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文學」打黑在宜賓,宜賓大黑幫如何從興盛到落網之四

第4章 宜賓黑道五大團夥

「紀實文學」打黑在宜賓,宜賓大黑幫如何從興盛到落網之四

18日深夜,也就是袁寶昆等警察在沁源茶樓處理公務的那一天,巷子對面潛伏著一輛武裝摩托車,虎視耽耽地守侯在暗影裡。摩托車手戴著頭盔,看不清面孔,身上揹著鋸短了槍身的雙筒獵槍。

3月19日晚上11點多鐘,樓上一夥打牌的人下樓,在大廳裡閒坐一陣,散去。

隋文昌陪幾位朋友在大廳的一角玩了陣紙牌——這主要是為了消磨時光,一邊聊天。

二弟陪另一群客人下來,站住,對隋文昌說:“昌哥,我明天上午要辦件事,今兒早些回去了。”

文昌說:“你去你的,這邊我來招呼。有什麼事情,我再喊你。”

二弟告辭出去,打了輛出租車離開。

一樓大廳內還有些閒散的客人,隋文昌坐在靠近玻璃櫥窗的一把木椅上,隨便和客人說話。手邊的酒杯並沒放下,偶然呷上兩口。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午夜12點鐘。

外邊的正氣街巷子口上停著一輛紅色夏利車,如果留心觀察的話,這輛夏利車停在那裡不是一次兩次了。它開走又開回,再開走再開回——這次是剛剛停下,還未熄火。

沿街拐過彎去,在敘府賓館對面另一個巷子口,停著一輛桑塔納轎車。這輛轎車自晚上 9點之後就停在那裡,佔據了一個非常便利的位置。

此時,夏利車的車門“嘭”地打開,車裡鑽出三個人,迅速用女式襪套蒙上面孔。一人手中握著軍用手槍,兩人提著雙筒獵槍,三人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疾步朝沁源茶樓方向衝過來。

持手槍的人在街心拐角處站住,端著手槍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顯然他是做接應的。提雙筒獵槍的二人迅速接近沁源茶樓的玻璃櫥窗。從外邊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邊的情景,隋文昌穿著藏藍色西裝,在距玻璃櫥窗不遠處背窗而坐,漫不經心地斜靠在椅背上,正用手比劃著,講些什麼。

窗外的一個蒙面殺手舉起獵槍,瞄著隋文昌背部開了第一槍。霰彈轟地一聲,把10毫米厚的櫥窗玻璃打開一個口子,擊中了隋文昌,他應聲倒了下去……另一名殺手立刻補射了第二槍。

大廳裡的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懵了,所有人都掩藏起來。隋文昌的保鏢張一兵迅速把隋文昌拉到桌子下邊。

窗外的殺手已經消失,沒人再舉槍射擊,也沒人衝進大廳裡邊。

路口上,三條黑影匯到一起,朝對面另一個巷子口跑去。

始終在黑暗中潛伏著的桑塔納轎車突然發動了。

三人迅速上車。

在大廳裡的人跑出來的時候,那輛不明牌照號碼的轎車已經駛遠……

二弟回到家,先親了親熟睡的女兒。妻子早已經躺下,睡意朦朧地問了句:“你回來啦?”翻身復又睡去。

二弟打好水,剛剛洗過腳,就接到楊猛的電話。楊猛急促地說:“二哥你馬上過來,昌哥出事了。”

二弟一驚,忙問:“出了什麼事?”

楊猛那邊十分衝動,說:“你們剛走,馬路對面就竄過幾個人來,朝昌哥打黑槍。”

二弟問:“昌哥怎麼樣?”

楊猛說:“頭一槍打在背上,虧著張娃反映機敏,一下把昌哥拉倒,第二槍沒打著昌哥。我們已經把昌哥送到第二醫院,正等著做手術。你趕快來吧。”

二弟說:“我馬上就到。”

他妻子醒了,問:“什麼事啊,又要出去?”

