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瓦乔《酒神巴克斯》

为此，我认为，尼采哲学的酒神精神，是根源于感性与理性的二元对立与矛盾冲突而来的，是否定一切精神而又打着恢复人自然本性、解放人的生命力而来的。它有着和中国酒神精神不一样的本质。中国的酒神精神是源于文人士大夫建功立业的远大理想，与现实“怀才不遇”的冲突。西方崇尚的是人性的自由，而东方是人性的利欲驱使，两者有着截然不同的观念。而这截然不同的观念，自艺术家笔下，便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表现形式。

但尼采的酒神精神，他否定一切理性、灵魂，意识、真理等，把一切都斥为虚妄，也就是对人自我的怀疑与否定。对人自我的怀疑与否定，也就是怀疑神的存在，是无神论者精致利益者的缩影。利益的人，是怀疑一切的人，是否定一切，但又非常渴望得到利益与欲望的人。但尼采的命运是不幸的，所以，他才孤独，他才寂寞，他才悲剧，他才否定一切的存在，包括上帝。

提香《酒神祭》

但在西方艺术中的酒神精神，有着重塑人的意识与艺术的精神。虽然尼采否定人的理性、灵魂、意识、真理等，认为没有精神。但不可否定的西方人的精神是自由的，洒脱的，有着人的观念与再现。而中国的酒神精神，则是文人士大夫借酒发泄自我情绪的一宗展现与买卖。西方是尊重个性与生命的，东方是压抑与等级差别的。而尼采作为悲观的哲学家，他的“上帝死了”，自是站在人的欲望利益层面，去解读上帝的故事的，从而缺失了他对自我生命的认同。所以他悲观，他孤独，他在大寂寞中，认为上帝死了，无法救赎人类的罪恶。虽然他出身于宗教家庭，但对宗教的质疑，则是信仰缺失的表现。

为此，你便想想《血战钢锯岭》中的主人公道斯，对神的信仰的坚定不移，使他最终在战场上获得神助，以无比巨大的力量，在一夜之间救了75个伤员，其中包括2名日本兵。

为此，哲学家们一方面在为人性设置着陷阱，同时也在为自己挖坑。高明的哲学家都是神的使者，就如苏格拉底，他没有留下文字，或许是不屑，或许是堪透了人生与生命，也或许他真是神的代言人。所以他的智慧，使他饮鸩而死。而尼采的悲观哲学，却是他生命之中的大疑惑，而缺失了信仰所致。为此，在尼采的酒神精神中，他既为别人设置着陷阱，也在为自己挖坑。他拒绝神的存在，认为人性不可救赎。但他缺失了信仰，为什么又要相信人性的救赎呢？何况，酒神精神是来自于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的，但他不相信上帝的存在，认为上帝死了，那他又何必提说什么酒神精神呢？

昊愚堂夜画

西方的酒神有好几个，最著名的有两个一个是古希腊的狄奥尼索斯，一个是罗马的巴克斯，尼采在他的《悲剧的诞生》里用的是狄奥尼索斯，因为他要表述的是古希腊悲剧的起源和精神。人们被演义了好几个版本的狄奥尼索斯传奇的出身和一生所吸引，可是尼采要的却是酒神的那种微醺的状态，他把这样状态下产生的一切行为称作悲剧的力量。他从悲剧艺术入手探讨人生的意义。和酒神相对的还有一个日神，日神就是太阳神阿波罗，光芒四射当然代表美好，理性，酒神则代表欲望放纵，自由和突破原则。尼采赞美理性，但他更赞美无拘无束的自由所带来的人生意义。该怎样理解？我还是简单说一下吧，对于人生的意义，大致分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乐观主义认为人的一生应该抱着乐观的态度去看，这样对人生有积极向上的意义，遵守社会约定俗成的道德规范，实现成功的人生，即就是得到社会的认可。悲观主义者，一种是象叔本华一样承认人生是个悲剧，且臣服于这种悲剧，一种就是尼采的悲剧理念，承认人生悲苦但要超越这种悲剧，不屈服这样的悲剧，而是要战胜它，享受它，这样尼采的悲剧精神就有了一种王者气概，他的酒神形象就是这样一种英雄形象。尼采，这个类似疯子的哲学家，（最后还是疯了）他的一生就是这种酒神精神的最好写照。奠定尼采哲学思想的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在这本书之前的著作还可以看出“日神精神”的痕迹，比如《不合时宜的思想》，《作为教育家的叔本华》比如《悲剧的诞生》他还在循规蹈矩，还在意作品带给他的社会声誉，有时还对大家对他作品的反应平平耿耿于怀。当他由于身体原因辞去教授之职，为了养病他夏天在山上，冬天在温暖的海边，十年的时间里他都是这样度过的。犹如一个孤独的漂泊者。这期间也是他的灵魂最自由的时候，《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横空出世，尼采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哲学家，他更像一位诗人，这部代表他哲学体系的书，运用的诗一样的语言，英雄般的悲壮激情，展现了面对艰难困苦从不屈服的酒神精神，也就是他谓之的“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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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精神表现为一种审美状态的酒神现象或醉的激情。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解释希腊悲剧的起源和本质时加以发挥，提出酒神精神说。

希腊神话里的酒神，狄俄尼索斯，奥林匹斯十二神之一。由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我们理解希腊神话以及西方哲学史，总是有一些隔阂。那么在东方文化中，能不能找到类似的现象呢？

我想到了金庸的《笑傲江湖》主角令狐冲。

面对武功高强的田伯光，令狐冲仍然哈哈大笑，“我一生之中，麻烦天天都有，管他娘的，喝酒，喝酒。田兄，你这一刀如果砍向我胸口，我武功不及天松师伯，那便避不了。”

魔教向问天遇见这样胡来的一个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向问天见令狐冲疯疯癫癫，毫没来由的强自出头，不由得大为诧异……”

被天下武林人士围攻，令狐冲又是酒意上来，“胸口热血上涌，只觉别说盈盈不过是魔教教主的女儿，纵然她万恶不赦、天下人皆欲杀之而甘心，自己宁可性命不在，也决计要维护她平安周全。”

根据我的理解，酒神精神是一种热爱，一种情怀。

在尼采《悲剧的诞生》中，表现为“爱就是生命之欢乐的源泉，爱化痛苦为欢乐，化缺陷为美德。热爱人生的人对生命满怀感激之情，肯定人生的全部，连同它的苦难和悲剧……”在酒神精神的感召下，笑一切悲剧，肯定一切生命。

在《笑傲江湖》中，表现为苦中作乐的胸怀，表现为热诚的赤子之心，表现为我行我素的潇洒，表现为在落魄中，在逆境中坦坦荡荡的真性情。

我想，这应该是酒神精神的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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