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萍乡刘家洲的谷香

看到微信圈里好几个朋友晒出的水稻照片,瞬间就有缕缕谷香飘进我记忆的稻田里。

对水稻的最早记忆是我那一面临河,三面稻田环绕着的麻山刘家洲老家,孩提时,光屁股的我看夏天里嫩嫩秧苗将一畦畦蓝天白云填充成梦幻青绿,捉蜻蜓时屏息趴在田埂上听到阳光下绿油油禾苗在啪啦啦地拔节抽穗,清晨,总是纳闷:微风走过,刚才还挂在稻叶尖上的彩虹就不见了;夜里,月亮却总是叫田埂上的瓜苗捣碎在水田里。而我呢,总是在母亲摇晃的老蒲扇里将星星数进梦中。

当河堤上白杨树飘下第一片落叶时,日子就这样从夏走到了秋。门口篱笆墙上的木槿花走了,河岸边的芙蓉花接着又来了;地头桂花树上的知了歇息了蝴蝶也产卵了,花就香了;小河圳里用渔网赶过的小鱼小虾散了,河水渐渐地瘦了;金色的霞光一天一天地吻过田野了,禾苗就慢慢醉了;父亲上阁楼搬来风车谷桶修补箩筐了,谷子就满香了;母亲夸我长高了,我却怨长不过田里几个月就高过我的水稻了。我蹲在无边的金色里数着怎么也数不过来的那穗谷子,身边呀,尽是谷香。

喜欢跟在大人后面踩着软绵绵的泥土,喜欢搅乱禾茬里的蛛网追赶着跳跃的蚱蜢,喜欢循着小洞掏到准备过冬的泥鳅,喜欢听到捡拾掉落的禾穗交给大人时那声夸赞,喜欢攀着桶边翻进大禾桶藏在打谷栅栏下忍住奇痒让谷粒在我头上纷纷扬扬,喜欢坐在箩筐里枕着稻香梦见母亲为我盛上那碗饭香,喜欢懂我心事的那阵晚风路过时留给我的秋凉。

后来房屋上山,我家搬到了马鞍山山脚下,秋天从冲口还是挤进了我的家。踮起脚越过木槿树苗让秋染窗棂,总会怨恨那木槿长得太快,高过我的头顶,将谷香隔断,惆怅坡下的邻居新房造得太高,将那一片稻田挡在秋外。这时,我会爬上后山,极目远眺,才知道秋黄可以这么辽阔,那故乡的谷香可以这样悠远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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