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祭城(41):煤场

漫谈祭城(41):煤场

(四 十 一)煤 场

小时候,奶奶经常带着我到祭城东门桥东侧路南的煤场里捡煤柴,所谓煤柴,就是混杂在煤堆里的木柴(多是支撑矿井的碎木料)。这木柴沾了一身的煤粉,黑糊糊的。

漫谈祭城(41):煤场

这种木柴好用的很,做燃料仅次于煤。

煤场的大门白天都是敞开的,老太太和小孩子们爬到煤堆上捡柴禾,场里的人大多不管,进出自如。我们也很自觉,从来不会把炭煤放到竹篮子里带走。

有时候煤堆堆的老高,像郑州的紫荆山一样高,在祭城一马平川的土地上,看起来相当傲娇。

煤山虽然巍峨,但并不好玩。除了发现煤柴后的兴奋之外,只剩下一个脏了。捡一次柴火就像化了一个包公脸,手上、脸上、鞋子上都是黑灰,几天都洗不干净。

像这样式的劳动,就算是农村人,恐怕干过的也不多,这需要有两个必要的条件,一是附近要有煤场,二是煤场的工作人员心肠要好,不撵人。

祭城的煤场辐射郑州东郊,它可不是村村都有,它是方圆十几公里的能源供给站,居民生火做饭、打铁炼丹都靠它了。

煤场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由郑州煤建公司设在祭城的,用以向居民供应生活用煤。居民按煤本取煤,一到三人每月供应200斤,三到五人每月300斤,六人以上每月400斤,价格是每斤一分钱,一个月用煤最多也就几块钱。

漫谈祭城(41):煤场

虽然是几块钱,有些户还是用不起,借煤或借煤本的现象很普遍。也有农户到市内工厂拉煤渣用(工厂锅炉里没有燃烧尽的煤渣),还有人拉架子车到郑州北站扫煤。扫煤的时候在铁路边干活很危险,甚至发生过村民被火车碾死的事故。

祭城煤场面积略小于一个足球场,除了煤山还有一个带着地磅的平房,后来煤场里还打了一眼井,据说是浇煤用的,不过当时并不需要防治大气污染,所有煤均在户外不覆盖,任凭风刮雨淋,也没见空气有多污。

煤建公司派了两名工作人员在这里驻守,其中有一个负责人姓刘,老母亲一百多岁了也跟着他在煤场吃住,真是一个大孝子。

在计划经济时代,国家产能跟不上,煤山经常也是起起伏伏,无煤可用的情况也曾发生过,这时候煤场就很寂静。这里的地面都是黑色的,杂草也不生,傍晚的时候尤其吓人,如果突然闪过去一个白影,就会显得特别惊悚,哪怕是一个白色塑料袋,在黑色地面的映衬下也是让人产生恐怖联想,我是断然不会在天黑进入煤场的。

漫谈祭城(41):煤场

散煤拉到家之后,再到北地拉上一些胶泥,混拌之后就要制作蜂窝煤了。家用的打煤机很小巧,十来岁的孩子就能操作。

先把拌好的煤泥在地上铺平,打煤机罩上去,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提起来,走到旁边的空地上,慢慢的就像拉粑粑一样,一个蜂窝煤啪的掉到以上,这就制造成功了,然后提起打煤机,在水盆里洗一下,反复动作,一个上午能打出几百只蜂窝煤来,颇有成就感。

打好的蜂窝煤需要在室外晾晒,遇到下雨就惨了,抢救劳动果实的动作要又轻又快,不过只要吆喝一声,街坊邻居就都过来帮忙搬煤球了,这些,可都是再也难寻的劳动快乐咯。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