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劇烈刺耳的聲響,鏽跡斑斑的鐵門被一個粗獷的男人一把拉開。
男人野蠻的推搡,將一個渾身傷痕的狼狽女人推出了地牢。
此時,一道刺目的斜陽射來,灼得蘇陌涼難受的眯起了眼。
終於是出獄了啊——
蘇陌涼輕輕吐了口氣,一雙漆黑如墨的美眸劃開寒芒,慢慢接受著耀眼的陽光——
她在黑暗陰溼的地牢待了三個月,受盡殘酷刑罰的折磨,今天是她刑滿釋放的日子,不知道蘇家的人可還好?
不知道那群與她有著血緣關係,卻對她心狠手辣的親人們是否知道,今天便是她回府的日子。
蘇陌涼想到父親為了保護蘇家最寵愛的女兒,竟是將自己推出來背黑鍋,不禁撫上臉上醜陋恐怖的疤痕,毫無血色的淺薄唇角揚起冷笑。
此時任誰也想不到,現在的她不再是懦弱的蘇陌涼,而是來自21世紀,人稱冷血無情,手段狠辣的金牌律師,蘇沫!
她倒要看看,蘇家乃至整個南隋國有誰還敢欺她辱她!
說來蘇陌涼也算南隋國出名的人物了,不是因為貌美,也不是因為才華,更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因為她是南隋國最受唾棄的廢物,從出生到現在,竟是一絲靈力都無法凝聚。
如今蘇陌涼走在回蘇家的路上,接收到行人譏笑鄙視的目光,倒是淡定得很,畢竟她在21世紀也是備受爭議的人物。
可就在這時,遠方一聲洪亮兇戾的高喝忽然傳來,駭得熙熙攘攘的人群快速避退至道路兩旁。
只見前方緩緩行來一隊人馬,行在最前面的俊朗男子如朝陽般,瞬間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他白皙的俊臉上,一雙深邃有神的細長眼,帥氣迷人,眼珠更是泛著幽幽黑光,清澈卻深不見底,一身金黃錦緞的華服襯得他頎長挺拔,宛如一塊無暇美玉熔鑄成的玉人,就算冷著臉,也給人一種高貴清華的美感。
百姓們因為他的出現,激動得立馬下跪膜拜,那敬畏的神態舉止,倒是讓蘇陌涼微微震驚。
若是蘇陌涼的記憶不錯,眼前這位美男子便是南隋國的太子殿下,南景煥!
此人15歲達到了高級靈師,如今他21歲,已經是名高級地靈師了,這種修煉天賦讓人望塵莫及。
不過,南景煥雖然高高在上,但卻對蘇陌涼的妹妹蘇伊雪情有獨鍾。
想到這裡,蘇陌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掃向南景煥身邊的女人,清冷的眸子猛然躍上恨意——
眼前這位身穿白裙,容貌清麗絕俗的女子,便是蘇陌涼的妹妹,蘇伊雪。
這次闖下大禍的明明是蘇伊雪,可蘇家卻將一切罪責扣在了自己的頭上,並無情的將她送進了監獄,讓她受盡折磨,險些喪命。
不,準確的說,身體主人早已命歸黃泉,而她不過是一縷異世魂魄罷了。
此時的蘇陌涼滿腦子都是身體主人的回憶,不禁感嘆,原來蘇陌涼曾經也對太子南景煥心生愛慕,可是誰讓她是廢物,又是個臉上帶疤的醜八怪,因為糾纏南景煥,遭到了他和蘇伊雪這對狗男女無情的羞辱。
想到以前的種種,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意好似注入了她的靈魂,不禁讓她握緊了拳頭——
此時,周圍的百姓像是膜拜神一般,一邊磕頭,一邊高喊:“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振聾發聵,如浪般,一浪高過一浪,恢弘的氣勢一直延到道路的盡頭——
看得出來,這位太子殿下深得人心,是大夥兒追捧的對象。
然而,這時的蘇陌涼許是想得有些出神,竟是沒注意太子殿下的隊伍越行越近。
她站在跪了滿地的百姓中央,不跪不磕,不避不讓,頓時顯得分外突兀——
...