二弟說:“昌哥出事了,讓人打了黑槍。”

二弟的女人一下就坐了起來。

……

於志軍此時正在上江北忙乎事情。他帶著何琦,在江北開發區,陪著下江北一個叫沈二姐的女人,半夜三更把另一位叫陳三姐的堵在家裡,喊她還賭帳。陳三姐躲不過去,只得跟他們出來,在小茶樓裡當面立下字據。此事這一步算是辦妥了。

事畢,他和何琦在酒都賓館的百葉樓洗過澡,剛剛出來就接到楊威的電話,通知他昌哥出事的消息。

於志軍1998年之前始終跟著隋文昌,是文昌的小弟。他手下也帶小弟,何琦是其中之一。當年,他在安阜要債時打死了人,跑出去躲了一陣,這地方叫“跑灘”。文昌把於志軍安排在他在長寧縣開的賭場裡,花錢供他把傷療好。官司過去,於志軍回來,自己開了家OK廳,因經營忙碌,跟文昌的時間少了。後來歌廳經營不善,轉包給朋友,他重出江湖,卻離開了隋文昌,跟上黃毛毛。

不過——文昌對他有恩,今天昌哥出了事,他理當過來。

……

王剛綽號王二娃,他始終跟著於志軍。

這天夜裡,王剛在敘府賓館開了房間,把女朋友約過來,此時正躺在床上給女友講笑話。他也是剛回來不久,一個小時之前,他還在沁源茶樓玩“跑得快”(一種撲克牌的玩法)。他接到郝四的電話,說昌哥被槍打了,在二醫院。王剛二話沒說,爬起來就穿衣服。

他的女友嚇壞了,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拉著王剛的手說:“王剛,王剛,你可別亂幫忙啊?”

王剛支應她一句:“這我曉得,你不要管。”人已經跑了出去。

……

湯泉聽到這個消息要晚得多——已經是凌晨 4點。湯泉正在宜賓大酒店的房間裡睡覺,於志軍打電話給他,說:“昌哥出事了,我們都在二醫院。”湯泉問:“昌哥怎麼樣?”於志軍說:“剛剛做完手術,看樣子不大要緊了。”湯泉睡意還沒過去,就說:“不大要緊,我就不過去了。有什麼事情再打電話招呼我。”

……

二弟宋亞平趕到醫院的時候,隋文昌還沒上手術檯。周圍的人都很沉悶,說話不敢高聲。文昌沒有躺,他圍著個軍大衣在醫院手術室外邊的椅子上坐著。二弟見到他的時候文昌臉色顯得蒼白,他始終沒

怎麼講話。裡邊的衣服已經換了,他的脊背上打了十幾個眼,腦殼後邊還在流血。

隋文昌的女人在旁邊哭哭啼啼。

文昌心裡煩,突然吼她一句:“哭媽X啥子,滾外邊哭去!”

那女人咯噔就止住了。

隋文昌手下郝四、楊威、楊猛幾個心腹都在;黃毛毛手下的於志軍、王剛也過來了。大家都為昌哥著急,在一邊竊竊私語,弄不明白這黑槍是從哪兒打過來的。

二弟問了問情況,張一兵當時在文昌身邊,給他描述了一遍。

這時醫生護士走出來,隋文昌親屬把他扶到平車上,推進手術室。

得到消息,來看昌哥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幾十人了。大家聚在手術室外邊的走廊裡。議論一回,仍想不清什麼人敢向昌哥開槍。吵吵一陣,漸漸就把目標對準了王辛垣。

楊威、楊猛知道,二懶皮手下的黑娃19日中午找過小狐狸,追問小閻王被打的事。當天晚上楊威帶人過去,尋過黑娃,沒有尋到——這邊昌哥就出了事情。

二弟說:“這件事很可能就是王辛垣乾的,前些日子我聽到些風聲,說二懶皮要整昌哥,報他在少娥湖的一劍之仇。”

大家哄哄著,要找王辛垣算帳。

二弟說:“先看看文昌的傷勢,這件事要聽昌哥安排。”

沁源茶樓槍擊案件發生後,宜賓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巡警支隊,翠屏區分局刑警大隊均未接到報案。

負責社會面上工作的魏化興中隊長從內線上得到信息:正氣街沁源茶樓發生了一起槍擊案件,內情不詳。

他立刻向刑警大隊楊光大隊長做了彙報,楊光從他自己的渠道上也收到反映,他首先要證實的是這個消息的可靠性。

“你馬上帶幾名偵察員下去,摸摸情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楊光嗓音沙啞,把任務佈置了下去。

