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在欧洲艺术发展的长河中,有两次特别重要的回顾历史的思潮,那就是14世纪兴起的文艺复兴和18世纪兴起的新古典主义。

被称为古典艺术的古希腊和古罗马艺术,一直被认为是西方艺术的起源。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威廉-阿道夫·布格罗 《1856年6月3日皇帝进驻塔拉斯孔》

布面油画 200cm×305cm 1857年 塔拉斯孔市政府藏

“新古典主义”就是在重新挖掘、重新认识“古典”的热潮中产生的。“新古典主义”并不是简单的还原古典的风格,而是从众多的古典主义样式中选出最符合自己需要的并加以改良,创作出的新风格既有古典的意味和明显影响,也带有自己时代的风格。

普桑:新古典主义的“教科书”

新古典主义在法国的兴起得益于一位对古典艺术充满热爱的大师——尼古拉斯·普桑,他奠定了“新古典主义”的基石。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尼古拉·普桑 《宁静的风景》 97cm×131cm

布面油画 1650—1651年 洛杉矶盖蒂中心藏

普桑在洛可可艺术盛行时,为了提高自己的绘画能力,先后两次前往罗马学习。在罗马,他被古典艺术的简洁与沉稳折服,将古典主义的题材和风格注入到自己的作品中,呈现出古典式的沉稳与雅致。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弗拉戈纳尔 《秋千》 83cm×66cm 布面油画

1766—1768年 伦敦华莱士陈列馆藏

后来,普桑长期定居罗马,很少再回法国,但他的作品一直被法国皇室推崇,对于法国皇室的艺术爱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他(普桑)的作品按期寄到巴黎。人们不耐烦地等待作品的递到。递到之时,他的朋友们争以先睹为快。在宫廷中,任何艺术的布置都要预先征求他的意见。当法国创设绘画学院之后,他的作品被采作一切青年画家应当研究的典型。”

——傅雷《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

普桑一生创作了很多《圣经》故事、古典历史和希腊神话题材的作品。他早期受到意大利艺术家提香的影响,注重大笔触和鲜艳的色彩。

之后又受到古典艺术与拉斐尔的影响,作品更具有古典艺术的庄重风格,遵守古典美倡导的黄金分割、三角形构图和三原色色彩。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尼古拉·普桑 《赛法之死》 122cm×199cm

布面油画 约1652年 卢浮宫博物馆藏

普桑的作品庄重大气、富有英雄主义的风格,被法国皇家绘画与雕塑学院奉为学习的典范。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尼古拉·普桑 《忒修斯重新找到他父亲的剑》

98cm×134cm 约1638年 尚蒂利孔代博物馆藏

大卫:新古典主义的“革命家”

18世纪的法国经历了启蒙运动,经历了大革命,许多艺术家们就将这些社会的变革画进了他们的作品中。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朱莉·杜维达尔-德-蒙费里埃 《自画像》 布面油画

65cm×53.5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藏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安东尼-让·格罗 《迪邦肖像》 布面油画

46cm×38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藏

而将新古典主义与社会现实需求结合的最成功的,就是雅克-路易·大卫。他笔下的“新古典主义”体现了借古讽今、寓意当下、服务社会等重要意义。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威廉-阿道夫·布格罗 《蔑视》 布面油画

65.5cm×50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藏

大卫的作品具有感人肺腑的力量,绘画技法和表现力把新古典主义推向一个高峰,塑造了新古典主义的表现形式和艺术语言;但同时又太善于把艺术用于政治,他的作品有时成为掌权者的宣传工具。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雅克-路易·大卫 《乞讨的贝里塞赫》 312cm×288cm

布面油画 1781年 里尔美术宫藏

在罗马,他认真学习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师,特别是拉斐尔的作品。回到法国后,他名声大振,还获得在卢浮宫居住的殊荣。

1785年,他的《荷拉斯三兄弟的宣誓》在沙龙展出,获得空前的赞誉。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雅克-路易·大卫 《荷拉斯三兄弟的宣誓》

