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连载」姑奶奶的那罈老酒 第一章(上)

故事梗概

明清时,酒城酒铺钟老板,经营酿酒世家温家大曲酒。在战乱中,钟家抢救一负伤将军而获得商机致富后,为传承姑奶奶的酿酒勾储技术,与温家烤酒师携手共研,成就了钟家独创的“老酒”与“桂花”新酒,并赢得市场与美誉。另一家酿酒世家“天成生”为确保酒城第二把交椅宝座与钟家展开了一系列的争夺与搏击……

民国期间,在酒业衰败、国破家亡的抗战之际,钟家学成归国的四子钟岷山,怀姑奶奶宏愿毅然参加革命,在抗击英国战舰屠杀中国同胞的战斗中壮烈牺牲,钟家人不忘国耻,为争取酒城的解放,力保家业而英勇抗争……

第一章

这是酒城泸州一个鲜为人知的凄美故事,也是沧桑人世间的一段难忘插曲,更是过往云烟里的一片揪心浮云。在酒城讲酒的故事,单说酿酒,始与秦汉,兴于唐宋,盛于明清,从醪酒到小酒至大酒(曲酒)就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传奇。可姑奶奶,又是爷爷的爷爷的幺妹,那都是老祖宗的陈年轶事,自然是历史了。而历史这玩意儿,除了地下出土的文物碎片,就靠史料上的记载,或者现代科学的见证。不然,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儿时的我是个读书狂,大巴山那个地方,虽山清水秀、但贫穷落后,重工业打石头,轻工业弹棉絮、你看穷不?书太少太少,想读一套完整的书实在不易。求知如渴的我,嗜书如命,见书就读,却囫囵吞枣。常通宵达旦的结果是辛酸了煤油灯!什么《三国演义》、《水浒传》、《七侠五义》、《镜花缘》、《本草纲目》、《施公案》,《白蛇传》《战国史》《雾都孤儿》《鸿门宴》等等,满脑壳的刘备关张又宋江、欧阳春、邓世昌、佘太君、李闯王,“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的名句,让人难以释怀,曹植成了一辈子的偶像,燕青与李师师的眉目传情,让骚动的青春期飘飘然然,险些儿出格。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姑奶奶的一罈酒。研究历史的同仁不服气地说,历史不仅只是在史书和文献里,民间也散落了许多,有些可以从家谱里寻找。为这句话,开始了地方史、宗亲史的追踪……

暮色中的胡市,灯火通明,宛若一朵金色的莲花,漂浮在沱江与濑溪河交汇处,酷如一串“U”字型的项链,嵌满了珍珠与宝石悠然地系在酒城的西北端。这景里有画,画中添锦的乡下,虽不是桃花园里,却有几分水乡之韵,古朴与温良渗透着山野的恬静,苍凉与久远演绎出神秘的面纱。举目远望,偶尔可见从上游漂出的小船和船上站着的鱼鹰。侧耳细听,几声鸟鸣鸭吟,往返潜水。细看江岸,梢公撒着渔网,戴斗笠的大爷们悠怡自得地在某个拐弯处撑起赶罾,时而掰罾,时而下网,时而投耳,时而收线,亲侯着水中的来客。还有扎花锈朵的婆姨们,或门前、或院里,无不张扬着这座古镇的个性。

这里的天空是金色的,眉月是金色的,油菜籽花是金色的,农家小院是金色的,连同沱江、濑溪河的涟漪也是金色的。在酒城,难道还有更好的郊外去处吗?

难怪“戊戌六君子”之一的刘光第先生,路过此处,为之有诗书怀:胡市西来泛夕光,笑编楚舫作曹仓。

断崖风雨鸣金铁,阴火蛟龙攫薤琅。

何处沧江虹贯月,是对天气露为霜。

喜作玉帐符经在,免化兵书石一方。

伴着同仁的香车与美女,本来是返家的了,不料谁个馋嘴,想去金山映像品什么野味,转眼间就到了胡市。

哇噻,不来不知美,来了不想走,玲琅满目的渔港、渔村、渔店让人眼花缭乱。来自四面八方的豪车把并不宽畅的街道秀成了五彩斑斓的两条长龙。大腹翩翩的老板、风韵卓姿的摩登女郎、慕名而来的吃客,缤纷着这夜幕下的风景。然而,最让人醒目的是玉禅酒厂一车间旧址和那副 “天生老酒盖出姑奶妙手之中,人间佳酿缘于钟姓厚德人家”的对联。穿过一座小桥, 暮然间又出现了玉禅酒厂原第二车间旧址。厂门上 “铁打泸州玉液千家唯胡市,天生玉蝉老窖群池誉华夏”的又一副对联更让人好奇。我和同行径直走到了大门口,师夫好几次闪烁的聚光,扫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老酒厂。

“各位,这里是禁地,存有上百年的老酒,不卖酒”。守护大门的太爷提示道。

“自古喝酒的人不一定买酒,卖酒的人不一定酿酒。这玉蝉集团不是在龙马大道的那幢大楼里吗,酒厂不是在石洞吗?在这里怎么有旧一车间、旧二车间呢?”我自嘲道。

“又是搞研究历史的吧?你问我我问谁?不妨看看钟老板儿的家史、家谱吧,古往今来的事儿都记着呢?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耐心了。”大爷慢不惊心对我说。

