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社會中 房子是一劑良藥還是一口「棺材」?

當代英國學者阿蘭·德普頓在《身份的焦慮》的中文版序言中寫道:新的經濟自由使數億中國人過上了富裕的生活。然而,在繁榮的經濟大潮中,一個已經困擾西方世界長達數世紀的問題也東渡到了中國,那就是身份焦慮。

焦慮社會中 房子是一劑良藥還是一口“棺材”?

不知你有沒有經歷過,那無法擺脫的焦慮感?

過去幾年間,中國社會開始盛行一種文化浪潮——成功學。平心而論,成功對一個人、一個家庭甚至一個家族的影響都是深遠的。我們的家庭教育一直都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期許,甚至是要求。當這種期許與信息時代相遇會發生什麼呢?

網絡上經常充斥著另類的“人物傳記”,20歲的CEO,25歲環遊世界,30歲全球總裁……幾句雞湯,幾個故事,一個鮮活的“榜樣”便活靈活現出現在眼前。回頭看看自己,或者聽到長輩、同輩對自己的評價,於是“人比人得死”了。這是個人焦慮的來源之一,且仍在持續著。除去個人,我們的社會同樣面對著複雜的焦慮感。

這個社會的焦慮感集中表現在——我不要讓後人一無所有。

一個成年人,誠實勞動,為人善良,當他遇到——碰瓷的人、乞討的殘疾人、橋洞下露宿的人、自殺的同齡人——的時候,他們會在某個時間段開始害怕。害怕這個社會無法滿足這些人的“更好生活的權利”的時候,會拼命的想要擺脫這種“潛在恐懼”,一定要加倍努力、拼死拼活要創造更多價值,賺取更多金錢,不要讓自己,讓後人有哪怕一絲可能成為上述的那些人。

有什麼是目前可以“一勞永逸”且可以滿足資產保值甚至升值的東西呢?只有房子。

很好理解。大到生命受到威脅的非典時搶購碘鹽和板藍根,小到上車搶座碰瓷,生活中的尊嚴被整個社會背景的影響當中不斷堅強,且目的性更強——我不要成為其中的一員。於是,他們成為了“搶購房子”人群的一員。聽起來,很諷刺。

炒房,是有,也一定有不少人在炒房。可是,當一個家庭在買第二套房、第三套房的時候,他們是為了炒房子嗎?我更願意相信大部分的人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尊嚴的保障,而不是為了炒房。當然,我們更容易在社會新聞中看到“房哥房姐”,卻怎麼都看不到通過誠實勞動、資產優化配置後決定買房客,因為他們買房是生存、保障,不是新聞。不能說人人都是仇富的,但“恨人有、笑人無”是一種普遍的社會表象。

如果一個家庭(非炒房),有了兩套房,甚至三套房的時候,他會覺得安心。這種安心不在於他真的掙了多少錢,而是他如果有了孩子,能夠有底氣去上好的學校,給他更好的生活環境;是家人有了病可以放心去醫院而不是回家房企;是定期存款且能夠很好規避通貨膨脹的手段。我相信大部分想買房子的有能力買房子的人,不是為了房子真掙錢,而是為了這種安心。而這種不安心的焦慮,則是社會萬象給他造成的深刻影響。

這兩年,常有一種說法:高房價讓年輕人不開心了,他們沒有時間讀書寫詩,沒有心情去郊遊戀愛,畢業就要面對房子,結婚要面對房子,生了孩子還要面對房子。一套房子,成了成年後且到老年都要用心用精力甚至用所有去追求的一件東西。而在這種追求過程中,恐怕不會有幸福感。於是他們不開心,變得焦慮,沒有了創新,沒有了活潑,全變成了銀行的“奴隸”——他們不想,但他們更不想自己的後人也這樣。

沒有房的買了房,有一套的買了兩套,其實是在為自己今後生活提供保障。但,在這個過程當中,耗盡了青春,燃燒了激情,清空了腰包,放棄了理想,最後得到一個冰冷的混凝土堆砌的空間。突然有一天,發生了變故,這房子就有可能是一劑良藥,救命藥。

而當一切歸於平淡,相安無事、現世安穩時,為了它耗盡了你的一切,到頭來就是給自己打造的一口“棺材”嗎?不是在年老的時候,而是從你開始打拼為了房子的那一刻,你的理想、你的激情,你的夢,全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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