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螞蝗」堂姨,生前專吸我們家的血

情感|“蚂蝗”堂姨,生前专吸我们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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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蚂蝗”堂姨,生前专吸我们家的血

01

2014年10月的一天,湖北武漢一售樓處。我剛交完購房定金,便興沖沖地拿起電話:“媽,房子定了,離地鐵很近,附近實施完備,還有公立幼兒園和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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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媽打斷:“婧茹,媽手裡的錢借給你堂姨了。”

我媽的聲音很平靜,可在我聽來,卻如晴天霹靂。我急忙追問:“媽,你全都借了?那可是我們家的全部積蓄!”

“你堂弟陳小軍要結婚,女方要求在深圳買房,你堂姨也是沒辦法……”我媽解釋道。

“媽,他結婚要房,我就不要房?堂姨要錢你就給,你想過我沒有?”氣急的我聽不見媽媽的任何解釋,憤然掛掉了電話。

那一年,我工作滿三年,急於有個屬於自己的家。為此我跑遍了城裡大大小小的樓盤。朝向、價格、位置,都是幾經考慮、精打細算,最終才挑了這套我最滿意的房子。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這都是因為我的堂姨——陳梅!當然,還有我媽對她毫無原則的忍讓和維護。

02

陳梅是我堂姨,和我媽是遠房親戚,兩人從小形影不離,學也是一起上的。她倆名字也很像,她叫陳梅,我媽叫陳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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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姨家三兒一女,她爸只是個普通的農民,家裡窮得叮噹響。本來她是沒機會上學的,堂姨哀求她爸好久,家裡這才咬牙供她去讀書。

兩人學習成績都很好,堂姨比我媽刻苦,成績總是名列前茅,而我媽成績雖然也不錯,卻很不穩定,忽好忽壞。1984年,兩人同時參加了高考,我媽考上了,堂姨卻落了榜。

落榜後,堂姨不甘想復讀,可是堂姨的大哥陳文強剛訂婚,接下來還得結婚,如果供她去復讀,她大哥就沒錢娶老婆了。最後還是我外公幫忙,出錢供堂姨復讀。或許是壓力太大,第二年堂姨再次落榜。萬般無奈,堂姨放下了書本,開始工作。

她和我媽,就像兩列行駛於不同方向的火車,聯繫一度中斷。

我媽讀完大學後,在一家職高擔任老師,期間認識了我爸,一個好脾氣的醫生,出身雙職工家庭,家境優良。

我媽結婚的時候請了堂姨,她沒來。

據說,沒讀大學的堂姨,起初混得還不錯,被分到鎮辦企業做出納。加上她人長得漂亮,一時間,向她提親的人踏破了我舅公家的門。22歲那年,她嫁給了廠長的兒子,一時風光無限。婚後,她生了兒子,在婆家坐穩了位置,生活風生水起。

然而,在我媽婚後的第二年,堂姨還是哭哭啼啼地找來了。

她告訴我媽,鎮辦企業倒閉了,丈夫備受打擊,染上賭癮,欠下一屁股賭債,跑路了。婆婆哭瞎了眼睛,公公氣到中風,兒子也不幸夭折了,一家人全指望她來想辦法。

我媽和我爸商量了兩天,最終決定拿出家裡所有積蓄八千塊給堂姨。那是1991年,八千塊可以在鎮上買一棟自建房。我奶奶後來得知了這八千塊的事,跑來和我媽大吵了一架。

借錢以後,堂姨的日子並沒有好過起來。先是公婆相繼離世,再後來,她找了個男人,懷了孩子,男人卻在臨盆前帶著她的全部積蓄跑了。陳小軍,我的堂弟,就是她的私生子。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種緣故,堂姨給兒子陳小軍的感情,有太多的驕縱和溺愛。從我記事起,堂姨帶著堂弟,成了我家堂而皇之的入侵者。

