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片永不缺席
"八大地獄之最,稱為無間地獄,為無間斷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2002年,香港犯罪電影《無間道》將《涅槃經》的一句佛語放在影片開頭,其對道德層面和人性層面的挖掘將國產犯罪電影提升到一個新維度。近幾年,內地導演曹保平和忻鈺坤也在犯罪類型電影的形式和內涵上加以探索——《追兇者也》多線角度的敘事結構的運用、《暴裂無聲》開放式的結局和對人性的追索,都是長足的進步。然而,內地犯罪類型電影數量寥寥,稱得上優秀層面的更是屈指可數。
2018年的暑期檔電影犯罪類型題材電影的缺席,不得不讓人猜疑:這個題材是不吃香了?還是觀眾難以接納燒腦的犯罪片?但是,在九月份即將上映的電影中,我們看到一部犯罪類型電影的迴歸,它有著一個通俗卻充滿暗喻的名字,《道高一丈》。
《道高一丈》由姜凱陽自編自導,這個在犯罪題材電視劇製作方面浸潤多年的箇中老手,也不得不為這大銀幕上兩個小時濃縮時間而傾盡全力——歷時8年籌備,前後修改39稿,將硬漢概念完美融入犯罪題材,打造了一部有血有肉又引發哲思的犯罪片。
一半是冰雪,一半是火焰
影片將拍攝地選擇在冰天雪地的哈爾濱。一方面源自於導演作為黑龍江人對故鄉取景的精準感知,一方面,犯罪類型題材的電影,最適合在冰天雪地中進行,此前就有電影《白日焰火》等為佐證。相比於以往作品中刻意模糊掉城市典型特徵、選取部分城市背景來烘托故事的做法,姜凱陽率直很多。影片中車輛冰上漂移、雪中激戰的戲份,都有明顯具象的地點特徵。冰天雪地的嚴酷環境,給犯罪故事包裹上厚重冰冷的質感,也給真相浮出水面帶來難度,而且,低溫環境與冷兵器打鬥的火爆場面形成對比,成就了影片類型與藝術恰到好處的平衡。
如果說犯罪類型電影有共同點,那就是演員的選擇需要極度靠近"實力派"。早年港片《無間道》成就了梁朝偉和劉德華這一對"正邪難辨"的組合,彼時又有《烈日灼心》的主演鄧超、段奕宏、郭濤包攬金爵獎最佳男主角"三黃蛋"。就連新生代演員宋洋,也憑藉在《暴裂無聲》中的表現為人稱讚。《道高一丈》作為同樣類型的影片,也集結了諸多實力派。《道高一丈》主演聶遠最近憑藉《延禧攻略》中的"大豬蹄子"乾隆皇帝一角,完成了粉絲的幾何倍數增長。此前,他已經在《關雲長》、《繡春刀》等電影中完成了銀幕的綻放。除此以外,程煜、宋春麗、佟瑞敏等老戲骨的實力加盟,更是極大程度保證電影品質。
成熟的演員知道如何將電影籌備前期"體驗生活"的經驗融進最終大銀幕的呈現,而角色的立體設置也給演員提供了足夠可供發揮的空間。他們各有信念,也有自身的矛盾在內心翻滾——三個兄弟中,宋朝代表正確,強調事實的正確性,不信任公檢法機構,追尋自己內心的真實;劉海洋代表正道,對社會法規、契約精神的遵從與捍衛;黃天成代表正軌,活得十分正確、八面玲瓏,如宋朝所說,"從不出錯",但卻是最可怕的。三人各有其"正",又各有缺陷,他們不只是符號化的設計,更是現實中隨處可見的實實在在的人。女性角色的選取,也與以往電影中微不足道的配角"佐料"不同,於明加飾演的反派"雌雄難辨",她是黑暗力量的發言人,將邪惡的一面完全釋放。正因為人性的複雜在電影中得到充分展現,人物的選擇和走向才會頗具吸引力。
為國內犯罪電影撕出缺口
對於姜凱陽來說,《道高一丈》鏡頭技巧的運用是他完成小熒屏到大銀幕的突破。影片藉由大量近景和長鏡頭來表現"貓鼠"追逐的真實,亦通過凌厲的剪輯手法增強畫面張力。導演在韓國金牌製片人安東圭的幫助下,構建了一個超越普通警匪矛盾的複雜世界。
《道高一丈》的創新,還在於給普通的犯罪題材電影冠上中國傳統道魔觀念。"道高一丈",不僅暗指謎題背後操控的手,更指向人心的複雜和經由時間流逝的變化。一些人想要破舊立新,一些人需要堅守信念,一些人生活在陰影裡,時間久了,越發渴望光明,一些人被內心陰暗撕扯,滑向命運的深淵裡去。但生活終歸是要回歸到正軌上來,只是,雁過留痕,一切又不是原來的個體了。
電影將於9月6日晚19點15超前上映,也希望《道高一丈》為目前沉悶的國產犯罪片市場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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