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塘上王家古村位於桂陽縣城南40裡荷葉鎮東北部金仙嶺神堂坳下。古村王氏與蔣氏一衣帶水,相鄰而居。古村從自禹公於明正德五年(1510)從臨武下喬王家灣遷居至此,現有180戶,600人,開村立業已有510餘年歷史。
鑑塘王氏,祖出江西泰和桐梘下,宋有仁鞠公遷臨武蘭山裡田,其六世孫進有公生十二子,其小子安遠公生於宋紹興二十二年(1152),於宋乾道末年遷下喬而居。安遠公九世孫自禹公(1450—1520)於明正德五年(1510)從下喬王家灣一路放鴨到鑑塘,見此地山青水秀,清泉鑑人,又有通粵古道,年已六十的他攜籍遂定居於此,開村立業,繁衍生息,至今已有30餘代510餘年的風雨歷史。
“麟趾花甲鴨引路,再過六十遇貴人。”自禹公遷居鑑塘還有一段美麗的傳說。自禹公出生於明景泰元年(1450)二月十八日,出生那天,母親還在地裡勞動,忽感身體不適,於是回家上床休息,入睡後夢見自己生了一個兒子,不久,屋裡來了一個神人抱起兒子放在一個裝有金銀珠寶的大盤上,對著兒子說:“麟趾花甲鴨引路,再過六十遇貴人。”夢醒後,她十分奇怪,旋即產下一男孩,即自禹公。她把夢中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丈夫。丈夫也覺驚奇,自己老來得子,難道後人一定會遇到貴人?
自禹公長大成人,父母按照夢中“神人”之意,養了一群鴨子,以圖鴨子指路迷津。後來發現鴨群裡凡事總有一隻花頭大鴨領頭帶路,一天,這花頭大鴨引領鴨群朝北走,父母示意禹兒跟隨看管。鴨群從下喬王家灣來到魯塘小溪,又到沙洞的大獅椅形旁邊準備安家,但鴨群不落堂,總是沿溪尋食而上,最後到了溪水的源頭,此處正是“神堂分水”之地,只見一虎頭山下,泉水眾多,清澈可鑑,後又眾泉成塘成溪,沼澤一片,水草繁茂,魚蝦成群,田螺滿池,於是鴨群落堂安息。自禹公一路跟隨,見此處山青水秀,心中大喜,連稱“妙!”於是搭棚居住。日後鴨群越養越多,還日產雙蛋,他想這難道就是“夢”中“花甲引路”的風水寶地?於是他恍然大悟,決定攜家5口遷來這裡建房定居。由於這裡泉水清澈鑑人,想起唐太宗“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的名言,於是,把此地名為鑑塘,取“鑑古觀今”之意。
君子之風遇貴人,“淳良遠播”傳家聲。自禹公自幼聰明好學,腦子靈活。定居鑑塘後,見這裡不僅風光宜人,而且是桂陽、常寧通臨武下連州挑鹽的通瞿要道和必經之地,道路兩旁有很多夥鋪供“挑腳伕”落腳吃住。於是他也開了個“君子”鋪。因為挑鹽夫到連州來回要十天半月,有的一兩個月,所以很多人把從家裡帶來路上吃的乾糧,沿路放在鹽道兩邊的鋪店裡,待回來時入鋪吃“路上餐”,這樣減少了來回帶乾糧的麻煩。自禹公很聰明,發現這裡有商機,於是他把他們存放的乾糧先拿到墟上賣了,得錢去做其他的生意,待挑夫快到店鋪時再到墟上買新鮮乾糧給挑夫吃,挑夫吃到新鮮的乾糧十分滿意。這樣自禹公既得到了大家的讚歎,說他有“君子”之風,禹公這一賣一買的又賺得了差價。有一次,一個衡陽的挑夫走到自禹公的店鋪就病倒了,因鋪子一般是不留病人的,但禹公一片憐憫之心,不但沒要病人離開,反而親自上山採藥給路人治病。在他的照料下,挑夫病癒,中途返回衡陽,心裡默默不忘“君子鋪”老闆的救命之恩。
明正德十四年(1519),瑤民起義,瑤首龔福全自稱為王,攻克桂陽城,令其黨羽劉福興分兵洗劫桂陽州境。常寧瑤王廷棟又聯合臨武礦工攻臨武。是稱“沙夫”之亂。寶慶指揮僉事劉懷章率兵到桂陽,也被義軍所殺。戰亂使一路夥鋪遭到洗劫,生意蕭條,但自禹公的君子鋪沒有遭到破壞,原來是以前被自禹公救下的衡陽挑夫回鄉之後參加了“沙夫起義”,並做了義軍中的一個頭目,他銘記自禹公的救命之恩,命令手下凡寫有“君子”二字的店鋪和房子不能動。之後,一時間自禹公的君子風範名聲遠揚。
自禹公繼承發揚王氏“君子”家風,遇貴人題寫“淳良遠播”。王氏君子家風源於東漢王烈。《後漢書•王烈傳》載:“王烈字彥方,太原人也,少師事陳,以義行稱。”鄉里有盜牛者,主得之,盜請罪曰:“刑戳是甘,乞不使王彥方知也。”烈聞而使人謝之,遺布一端。或問其政,烈曰:“盜懼吾聞其過,是有恥惡之心。既懷恥惡,必能改善,故以此激之。”後有老父遺劍於路,行道一人見而守之,至暮,老父還,尋得劍,懷而問其姓名,以事告烈。烈使推求,乃先盜牛者也。王烈義行鄉里,以德化人,盜賊為之感動,時人譽其居鄉為君子鄉。自禹公以先祖王烈之風為傳家。世人稱道。