魏化興帶人著便裝來到沁源茶樓。宜賓地方不大,魏化興又常年和社會閒雜人員打交道,著便裝別人也知道他是誰。常年做社會面上的工作,魏化興與隋文昌、黃毛毛、王辛垣等人都見過面,過過招,表面上也以朋友相稱。朋友——這是含義豐富,又極為冷酷的字眼。魏化興對隋文昌、黃毛毛手下的骨幹成員大都知道。大家打交道不是一年兩年,在某種意義上,彼此都很瞭解。

現場的槍擊痕跡十分明顯:在茶樓一樓大廳的玻璃櫥窗上有兩個槍擊的孔洞,地上鋪滿碎玻璃碴,其中一個孔洞,是10× 5公分的三角形缺口。

走訪周圍群眾。

這類案件最棘手的地方就是走訪群眾。大家都不敢講實話,誰也不願得罪那些社會渣子。開罪這群亡命之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引來殺身大禍。當天走訪的效果並不理想,只是大體弄清,槍響的時間約在深夜一點左右。什麼人開的槍,有無傷亡,均不清楚。

對市內第一、第二醫院進行調查,從二醫院瞭解到,昨夜 1時30分左右醫院出動了 120,搶救過一個病人。對方背部受傷,傷口狀況像是火藥類槍支擊傷,人未住院,手術後當即離開。

因隋文昌在醫院治療中,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沒使用真名,直到下午,魏化興才從內線線索中得知,遭到槍擊的是宜賓黑道老大隋文昌。

他立刻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及時向刑警大隊楊光大隊長、任春風副大隊長做了彙報。楊光大隊長十分敏感,他立即向翠屏分局主管刑偵工作的副分局長程忠實及分局長於秀彙報了案情,並向市局刑警支隊做了通報。宜賓市整個公安刑偵系統都警覺了起來。

這是否社會上幾大黑道團伙間產生了新的矛盾,是否預示著新一輪更大規模的血腥拼殺的開始?

翠屏區於秀分局長召開一個範圍很小的工作會議,只有程忠實副局長,楊光大隊長,任春風副大隊長等人參加。

於秀主持會議,一上來,她就表情嚴肅地指出:“我們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了,隋文昌遭到殺手暗殺,這不是一樁小事情。我們要密切注視事態的發展。隋文昌沒有報案,他要躲避我們,我們要主動出擊,想辦法與隋文昌接觸,做好工作,查清案發的背後因素,控制住翠屏區的治安局面,防止更大規模的報復性火併案件的發生。”

宜賓市局陳國富副局長、刑警支隊鄭易支隊長也在密切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宜賓市公安局、翠屏區公安分局的主要領導,之所以對這一案件的反應如此敏銳,這與他們多年與黑道團伙作戰,獲取豐富的經驗有關,也與他們一年來特別關注涉黑團伙的動向,展開大量的基礎性工作有關。

一年前的三月,也是在分局會議室,於秀分局長召開了一個專門的工作會議,研究宜賓市翠屏區刑事犯罪的新特點,部署全年重點工作。參加會議的也是在座的程忠實、楊光、任春風這老幾位。

那次會議動議,是由於當時翠屏區社會治安狀況惡化,暴力案件上升引起的。

1998年底至1999年初,短短几個月間,宜賓市翠屏區發生了十起故意傷害案。1998年10月29日,建設路的出租車司機餘某某在夜市攤上被匕首捅死。1999年1月2日,南岸金魚村發生傷害案,居民宋某某被亂刀砍傷。1月17日,林業公安治安員劉某被一夥歹徒打成重傷。2月5日,五糧液集團值勤的武警戰士被砍傷。3月18日,建設路文大某、文二某兄弟兩個在家中被亂刀砍傷。在這些案件的偵察過程中,警方發現,宜賓黑道犯罪團伙在背後操縱傷害案,宜賓的黑惡勢力有抬頭的趨向。

在那次工作會議上, 於秀分局長直接點了隋文昌的名。 她說:“我聽說宜賓有個隋文昌,手下有很多人,連小學校裡十二三歲的娃娃,在外邊惹了事,都會講,我是跟著昌哥的人。他想要怎麼樣,是不是也想要搞成唐昌明式的團伙?”

