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时光里触摸温暖

▌来源/零点咖啡

毕淑敏在《南极之南》里这样描述南极大陆冰:

“天光此刻被浓云遮蔽,偶有犀利光线,从云的缝隙射下,犹如上苍的惊鸿一瞥。岩石上淋漓的水迹,顷刻结冰,好似神秘文字。”

在南极,时间是可以触碰的,南极陆地冰的历史都在万年之上,所以又有“万年冰”之称,敲下一小块,投入杯子里,那冰就会缓缓地释放出万年的凝结。

“热量总是从热的物体跑到冷的物体上,这就是时间的本质。”

恰巧看到同事的两幅摄影,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景物,只是不经意地滑动了一下,景物便呈现出几条彩色的曲线,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这不就是“时间的样子”吗?随着快门键的咔嚓一声,时光便凝结了,就像流动的水,在瞬间结成了冰。

就像这世界有分明的季节,有花开就有花落,有严寒才能感觉到温暖。

自然的花草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更像延时摄影。

有一年,台湾南部的黄花风铃木花开得娇艳极了,几近疯狂的状态,惹得人们停车驻足,有人从很远的地方赶过去,只为一睹芳容。

植物学家解释说,植物对自然界比人类更敏感,当面临干旱或其他灾害的威胁时,就会把生命所有的养分和能量在一个时段里释放出来,比如艳丽的颜色,浓浓的香氛,这样就能吸引蜜蜂、蝴蝶、鸟类或其他动物来帮它传送花粉,繁殖、繁衍自己的生命基因。

用生命去绽放,即使瞬间也足以让人动容。

在冰冷的时光里触摸温暖


人类对冷暖就更知性了一些,余光中的一首《乡愁》,让抓不到手中的情感,变成了可以触摸得到的东西,丈量了哀怨离别的长短,写尽了生死无奈的冷暖: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啊在里头。”

一辈接一辈,人类就在冷暖间单向传递。

人们总期望在时间的长河中留下温暖的记忆,有人用文字,有人用旋律,也有人用一生去散播爱和信念。

最近,在北京国家大剧院有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视频流传开来,其中一首交响乐是我们都熟悉的乐曲《我的祖国》。

在冰冷的时光里触摸温暖


一段前奏结束,双簧管吹奏起熟悉的主旋律时,观众席一阵惊喜,接着是掌声,而后,竟是全场情不自禁的跟唱,全然忘记了这是交响乐演奏,这种观众的回应方式极具中国特色,大大出乎了台上的演奏家们的料想,也许,这种音乐带动力,只有在祖国这块土地上能有如此强烈的呼应吧。

不知怎的,此时竟无语凝噎,咽喉哽咽、热泪盈眶。

乐曲取材于电影《上甘岭》,是根据真实的战役改编而成的,这首曲子就出现在缺粮少水的坑道里,在战士的生命已经到达极限时,女卫生兵杨兰用嘶哑的嗓音,唱起了“一条大河”,让祖国清澈的河水流进战士的心里,抒发了怀念祖国、向往和平,誓与敌人血战到底的英雄情怀。

在冰冷的时光里触摸温暖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这场战争硝烟散尽六十多年之后 ,欣赏并演奏这支曲子的竟然是当年敌对一方的后代,战争与和平,生与死在彼此双方都引发了空前的共鸣。

音乐家们,用单簧管、双簧管、小提琴、长笛、大提琴等优美的变奏,演绎着河流,山川,森林,稻田,倾诉着温暖和柔情,演绎着不同肤色的人们对生命的理解,对和平美好的共同期盼。

那个冬天是冰冷的,死亡更在冰冷极限的那一端。一个美国作家,被誉为"拯救世界"的新闻独眼狼的大卫·哈伯斯塔姆,酝酿40多年,耗时10个春秋,写出了《最寒冷的冬天》,再现了“二战尘埃落定之后那场似乎遥不可及,让人无法理解的战争。”

战争是热血的,枪弹是冰冷的,战争像一部巨型的绞杀人肉的机器,在那个极寒的冬天,中国军人以排山倒海的勇气、视死如归的气概,洒血白山黑水。

在冰冷的时光里触摸温暖


谁也不会相信,中国军队能在没有后勤战备保障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越过中朝边境,越过三八线,他们穿着薄棉衣在零下三四十多度的气温中作战。

美国将军和他的联合国军第一次领教了中国军队的英勇、顽强,看到的是一幅幅惊天地泣鬼神式的战法,每一场战役都只能在第七天才有机会向前做有限的突进,因为中国士兵的给养只能靠战士随身携带,只够维持一个星期。

在冰冷的时光里触摸温暖


大卫·哈伯斯塔姆走访了诸多知名图书馆和研究机构,从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探寻历史的隐秘,从战争幸存老兵那里体会战争,倾听人性的呼唤,人们已经拨开了意识形态的藩篱,正视战争的本质,面对逝去的温暖、鲜活的生命,祈祷人类永远不再有战争。

音乐是温暖的,大卫描述战争的文字,也是一种用热血凝结的“黑冰”吧,试着用冰冷传递另一种温暖。

后来才知道,在国家大剧院演奏的乐团就是非常有名的“反战交响乐团”,担任乐队指挥的是艾森豪威尔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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