03

八歲那年,我看上個哆啦A夢的玩偶。可是玩偶的價格,抵得上我媽半個月的工資。我媽被纏得沒法,向我許諾:如果我能幫家裡幹家務,並且好好吃飯不惹她生氣,就給我買這玩偶。

我洗了一個月的碗,又從學校拿回了八朵小紅花,我媽這才把玩偶帶回家。我很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玩具,睡覺也抱著它不撒手。

可是第三天,堂姨帶著陳小軍來了。陳小軍一來就盯上了我懷裡的哆啦A夢,他兩眼放光:“我要……”

堂姨伸手過來,笑得一臉可惡:“婧茹乖,給弟弟玩一會兒。”

我不肯,抱著哆啦A夢轉身就跑。可是小孩子哪裡跑得過大人,我還是被堂姨堵在了牆角。

“婧茹是姐姐,就讓弟弟玩一下好不好!”

我不吭聲,也不鬆手。我媽臉上掛不住,打了我兩下,到底還是把哆啦A夢奪走了。堂姨居然還笑:“婧茹那麼小氣啊!羞羞臉!”

我氣得哇哇大哭。

很多天以後,陳小軍玩膩了,才把它還給我。我看著眼前髒兮兮露著破棉絮的娃娃,一股氣直衝頭頂,我把它扔出了窗外。

再後來,我的故事書、玩具、隨身聽,只要堂姨看見了,都會“借”走,然後歸還無期。

我試過把東西藏起來,可是沒用,只要堂姨一擺出她的苦瓜臉,我媽就會逼我把東西交出來。

我媽常說:“你堂姨命苦,一個人帶著陳小軍很難,你要體諒她。”

這句話簡直就是我的夢魘。

04

18歲那年,我迷上了周杰倫。

高考完的暑假,我去麥當勞打了一個多月的工,加上我爸偷偷給我的錢,我買了張演唱會內場的票,準備和同學一起去看,那段時間我異常興奮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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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把演唱會門票藏在了衣櫃的最底層,以防萬一,連我媽都沒告訴,然而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天下午,我回到家,陳梅正帶著陳小軍坐在客廳裡,和我媽聊天。她手裡晃著的,正是我的演唱會門票!

我氣得渾身發抖:“還給我!”

我撲過去,在爭搶過程中,我把堂姨推倒了,她的頭撞了個大包。

我媽劈頭蓋臉一頓罵,要我給堂姨道歉,逼我把演唱會門票讓給堂弟。她說陳小軍考了好成績,想去看演唱會。

可是憑什麼?!

堂姨又擺出那張苦瓜臉說:“沒事,小孩子不懂事,這個票給她看吧。也是怨我,要是我當年能上大學,也不會連張門票都買不起……”

我媽急了:“婧茹,一張票而已,怎麼這麼小氣?!先讓給弟弟,以後我再給你買!”

我氣極了,衝我媽大吼:“讓讓讓,從小到大你都這麼說,我上輩子欠她們的嗎!”

說完,我衝出了家門,直奔奶奶家。一看見奶奶,我的滿腔委屈噴薄而出。

奶奶因為之前八千塊錢的事,特別不待見堂姨,她拉著我回家興師問罪,正撞上我媽送堂姨他倆出門。

“陳梅那個討債鬼又來幹嘛?”剛進家門,我奶奶劈頭衝我媽來了一句。

我媽探頭往樓道看了一眼,小聲說:“媽,你小聲點,讓人家聽見多不好。”

奶奶沉著臉:“她都好意思做,我還不能說!”