於秀是位女分局長,刑警出身,當過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當時宜賓行政上沒設地級市,宜賓市管轄現在的翠屏區,稱為小市;設立地級市,統轄九縣一區,稱為大市,原市區改為翠屏區),1990年提為副局長,1997年擔任一把手,主持分局工作。於秀分局長工作作風潑辣幹練,勤于思考,對刑事案件十分重視。

1999年 3月的工作會議,應該說是宜賓警方加強打擊團伙犯罪工作力度,改變鬥爭策略的一個轉折點。

團伙犯罪在表現形式上,常常把違反治安條例和刑事犯罪混淆起來,把犯罪嫌疑人所犯殺人、故意傷害罪的個案與背後的組織指揮者割裂開來,加上許多案件受害人不報案、知情人不配合,造成案件的偵破難度極大。

針對這些特點,工作會議提出了“加強刑事案件的請示報告制度,建立專門工作班子,苦心經營,彙集資料,待時機成熟,一網打盡”的工作方針,建立了由於秀、程忠實、楊光、任春風垂直領導的工作系統,分局刑警大隊搭建了由任春風、靳可、華曉龍三人組成的專門工作小組,開展秘密工作,走訪群眾,動用特情,廣泛收集有關社會上團伙犯罪的情報。

他們的工作思路是:摸清宜賓市翠屏區(城區)有多少黑道團伙,每一集團的代表人物是誰,內部組織結構怎樣,都有哪些骨幹分子?摸清每一位骨幹人員的家庭成員、社會職業、簡歷、經濟來源、聯絡方式、活動據點、涉足行業、個人綽號、體貌特徵、犯罪前科等資料,這些材料,從粗到細,由專人負責掌管起來。

保密工作是這項專項工作的生命線。工作小組規定了嚴格的保密

紀律,除從事專項工作的人員外,不得向外界任何人透露小組的工作內容。

在隋文昌無所顧及地開辦賭場,躊躇滿志地發展組織,耀武揚威地要當宜賓第一大哥的整個過程中,宜賓警方正在開展艱苦細緻的摸底工作。宜賓的幾大團伙中,惟有王辛垣這條“老狐狸”有所覺察。他隱隱感到了不安,朦朧中覺得,公安方面在做動作。他託付中間人找到楊光大隊長,轉彎抹角地諮詢:警方收集他的材料,是不是要找他的事情?

一年的努力卓有成效,宜賓警方初步掌握,在宜賓社會上經常活動的,主要有五大帶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

一、隋文昌集團。隋文昌,44歲,無犯罪前科。在宜賓北門以開茶館起家。做過假酒,擺過檯球,開過屠宰場,收生豬下水,強買強賣,聚斂財富,逐步發展起來。九十年代中期開始學隆昌,開辦地下賭場,經濟實力迅速膨脹,成為宜賓涉黑團伙的代表人物。團伙骨幹成員十餘人。

二、黃耀華集團。黃耀華綽號黃毛毛,36歲。1996年 9月,黃毛毛用軍用手槍打死一名男青年,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於1998年提前兩年假釋。此後黃毛毛與同年釋放的湯泉結盟,組成黃毛毛集團,壟斷了宜賓的海鮮批發生意及成都到宜賓的公路零擔運輸生意,開辦了迪迪歌廳。在經濟上黃毛毛得到隆昌邵文的支持,表現出很強的經濟實力。團伙骨幹成員十餘人。在1999年發生的一系列兇殺、傷害案件中,發現黃毛毛集團持有軍用槍支。

三、王辛垣集團。王辛垣,47歲,綽號王二懶皮。王辛垣1974年因流氓罪被判刑七年,出獄後,做過珠寶生意、倒賣過文物,後做豬皮及蔬菜、水果、魚類批發生意,壟斷了西郊市場,豢養一群流氓打手,強買強賣,不允許他人插手競爭。王辛垣集團內部組織嚴密,家法嚴酷,有一套對付公安的手段,長期未被警方打掉。近年,王辛垣有向賭業發展的趨向,與外地“線”上的人聯繫緊密,活動有上升趨勢。有情報反映,王辛垣集團有軍用槍械及左輪口徑槍。團伙骨幹八人。

四、林傳金集團。林傳金,34歲,綽號林五。林傳金早年在宜賓有一定勢力,曾跟隨唐昌明、李兵團夥的餘黨——唐啞巴團伙,被判刑。刑滿釋放後到浙江紹興柯橋鎮發展,參與當地黑道組織,開賭場發家,兼做紡織品批發生意。一度,林傳金謀求在宜賓的場鎮發展賭業,因與黃毛毛集團存在著極深的矛盾,林傳金每次在宜賓出現,都會出現一系列的暴力案件。林傳金團伙組織隱秘,是個暗殺型團伙,擁有軍用手槍、火藥槍和自製炸彈。骨幹成員近十人。