在太子前面維護著秩序的幾個侍衛,突然看到有人竟然不跪拜,驚得立馬吼起來:“那是誰,見了太子殿下,居然不下跪!”
這一吼,本就顯眼的蘇陌涼立馬成了眾矢之的。
垂首磕頭的百姓也紛紛抬起頭來瞧她,就連太子南景煥和蘇伊雪都忍不住投來一抹驚奇的目光。
蘇陌涼醜陋的疤痕盤踞在右臉上,像是一條蜈蚣,讓人噁心又害怕,一身灰白色的囚服還來不及換下,上面沾染著烏紅的血痕,囚衣上好幾處已經裂開,露出了皮開肉綻的肌膚。
眾人只需一眼,便認出了蘇陌涼的身份。
“天啊,這不是蘇家的廢物嗎,她瘋了嗎,見到太子竟然不下跪!”
“聽說她前段時間偷了徐家的玄炎銀蛇蛋,誰知被徐大人抓到把柄,非要找蘇家討個說法,這事兒還鬧到皇上那兒去了呢,後來蘇家逼不得已,只有將蛇蛋還了回去,並且將她交給徐家處置,才算平息了這件事兒呢。”
“是呀,我也聽說了,沒想到這廢物,實力不咋樣,膽子還挺大,連徐家的寶貝都敢偷!”
“是呀是呀,好在蘇家主明事理,並沒有包庇這廢物。”
蘇陌涼聽到眾人的議論,嘴角浮起冷笑。
蘇家主明事理?把無辜的女兒推出來背黑鍋,可真是明事理啊。
此時,南景煥看到蘇陌涼,俊美的容顏越發冷了下來,深沉的眸子掠過明顯的厭惡。
蘇伊雪看到蘇陌涼,倒是一驚,旋即唇角輕咧,柔聲喚起來:“哎呀,姐姐,你出獄了嗎,你怎麼不差人告訴妹妹一聲啊,這樣的日子,妹妹沒去接你,實在過意不去。”
蘇陌涼聽到這話,眼角一挑,輕笑起來,“姐姐替你攬下罪責,受盡折磨,你這做妹妹的連我什麼時候出獄都不知道,一句過意不去就算了?”
她的聲音不大,平淡得像是敘述普通的事兒,卻在眾人面前造成了不小的震動。
她替蘇伊雪攬下罪責,這是什麼意思?
蘇伊雪聞言,渾身一震,實在沒料到蘇陌涼竟直言不諱的說出這事兒,嬌俏動人的臉蛋瞬間僵住了。
一旁的南景煥也被這話弄得斂起眉頭,眸中閃過疑慮。
許是害怕南景煥知道真相,蘇伊雪急忙大聲解釋:“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都聽不懂了!你那日犯下大錯,不是妹妹不替你求情,實在是妹妹我無能為力,畢竟,對方是徐家啊。”
蘇伊雪倒是個聰明的心機婊,眾人一聽這話,立馬明白過來。
原來是蘇陌涼記恨蘇伊雪當日不替自己求情,所以現在當著太子的面,矢口否認,想要栽贓陷害蘇伊雪。
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南景煥剛才還有所疑慮,如今聽到這番話,也明白過來,俊臉一板,頓時怒斥出口:“放肆,你這個歹毒的傢伙,居然敢誣陷雪兒!”
這世道真是顛倒了。
蘇陌涼不得不佩服蘇伊雪的心計,的確是高手段,只是在她這個黑的能說成白的金牌大律師面前,玩手段,不是自找死路嗎。
蘇陌涼唇角一揚,勾勒起幾分冷笑,黑曜石般的瞳孔掠過譏諷,緩緩開口:“太子殿下,你覺得我這種連靈力都凝聚不了的廢物,能暢通無阻的跑進徐家,偷到蛇膽後更是能毫髮無損的走出徐家嗎?”
“如果你腦子如此簡單,看來這太子之位,你也該讓賢了!”蘇陌涼的話鏗鏘有力,甚至帶著指責之意,聲音不大,卻如驚雷般在人群中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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