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科技》注：苹果新品刚刚发布，并以史无前例的高价引发讨论。我们找来了《连线》这篇文章，通过作者对苹果员工长达1年的采访，试图还原乔布斯如何带领苹果走出低谷。明天我们将继续更新《苹果传奇》系列。
来源｜连线
编译｜张问
上个月，苹果成了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超过1万亿美元，他们也搬进了新的总部。新的环形大楼美轮美奂，苹果稳坐行业头把交椅。不过，它的曾经，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25年前，这家公司发展得还不好。那时候，他们也是新搬进了“金光闪闪”的总部，由6座建筑环绕形成的一片园区，取名为“无限循环”（Infinite Loop），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个非常著名的代码错误，意思是代码会困在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循环中。
这个总部见证了苹果的翻身，见证了很多领袖、工程师为苹果做出的历史级贡献。在“无限循环”里，永远不缺少传奇，永远不缺少故事，有些你从来没听别人说过，但是，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
苹果的无限循环总部（Infinite Loop） 摄/MICHELLE GROSKOPF
随着苹果今年搬进那个像UFO一样的“苹果公园”，也给苹果的乔布斯时代，画上了一个彻底的句号。1997年，就是苹果的无限循环总部开业的那年，当时还非常年轻的《连线》杂志出了一版带有苹果logo的封面，只写了一个词；“祈祷”。而现在看，我们的祈祷有了回应，就在“无限循环”里。
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一直在采访苹果的员工，以前的、现在的，听他们关于无限循环的回忆。下面，就让我们回到那个时候的加利福尼亚，听听Mac起死回生的故事，iPod、iTunes、iPhone的故事，当然，还有乔布斯的那些传奇。
90年代早期，苹果决定扩建一下当时的总部，建成一片更宏伟的园区，这是乔布斯想出来的，就是那个曾经被赶出苹果的家伙。
John Sculley（苹果CEO，1983-93）：当我第一次开始和乔布斯共事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建一片园区。乔布斯喜欢叫这个园区为“超级地点”。他想建成像迪士尼乐园似的那种感觉，有单轨小火车在你旁边开过去，每个人都穿着不同颜色的制服。当乔布斯跟Mac团队说他想要大家穿制服的时候，Mac团队觉得他可能疯了。
1993年，John Sculley和他的员工们在苹果总部 摄/ACEY HARPER
Chris Espinosa（苹果第8号员工，1977-现在）：后来乔布斯就走了，不过他确实在Sculley的脑海里深深地埋下了这个想法，就是我们要在我们这块地上，建一个自己的乐园。
Sculley：然后我们选了之前摩托罗拉收购的四象公司的地址，签了合同。
Shaan Pruden （管理合伙人，1989-现在）：我大概1993年去看过一次，我记得那会儿窗户都已经装上了，但里面还很乱。当时我很震撼，这么大的玻璃。
Espinosa：1992年年底或者1993年年初开业的吧，一共六个建筑，我们还是按顺序搬进来的，从1到6。
Greg “Joz” Joswiak（产品市场部副总裁，1986-现在）：整个园区建的很快，而且显而易见，它非常漂亮，金光闪闪，所有人都想搬进去。我们工作方式都变了，之前每个人都是一个小格子，突然间，每个人都有了一个办公室。
Espinosa：1号楼最开始是管理层和软件团队先搬进去了。2号楼都是Mac团队。3号楼就是开发、技术支持、市场。4号楼是自助餐厅和图书馆，有非常多的资源。5号楼和6号楼都是硬件，当时的想法是所有R&D的团队都搬进去，可是当时人有点多，不过后来公司出了一些问题，人少了些，正好都搬进去了。差不多到1996年，我们才全部搬完。
Tony Fadell（产品设计工程师副总裁，2001-10）：其实还有7号楼，是一家餐厅，叫Pepper Mill，我们直接说IL7，要是有人说，我在IL7等你，意思就是“咱们喝一杯”。
Joswiak：我们原来的办公楼都变成会议室了，有不同的名字，我们这边新的“无限循环”也有不少会议室，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是懵逼的，不知道他们说的会议室到底在哪儿。
Scott Forstall（软件部高级副总裁，1997-2012）：这些新大楼很神奇，每次我带人进去园区，他们肯定会迷路。唯一一次不迷路的，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正在研究一种视觉障碍的人群可以用的屏幕，所以我带了一位视觉障碍的人进来，而他有导盲犬。导盲犬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可以在第一次来就找对路的。
园区开业的时候，苹果其实发展得并不好,CEO换了好几个，Scully1992年就离职了，换了Mike Spindler，没多久他也走了，1996年换了Gil Amelio。那个时候的乔布斯，正在成立计算机公司NeXT。
1988年，乔布斯正在成立NeXT公司 摄/ED KASHI
Pruden：我是1995年3月搬进了IL3，苹果那个时候很艰难。每天都有人离开，每天都有人重新组队。
Eddy Cue（软件服务高级副总裁，1989-现在）：刚搬进园区的那阵，苹果并不是一家成功的公司，当时的问题不是我们能不能成功，而是我们能不能活下去。
Gil Amelio（CEO,1996-97）:我手里有一堆烂摊子，我已经在尽我所能地把它们收拾干净。
Heidi Roizen（开发关系负责人，1996-97）：我是Mike Spindler招进来的，但是我入职的时候，CEO是Gil。那个季度我们赔了7亿美元。当时开发关系部门有350个人，但是第一周的时候，我就被告知，我需要裁掉20%的人，那一年过得很艰难。
Fred Anderson（CFO，1996-2004）：我来苹果的时候是1996年的愚人节，我们当时正处在清偿危机中，整个团队不得不去做重大重组和债券发行。我当时要开个员工会议，发现财务主管和管理员都没来，一查发现他俩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提了辞职。
