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味道,就是好這一口,回憶單田芳相伴歲月
文│李東昇
如果有年輕人問你,什麼是評書?
你不必那麼費勁解釋,只說一個人的名字。
他就懂了。
我們這一代人,多數人有這個回憶。
那時沒有互聯網,電視機也不普及。
沒有多少娛樂休閒的年代裡。
我們有過一種特殊聲音相伴的歲月。
我們幾個人來自農村。
太行山深處腹地的那種小山村。
那時候,村裡廣播的喇叭,宣傳廣播之外。
還有一個供村人娛樂的功能。
有時候會放一些晉劇的劇目。
但很多時候,固定的時間,會放他的評書。
講故事,講傳奇,也講歷史。
特別是講到熱鬧處。
那個熱鬧呀,有如現代的網文,網劇。
多種人物,多種情節,多種矛盾集聚一處。
有大事要發生了。
當我們仔細了耳朵聽時,“啪”的一聲響。
且聽下回分解。
於是心就懸起來了。
想著,盼著,等著,到點下回分解。
有時候,到下回了,村裡的喇叭卻不放了。
就有著急的村人到隊部,到廣播員身份的村人家裡找。
於是聲音再起。
後來條件好了,家裡有了一臺收音機。
有了電視機。
他的評書便成了少年時,青年時的一種陪伴。
一種歲月的部分生活與回憶。
時間長了,劇目熟了,情節熟了。
內容情節都熟了,還在聽。
動情動意。
感同身受。
我們聽得就是這種聲音。
這種感覺,這種味道。
好這一口。
成為人生的一種愛好與樂趣。
今天,他走了。
中國最偉大的說書家。
也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說書家。
擁有粉絲數十億的評書傳奇人物。
離我們而去了。
從此,再沒有這個下回分解了。
也因此,甚至因此人評書就離我們遠去了。
他能把評書說得那麼好。
聲音那麼獨特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出身在評書世家。
外祖父王福義。
闖關東,進瀋陽最早的竹板書老藝人。
母親王香桂。
三四十年代,著名的西河大鼓演員,人稱“白丫頭”。
父親單永魁,弦師。
大伯單永生和三叔單永槐,西河大鼓和評書演員。
他本來想做個工程師。
學的是理工。
卻因為不可預知的運命。
又回到評書的行當。
書寫其獨特的評書人生。
他一生歷盡磨難,嚐遍人情冷暖。
數次歷史運動中劫後餘生。
他主修過歷史。
家世,經歷,知識,理論,體驗。
說透人情方是書。
這是他評書說得好緣由。
腳後跟踢屁股蛋。
熟悉底層百姓生活,所以很接地氣。
而他那特別的聲音。
並非天生。
是因為早期不懂得發聲的方法,不懂保護嗓子。
練習使有方法不當。
再加上,嗓子裡曾長過息肉。
做過三次手書,而嘶啞的。
此外,我們多數人不知道的。
他還是一個書法愛好者。
有一手好字。
毛筆書法伴其左右,時間比他的評書歲月還長。
辦過一次不大不小的書展。
有很多人,喜歡其書法,並高價收藏。
據稱,他對這個業餘愛好並不怎麼在意。
算是評書圈裡的書法名人。
他說左撇一下,右撇一下,與書法無關
他代評書中的人說,
左一撇,右一撇,怎麼這麼難寫呢?
寫了半天,怎麼不夠兩撇呢?
這話值得玩味。
以此作結,大約能給我們一些思考與啟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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