五、呼氏兄弟集團。這個集團比較獨立,以呼六、呼七兩兄弟為首。其兄是宜賓某集團公司總裁、市政協委員。呼氏兄弟以宜賓郊區的象鼻鎮為據點,在土地堂開辦武術學校,招募打手,練習武功。以黃桷山和華賓大樓為基地開辦地下賭場。呼七1999年 5月,用自制手槍將一內江人打死,後逃逸,呼六繼續開辦賭場。有情報證明,呼七與呼六始終保持聯繫。該團伙骨幹成員六人。

1999年,宜賓接連發生了一系列暴力案件,雖然多數案件暫沒有偵破,由案件反映出的宜賓五大團夥背後的錯綜關係,卻越來越清晰了。這為宜賓警方日後收網,能夠抓住戰機,各個擊破,一舉取得決定性勝利,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殺手之謎

隋文昌做夢也沒想到,有人會在背後向他開黑槍。

在宜賓第二醫院做完手術,取出背部嵌入皮肉的十幾處鐵砂,隋文昌身上纏滿繃帶出來——他的腦子始終沒閒著,這些年間的人和事,走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裡轉來轉去。

二弟、郝四、楊威楊猛兄弟等在走廊上,他們像隋文昌一樣精神緊張。見大哥出來,幾名心腹立刻迎上去把他圍住,護送著他,分開走廊上守侯的人群,匆匆上了汽車。

三輛汽車同時啟動,隋文昌的本田雅哥在居中。汽車駛過中區,開過金沙江南門大橋,來到南岸的鳳凰小區,在一處幽靜的秘密住宅前停下。

住宅是二弟安排的。除原有的分工外,他又增加了一項新任務,負責隋文昌大哥的治療和安全。

隋文昌及他的心腹們小心翼翼絕對必要,殺手已然向昌哥開槍,沒有達到整死昌哥的目的,他們極有可能返回身來,二次動手。

沒有通知他的大、小“老婆”,只把昌哥的新歡孫玲玲接了過來,照料他的生活。

現在的隋文昌,已經沒有了在沁源茶樓動輒罵人的浮躁之氣,顯得沮喪而多疑。身上的傷痛也令人惱火,背部不能靠,人只能伏臥在床墊上,宜賓老大的威嚴大打折扣。

外邊的客廳坐滿了自己人,在那裡恭候著。他們不能隨便走進臥室,也不能離開。偶爾小聲議論幾句,都在臭罵王辛垣。

孫玲玲走出來,對二弟和郝四說:“昌哥要你們兩個進去。”

宋亞平、郝四立刻站起,走進裡屋。

隋文昌已然恢復了平靜,臉色還略顯蒼白,人已穿上睡衣,端坐在床沿上。

文昌笑了笑,不看他們,做出不以為然的樣子,說:“你們看,是哪一個,跟我這麼大的仇怨?”

二弟沒說話。

郝四說:“大家都說,肯定是二懶皮。”

“他有這個膽子,敢做到我的頭上?”文昌搖頭,“前天我們剛通過電話,我給他講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他和我裝孫子,難道這個龜兒子果真要跟老子過不去?”

郝四就把中午黑娃帶人找小狐狸鬧事,晚上楊威帶人去堵黑娃的前後過程擺了一遍。因這些事情是隋文昌挨黑槍前不久發生的,還未來得及報告。

隋文昌臉色發青,站起,帶著繃帶,在房間裡來回跺步。

二弟說:“現在這個關口,咱們不壓住他們,他們還會捲土重來,昌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隋文昌迴轉過身,問:“楊威,楊猛在不在外屋?”

二弟說:“他們已經出去,抄王辛垣的老窩了。”

隋文昌說:“要得。二弟,你和郝四,把買過來的那些東西發些給下邊小弟,釣到王辛垣身邊的人,做死他們。”此時隋文昌一臉的凶氣,緩了緩又說,“二弟,這件事情,你去安排。”

二弟立刻應承說:“要得。”

這時天還沒亮,不到五點。

(未完,明日19:30待續……)

預知更多的宜賓人和宜賓事;點擊文末“瞭解更多”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