自禹公傳君子家風,行義積善,終遇貴人。時見村道,路橋頃覆,周邊架三寺九橋,又建“雪瑩居”、“舞鳳樓”、“昭靈祠”。王家與蔣家之間因一小溪相隔,自建石墩一百四十步,兩村來往即便。石墩有便蔣家,有人不解其行,禹公笑曰:“君子度人度己矣。”幾十年後,禹公過逝,其遷鑑塘也已六十餘年,其子孫終遇貴人,明萬年七年已卯(1579)其孫王成瓊建一棟磚木大房,無奈蔣氏干擾、停工。時隔數月,聞有一王氏姻親的朝廷命官路過,乃出村攔住大人,具報建房之事,大人聽聞禹公德行,非常同情,認為蔣氏無理也,乃要過筆硯,揮筆寫下“淳良遠播”四個大字,落款為:“明萬曆已卯年孟春穀旦,姻眷弟曾朝節頓首拜。”原此大人乃臨武籍禮部尚書曾朝節,皇試探花,其妻王氏,故為姻親也。於是禹孫王成瓊等把貴人扁額上掛所建大房大門之上。此正驗原夢中神人“再過六十遇貴人”之言,同時鑑塘王、蔣二姓從此和諧相處,一沿至今。
王氏鑑塘古村,民居整齊劃一,古風肅然。鑑塘王氏子孫傳承家風,艱苦造業,人丁盛旺,村邑不斷增大,至明清時期已形成大邑。至今清中葉民居依然有39棟保存完好。
今天的村莊可分“三區”,即古區、中區、新區。古區即清代古民居區,中區為解放後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紅磚瓦房區,新區即改革開放後的水泥鋼筋房區。清代古民居區即為鑑塘古村,是古村最具魅力之所在,有“三多”,一是古街多。村前有一門樓為清道光十二年(1831)所建,兩柱支撐,柱子下為圓石柱,上為圓木柱,門樓上有“君子鄉”三個大字。進了門樓為寬大橫街,石板鋪就,雄偉氣魄。與這條橫街相垂直,有三條石板街豎通古村,形成三縱四橫的“村街”格局。街道挺直,兩邊屋面整齊劃一,一望到頂,街巷悠悠,彷彿講述著先人的滄桑故事,隱現前人的音容與腳步。二是古民居多。由街巷分割的青磚瓦房整齊排列,棟棟精美,保存完好,至今有人居住,家風香火仍在堅守,頑強傳遞。這些民居大多建於清道光、咸豐、同治年間,歷經百年風雨,仍熠熠生輝。房子有兩進的、三進的,廂房、堂舍、天井、窗稜、扁額雕飾,無不見證王氏子孫鑑塘近500多年的殷殷血脈與薪火相傳。牆上的青苔,窗稜上的鳥獸蟲魚,天井石板上的雨腳,無不記印著歲月的過往與王氏先輩的智慧。置身村中,無不讓人感念禹公的君子風範、皇朝探花的揮墨形影,以及王氏先賢的勤勞與汗水。三是古井多。鑑之所以名為鑑,就是井泉眾多,且清澈鑑人。鑑塘眾泉成塘,流水成溪,是為鑑塘水,村上方有神堂坳,泉流成溪是為神堂水,又名水東河,二水分流,一水(神堂水)入溱水(臨武水)匯珠江,入南海,一水入胡屯水,匯湘江入東海,此地是湘江水系與珠江水系的分水嶺,歷史上叫“神堂分水”。村內鑑塘水泉比比皆是,星羅棋佈,一井、二井、三井,清亮見底,如鏡鑑人,村民以井泉“鑑古傳今”,以知得失也。
祖宗牌位是保存最為完整的古物。每個牌位均雕有雙鳳朝陽、二龍戲珠等紋樣,兩邊還雕刻有“祖德流芳遠,宗功慶澤長”之類的對聯。
門頭書“終焉允臧”。出自於《詩經•國風•墉風•定之方中》:降觀於桑,卜雲其吉,終焉允臧。意為走下田地看農桑,求神占卜顯吉兆,結果必然很安康。
鑑塘古村,淳良傳家,代有人出。古村在500多年的風雨中,以君子儒雅家風相傳,自禹公定居鑑塘後,生有三子,薪火相傳,人丁始旺,湧現出了王成瓊等一大批歷史鄉賢人物和民國時期中共地下工作者,使鑑塘王氏名揚方園百里。
其實鑑塘村包括上王家村和緊挨著上王家的蔣家村,也是個古村子,比王家還早百餘年定居這裡。在村口見到一位80多歲的蔣姓老人,是抗美援朝老戰士,他告訴我,原先蔣家和王家的老屋都在咸豐9年(1859年)被太平天國放火燒掉了,但王家出了很多讀書做官的,有錢些,很快就重建了,蔣家不如王家大戶多,房子建得不如王家。我看到的也確實如此,王家那邊佈局嚴謹,屋牆高大,巷道鋪裝整齊。而蔣家這邊建築矮小些,佈局也顯得凌亂一些。
看完王、蔣兩家老宅,感覺到荷葉鎮鑑塘村基層政府和老百姓現在的保護意識不錯,沒有大拆大建,古村格局完整,這在整個桂陽縣和全省都是難得的。 在此特別感謝鑑塘村村委蔣書記等村支幹部,不但款待了中飯,還提供了村子的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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