我媽僵著臉不說話。

05

八千塊錢,是我奶奶的心頭恨。

自從陳梅借了我爸媽的八千塊錢,就再也沒有提過還錢這回事。爸媽面皮薄,也就沒開口催她還債。

幾年後,我爸單位有個集資建房的機會。當時我大伯也剛建房,爺爺奶奶的錢全都借給大伯了。我爸媽東拼西湊還差七千塊,焦頭爛額之際,想到了堂姨,他們決定登門去要賬。那時陳梅開了個雜貨店,他們想,多少能討回一些。

哪知堂姨知道爸媽來意後,兩手一攤,坐在地上開始哭窮,翻來覆去唸叨:“我要是讀了大學,有個好工作,又怎麼需要開雜貨店,低頭向人借錢……”

錢一分也沒要回來,集資房的機會只能忍痛放棄。

後來,好幾次經過那個集資房,我媽都望著那房子嘆氣。我知道,她心痛得厲害。我奶奶更因為這事恨死了堂姨,她私下和我說,陳梅就是一隻“螞蝗”,專吸我們家的血。

我深以為然。

06

吸血就算了,她惹下的爛攤子,也要我家負責。

她和自己的嫂子,向來不合,經常吵架。每次爭執,大堂舅總是遷就堂姨,這讓他老婆很窩火。

有一次,大堂舅不在家,堂姨和她的大嫂吵著吵著就扭打在一起,大堂嬸的頭被堂姨砸破了,進了醫院。可堂姨卻說:“她就是活該,別人說我壞話就算了,她也說。當年要不是因為她結婚,我怎麼能上不了大學!”

大堂舅看到老婆頭裹紗布,氣得要和堂姨翻臉,還是我媽跑前跑後,一邊做和事佬,一邊照顧大堂嬸,這才平息下來。可堂姨根本不念這些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媽替她料理的事當然不止這一樁。

堂弟陳小軍高二那年自動輟學,他偷拿了堂姨的錢要出去打工,結果被堂姨發現,堂姨罵他不懂珍惜學習的機會,倆人越吵越兇,堂姨一氣之下喝了農藥。

她沒死成,倒黴的卻是我媽。我媽在醫院整整照料了她兩個月,天天醫院單位兩頭跑,憔悴得不像話。兩個月後,堂姨白白胖胖地出院,我媽卻病倒了!

我常跟我媽說:“你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堂姨,這輩子要這樣為她做牛做馬!”我媽總是說:“你不懂。”

陳梅出院後落下了後遺症,腦子有時候不清醒。她糊塗起來經常溜去附近學校的教室外站著,看學生讀書,經常一看就是大半天,直到學校保安來趕人。

我媽隔三岔五要去學校接她,每次接她都會抱怨堂姨就是來找她討債的,可是堂姨一有什麼事,她總是衝得最快。

我覺得我媽就是個受虐狂,被堂姨虐上癮了!

07

2017年9月13號,我突然接到我媽的電話,說堂姨快不行了,叫我趕緊回來。我那時工作忙,特別不情願,可是拗不過我媽,連夜趕了回來。

到醫院,我才知道,9月1號開學,堂姨又犯病了,溜去了附近的學校。可是大門有人守著,她進不去。堂姨想從圍牆翻進去,到底是年紀大了,翻牆的時候摔在了地上,頭朝的地。

這回,堂姨腦子徹底糊塗了。我好幾次看見她拉著我媽的手喊陳梅。

明明她是陳梅啊,她連我媽的名字都弄錯了。

2017年9月15號,堂姨走了。

那天,大堂舅和我媽在醫院裡哭得特別傷心。我不能理解這樣的感情,明明堂姨生前,壓榨最多的就是他倆。

我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去廁所給閨蜜打電話。我和閨蜜說:“我堂姨走了,雖然這樣說不好,可我還是替我媽高興,她總算解放了。”我剛說完這句話,卻不想我媽剛好走進來,整個臉特別難看。

“李婧茹,你不能這麼說你堂姨!”我媽崩潰地大哭,我被嚇傻了。

08

隨後,我從我媽抽泣的話語中得知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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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1984年的那場高考,是堂姨考上了,我媽落榜了。

因為堂姨家根本拿不出錢來給她讀書,又趕上她哥陳文強要結婚,女方要他家給一大筆聘禮。陳文強腳有殘疾,不好找對象,堂姨家怕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再沒有姑娘願意給他。