布面油画 330cm×425cm 1784年

这幅作品运用古罗马题材的历史故事,描述荷拉斯三兄弟不顾亲情、为国牺牲的壮举。画面描绘了三兄弟在宝剑前发誓的场景,弘扬了为社会利益牺牲个人利益的英雄主义,这与法国大革命前后的政治气候非常吻合。

1787年,他在沙龙中展出的作品《苏格拉底之死》也获得极大的成功。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雅克-路易·大卫 《苏格拉底之死》

布面油画 129.5cm×196.2cm 1787年

这幅作品表现了苏格拉底宁死不屈、捍卫真理的精神。大卫把他描绘成一个拥有古典美的老人,一手伸向致死的毒药,另一只手指向天空,仿佛还在述说他对于精神不朽的信念。这种英雄精神和对真理的执着正符合当时革命者改革社会的强烈愿望。

大卫的作品不仅在主题和立意上取材于古典艺术,其创作手法也得益于古典艺术对理想化的人体美的研究。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雅克-路易·大卫 《马拉之死》

布面油画 165cm×128cm 1793年

为中国观众熟知的作品《马拉之死》就是这样一个成功的例子。大卫运用古典艺术的理想的美,使一个普通的谋杀现场表现出高贵的英雄气概和烈士的庄严。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皮埃尔-乔治·让尼奥 《吉尔伯特之歌》 布面油画

56cm×98cm 1891年 法国鲁贝博物馆藏

安格尔:新古典主义的“继承者”

新古典主义的产生,得益于艺术学院的兴起。以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为代表的学院体系创作并推广的艺术作品流派也被称为学院派。新古典主义是学院派最具代表的风格,因此大部分学者还是将学院派和新古典主义等同。

安格尔是新古典主义的最后的创作风格一直很稳定,终身效仿普桑和拉斐尔,自始至终恪守对于古典艺术的尊崇和热爱。

《土耳其浴女》《大宫女》和《泉》等作品给历代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 《大宫女》

91cm×162cm 布面油画 卢浮宫藏

安格尔在1801年因作品《阿伽门农的使者》获得了罗马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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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 《阿伽门农的使者》 布面油画

110cm×155cm 1801年 法国巴黎美术馆藏

安格尔经常用古希腊花瓶和古典雕像,将其作为画中人物形象与创作的基础。《阿伽门农的使者》中的人物尤利西斯,就参考了在梵蒂冈的雅典将军福西昂的雕像。安格尔曾经6次临摹过这个雕像的绘画稿。主角阿喀琉斯的右边是其挚友帕特洛克罗斯,他的体态来自梵蒂冈美少年伽倪墨得斯的雕像。

这件作品反映出安格尔已娴熟地掌握了学院系统推崇的新古典艺术语言,并且仔细研读了荷马史诗。在这些回望古典的艺术创作中,安格尔必须通晓荷马史诗的原文和其他大量文献,来重现古典的场景和各种细节。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 《朱庇特与忒提斯》 布面油画

327cm×260cm 1811年 普罗旺斯艾克斯格拉内博物馆

同样取材于罗马史诗《伊利亚特》的作品《朱庇特与忒提斯》是安格尔在罗马学习后最重要的汇报作品,宙斯宝座底座上的浮雕完全照搬了一件古希腊时期的浮雕,这件浮雕现存于那不勒斯博物馆。

安格尔的作品体现出古典美与自然美之间的平衡,也反映出19 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的典型特征。

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朱尔·亚历山大·格伦 《法兰西艺术家沙龙的一个周五》

布面油画 362cm×617cm 1911年 鲁昂美术馆藏

18世纪法国的新古典主义,从古典主义中汲取营养,创作的主题和风格带有明显的古典主义痕迹。这些新古典主义的艺术家们用古典主义的英雄故事和情怀来带动社会的变革,从精神层面为时代注入了全新的风尚和新的价值观念,也成为了美术学院体系中最具代表性的风格。

对历史的回顾不会止步于此,将来或许会有另一种回望历史的艺术风格以不同的面貌出现,而新古典主义绘画对艺术发展的意义也将被重新认识。

内容选自《油画》2018年第1期

潘晴《创新田园中的古典之花——18、19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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