Pruden：我记得1996年圣诞节前的一个周五，我一个朋友跟我说，回家的时候跟他说一声。然后大概4点半，他说，“你走吧，今天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又过了半个小时，他让我回去，在IL4那儿，我看见了一些媒体，我看见法律部门负责人走上台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在这里宣布，苹果公司收购NeXT，下面有请Gil Amelio，还有史蒂夫·乔布斯。”当时我脑子里只闪过了两件事，“我正在见证历史”，还有“天哪！我们得救了！”
Amelio：我知道乔布斯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同意做合伙人，我当CEO的日子该倒数了，但是我认为我当时做对了，对公司来说，是对的事情。
Jon Rubinstein（硬件工程高级副总裁，1997-2006）：乔布斯最开始是一个咨询的角色，不过这个位置他没待多久，Gil Amelio的风格说实话跟整个公司并不一致。
Anderson：Gil Amelio每天会自己带餐，而不是去我们的自助餐厅和员工混在一起，他不太能融入这个文化。
Amelio：我确实融入不了，我是很有原则、纪律性很强的，而且这很管用。我们确实解决了一些基础问题，做了新的平台。
Anderson：有三次，我参加了董事电话会议，而Gil Amelio没有被邀请参加。当时一个董事会成员Ed Woolard还问我，“Fred，你同不同意这个战略?”我当时觉得责任重大，我说我不同意；他又问“你觉得今年我们有计划吗？”我说没有；他接着问“我们的士气现在怎样？”我说，非常糟糕。
Rubstein：7月4日那个周末，我接到Fred Anderson的电话，让我赶紧滚过去。Gil Amelio被炒了，Fred现在代理CEO，他做到9月份，乔布斯开始接手代理CEO，并且当时还在继续找人，看看谁能来当CEO。我们看了很多人，乔布斯都不满意。
搬进“无限循环”后，乔布斯开始重塑苹果，从公司到文化全部转变。IL1有一个巨大的中庭，而且IL1还是进入苹果的必经之路，我们开始在大厅里一边喝咖啡，一边随时开会。
Espinosa ：当乔布斯回来后，我特地去买了个海盗旗，放在中庭上面的桥上，四个小时后被保安发现了。
Dan Whisenhunt（房地产副总裁，2007-18）：乔布斯不喜欢这个园区，当时建的时候他不在，没有参与设计。
Rubinstein：这几个楼建得不好，我们从外面看，乔布斯看得直摇头。
Whisehunt：有一样乔布斯挺喜欢的，就是围起来的这个大院子，这是我们私人的，真的很好看，有种大学的感觉。
Mike Slade（CEO特别助理。1999-2004）：乔布斯没有用之前Gil Amelio的办公室，换了一间更小的，屋子里面非常非常乱，可能有100种东西，沙发上、咖啡桌上全是垃圾，他桌子上也堆得满满的。
Espinosa：乔布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IL1的中庭上挂了一个巨大的宣传板，上面写着“换种方式去思考”（Think Different），每个人进来都会看见。如果你是产品经理或者工程师，没有什么比你的产品被展示在40英尺高的宣传板上更加鼓舞人心的了。
2000年4月，Infinite Loop的“Think Different”的巨大宣传板 摄/DAVID MCNEW
Cheryl Thomas（软件运营副总裁，1989-现在）：“换一种方式思考”这个做法，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可以说重新定义了“我们是谁，我们怎么思考”。
Phil Schiller（全球市场高级副总裁，1987-现在）：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那会儿没有手机，没有WiFi，在网上我们找不到苹果的新闻，只能看杂志，我们会看Macworlds和MacWEEKs，看看又有什么流言。
苹果的中心就是IL1，更明确一点，就是乔布斯那间在四层的屋子。
Cue：那里确实是中心，我们会在那里花大量的时间，因为乔布斯要参与每一件产品。
Slade：乔布斯参与的大部分会议里，不管谁在会上，不管主题是什么，75%的时间都是乔布斯在说话，不管谁在，他就是一直说。
Rubinstein：我们每周一都开会。乔布斯会坐在中间，前面有一块白板。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所有重要的决定都是在那个会议上定的，其中一个是决定在Windows系统上操作iPod，刚开始推进很费劲，后来乔布斯终于不再插手，说让我们自己做我们想做的。
Schiller：1997年，我们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就是放弃Newton，我还记得当时Newton的用户都在苹果总部外面聚集，都拉警戒线了。
Tim Cook（苹果CEO，1998-现在）：我第一天上班，就不得不穿过警戒线才能进来，我还在想，“我做了什么，要选这家公司？”后来听说因为乔布斯要放弃Newton，我跟他说外面有用户在闹，他说，“哦对，别担心。”
Newton，1993年最早出现的平板电脑，吸引了小众但忠实热情的用户 摄/BROOKS KRAFT
Schiller：我们当时就像这样，“乔布斯，Newton的用户都在外面闹啊，他们很生气，怎么办?”他说，“对，没错，他们应该生气，这是一个很棒的产品，但我们不得不放弃，我们去给他们带些咖啡、甜甜圈，告诉他们我们爱他们，我们很抱歉。”
Cook：以前在IBM的时候，我经历过很多次产品推出、产品撤出市场的情况，我不得不说，很少有人关心产品退出市场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用户对于一种产品有这么大的热情。
Cue：我记得我第一次在IL1开会就是和乔布斯，就我们俩，从10点开到1点，他点了6个pizza，我打开所有盒子，发现每一盒都只有pizza的面饼和番茄酱，我们两个对pizza的定义肯定不太一样。
乔布斯返回苹果后的故事，将在明天的《苹果传奇》系列继续更新。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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