思來想去,堂姨的爸爸求到了我外公頭上,說他願意把通知書讓給我媽,只要我外公肯資助他兒子結婚。

我外公一是經受不住誘惑,再加上也想幫襯一把,就答應了。當時,我媽有個在縣城當官的舅舅,暗箱操作下,我媽頂替了堂姨,成了陳小梅。

是的,原本我媽叫陳梅,堂姨叫陳小梅。大學錄取的是陳小梅,所以,我媽由陳梅變成了陳小梅。

一開始我媽是極力反對的,她不願意奪走堂姨的前程。可是,當她得知真相時,所有手續都已經辦好了。如果那時反悔,前功盡棄不說,還會連累在縣城當官的舅舅。

所以,在眾人的合力勸說下,再加上對大學的嚮往,我媽成了陳小梅。

我外公本想著堂姨成績比我媽好,再考一年肯定能考上好學校,到時候資助她復讀一年,這樣也不算耽擱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想到我堂姨家根本沒有告訴堂姨頂替名額的事,直到報考前錄檔案,堂姨才知道自己變成了陳梅,而自己最好的朋友、姐妹,竟然聯手她的家人矇騙了她,頂替了她嚮往的人生。

堂姨大受打擊,第二次高考落榜了。

落榜以後,我外公還想著再資助堂姨復讀一年,可是,大堂舅的老婆在這時懷孕了,家裡還有兩個弟弟要養。堂姨吵過、鬧過,但在家人的軟硬兼施下,無奈放棄了繼續讀大學的夢想,隨便找了個工作,賺錢貼補家用。

哪裡知道,一步錯步步錯。事業、婚姻、家庭,樣樣不如意。生活的打擊,對於堂姨來說,就像無盡的苦海,看不到岸。

而我媽呢?頂著陳小梅的身份,讀完大學,當了老師,找了個情投意合的丈夫結婚,過著讓堂姨羨慕的安穩生活。

我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堂姨生前會反覆唸叨那句話:“要是我上了大學……”

這個秘密,直到堂姨去世,她都沒有揭發出來。但我媽和堂舅,卻一直揹著這筆“鉅債”,揹負著堂姨的人生。為了還債,他們所給予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對堂姨好,一切已不得而知。

2018年9月15日,是堂姨一週年忌日,我陪我媽去給堂姨掃墓。離開時,我媽緩緩告訴我:“你堂姨結婚之前,曾給我發了封電報,說她不想結婚,要來省城投靠我,一邊打工一邊考大學。我那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告訴了省城的舅舅,舅舅又告訴了你舅公。他們在車站堵住了你堂姨,你堂姨哭了三天,終於同意結婚。每次想到這些,我都恨自己,為什麼當初沒讓你堂姨逃出來,或許,她逃出來了,人生真的就不同了……”

逃出來,真的會不一樣嗎?或許吧。我想,如果堂姨上了大學,她應該也會像我媽一樣,婚姻和睦,歲月靜好。而我媽和大堂舅,也不會欠下堂姨這筆“鉅債”,人生可以活得更輕鬆。他們的兄妹情,勢必會更和諧,更單純。

可這被頂替的人生,誰又說得清呢。

- END -

情感|“蚂蝗”堂姨,生前专吸我们家的血

本文裡,堂姨和媽媽的故事,讓人唏噓。但這種“被頂替的人生”,並非罕見。

近期,陝西三原縣的女子荊高峰被同學李敏頂替上了中專,對方成了當地教育局的幹部;還有之前被冒名上大學的羅彩霞、王娜娜,都因“被頂替的人生”改寫了命運。

我們且不譴責那些冒名頂替者,但靠“頂替人生”真能活出精彩人生嗎?看看背上心靈鉅債的媽媽和堂舅,我們便能理解,所有的人都是劇中人,如果整個事件是個悲劇,每個人都逃不出命運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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