻子。她那飄逸的長髮,還有妖冶迷人的裝束,令每個人都失魂落魄。”而喬治·麥克唐納的小說《莉莉絲》中則是地獄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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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著名作家托馬斯·曼在他的《魔山》中對歌德筆下的莉莉絲做了進一步的演繹:

“仔細看看她吧。”

賽騰布里尼對漢斯·加斯托普說道,“這個女人叫莉莉絲。”

“莉莉絲是誰?”漢斯·加斯托普繼續問道。賽騰布里尼非常得意,繼續背誦著歌德的名著:“亞當的第一個妻子。她那飄逸的長髮……”

漢斯·加斯托普說道:“你今天真是詩意大發啊。這個莉莉絲到底是誰?難道亞當結過兩次婚?對此,我原來是一無所知。”

“希伯來的傳說中就是這麼說的。莉莉絲化身成夜妖,用她迷人的秀髮誘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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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的《歷代傳說》選段“莉莉絲”(1883年)中也有其精彩描寫

“畏懼於我吧!我是莉莉絲、伊西斯、是世界的黑暗之魂。我命中註定要使人類恐懼,是難以捉摸的、不吉的、未知的存在,這就是我。顫抖吧!

我就是霧,你就是星。你不過是光明中的一點,而我卻是黑夜中永久的黑暗。

我是在暗中吹滅燈火的嘴。

你,速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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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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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的美同時也觸發了藝術家們的靈感,比如約翰·柯里爾筆下的“莉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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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柯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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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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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和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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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和夏娃

倩女莉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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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世紀的許多畫家也都把莉莉絲作為創作對象,而且沒有絲毫的宗教背景。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英國詩人兼畫家但丁·加百列·羅塞蒂的作品《倩女莉莉絲》。在他眼裡,莉莉絲飄逸的紅髮、圓潤的嘴唇和寬敞的開領裙都體現了維多利亞時代的女性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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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莉莉絲 | 1867

羅塞蒂還為這幅畫賦詩一首:“從遠古而來的她,身上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凝脂般的美頸上掛著玫瑰和罌粟編制的花環;她總是在夜晚降臨人間,用柔和的目光織起一張情網,讓每個男人失魂落魄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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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加百列·羅塞蒂 | 1828.5.12-1882.4.10

但丁·加百列·羅塞蒂是英國畫家、詩人、插圖畫家和翻譯家,他最為人所知的繪畫作品是下面這幅《普洛塞庇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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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塞庇娜 | 1882

有沒有發現這張畫的女人跟《倩女莉莉絲》十分神似?也許她們都使用裡同一個模特,簡·伯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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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伯登 | 1865

據說簡·伯登除了是但丁·加百列·羅塞蒂的模特,也是他的情人。不過後來,簡·伯登嫁給了但丁·加百列·羅塞蒂的朋友威廉·莫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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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莫里斯 | 1834.3.24-1896.10.3

這個威廉·莫里斯也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位列“10位留名藝術史,享譽世界的天才博學家”之一,莫里斯是早期社會主義活動家、工匠、設計師、詩人、翻譯家、畫家。莫里斯雖是畫家,卻主要是致力於工藝美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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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伊索爾德 | 1858

《美麗的伊索爾德》據信是莫里斯唯一完成的油畫遺作。畫中主人公同樣以簡·伯登為模特,她身著中世紀長裙,一度被誤認為代表著亞瑟王的妻子吉妮薇爾,稱作《吉妮薇爾王后》,然而最近的研究指出其實是描繪《崔斯坦與伊索爾德》中的哀悼崔斯坦離去的伊索爾德。

女權主義

雖然莉莉絲的故事沒有獲得宗教的承認,但在猶太神話、死海古卷、中世紀文學傳說中均有記載。莉莉絲也許是歷史上第一位女權主義者,她爭取的性愛體位問題,其實是女性社會地位的一種象徵。莉莉絲爭取的,不過是與男性的平等地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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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gue雜誌的封面攝影圖片

再現了羅塞蒂的《倩女莉莉絲》

莉莉絲在後世經典中被刻意掩蓋,也許這正是男權社會心虛的表現。但是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莉莉絲終於慢慢走進了大眾視野,儘管西片美劇還在醜化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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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女歌手妮可拉·羅伯茨的 “倩女莉莉絲”pose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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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和亞當的故事告訴我們

婚姻中堅持到底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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