“你拿去吧!我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他敲了敲烟斗,端详了我们好一阵子道,意思是看了要还。

接过沉重的老款家谱,打开一看,嗯!映入眼帘的第一页便是打鬼英雄钟馗,第二页是钟离春。在先人画像的下面有这样一段文字:

先祖钟馗,扈氏国终南山阿姑泉人也(今陕西西安户县石井镇阿姑泉),生于甘而居于泉,文武全修,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经纶满腹,刚直不阿,不惧邪祟,待人正直、肝胆相照、获贡士首状元不及,抗辩无果,报国无门,舍生取义,怒撞殿柱亡,皇以状元职葬之,托梦驱鬼愈唐明皇之疾,封“赐福镇宅圣君”,诏告天下,遍悬《钟馗赐福镇宅图》护福祛邪魅以佑平安。

春节时,先祖是门神。端午时,先祖是斩五毒的天师。中国传统道教诸神中唯一的万应之神,要福得福,要财得财,有求必应。

先祖钟无艳,又名离春、无盐,即丑娘娘,山东东平人也。齐宣王之妻,为战国时齐国无盐邑之女。四十岁不得出嫁,自请见齐宣王,陈述齐国危难四点,为宣王采纳,立为王后。于是拆渐台、罢女乐、退谄谀,进直言,选兵马,实府库,齐国大安。

执政的齐宣王,政治腐败,国事昏暗,而且性情暴躁,喜欢吹捧,先祖无艳冒死请见齐宣王,陈述齐国危难四条,并指出如再不悬崖勒马,将会城破国亡。齐宣王大为感动,把先祖离春看成是自己的一面宝镜。其谏议为宣王所采纳,立为王后,从此国大治。故中国留下两句成语“丑胜无盐”和“自荐枕席”。帮助齐宣王重振朝纲。

毫无置疑,这是钟姓人家最受仰慕的先人吧!一下子把我给吸引住了。“算你走运,有缘千里来相会,无心插柳柳成荫”美女同事做了一个鬼脸道。

“说得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缘份!”我庆幸道。

接下来便是宗亲宗族的详细记载,和一些重大事件。明末清初的章节把我的目光倒回了时光的隧道。

“如果故事不是从这里开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关注这个暮霭沉沉的朝代。”我扫兴道。

“当然,这朝代大多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清政府无可奈何花落去。”美女同事道。

“是的,西方列强的资本主义道路已经向前延伸,工业革命如火如荼,经济的发展推动了国力的增强,让这些腰身和胆气都粗起来的外族势力平添了对外侵略的野心。”师傅坦然道。

“这个时候的中国,小农经济的步伐如同蜗牛般地蹒跚而行,是无法和资本主义列强飞驰的列车并驾齐驱的。虽然我们的资本主义意识也开始萌芽,但也仅是一小部分崇尚民主科学的爱国人士思想的觉醒,整个清政府还处于昏昏然的梦中。”美女同事煞有介事点头道。

“可悲的是,列强的枪炮轰开那扇厚重而斑驳的大门,割地、赔款,是那个时代经常上演的悲剧。黄河的桀骜与决堤,是民众安居乐业的灾难。”师傅有点伤情道。

“清政府面对抗灾与决堤手足无措,沃野的土地竟是一片荒凉。饿殍遍地,背井离乡,官府视而不见。各地的贪官污吏往往中饱私囊。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致使那些还在土地上耕种的农民始终无法直起弯曲的腰身。”美女伤感道。

“官逼民反,历来如此,各地起义军揭竿而起,冲击官府、打家劫舍,与异族入侵者不懈抗争。自然兵慌马乱.”师傅有些慨然道。

“当然这些义军里,也不乏为个人私利而纠结成众的一些兵痞、强盗、无赖,这些乌合之众,常常把原本就不清明的空气搅得更加乌烟瘴气。”美女同事肯定道。我暗自窃喜,美女和师傅的见识还真的不错,一个人起码应有民族自尊心和正义感。如此看来,时代创造了网络,网络改造着人类,只要你恳学,棒槌也可以淘成精。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嘈杂热闹的生态鲜鱼庄。乘点菜与候轮次的空档,我绕开同事,穿过前厅,转入后堂,再上二楼架有葡萄走廊的平台上,借助灯光悠闲地坐在逍遥椅上,漫不经心地阅读起来。从这以后,夜读钟氏家史便上了瘾。

书里提道了起义队伍中的张中林。是一个贫民出身的人,头脑机敏、颇有胆识。看到大清的军队在洋人面前动辄溃不成军,毫无雄师之言,不想受这鸟气,便找了个机会溜了号,自己扯起旗子独占山头。看着各地义军风起云涌地与清廷与洋人周旋,他盘算着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壮大。于是,选中了一个令人垂涎的地方,西南地区最大的平原---成都平原腹地,地势平坦、河网纵横、水系发达、物产丰富。如果占有了这个丰厚的物质资源便可以偏居一隅自安,无异于拥有半壁江山。但是,看中这块肥肉的不止他一家。以张中林目前的力量攻下成都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不仅要和其他义军抗衡,还要同守城的官兵较量,这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决定“曲线救国”,先攻下泸州,在泸州进一步发展自己的势力,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拿下成都。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就是泸州,也颇让他费了一番周折。

这位于四川省东南部,长江和沱江交汇处的泸州,三面靠水、一面着陆,有天生重庆,铁打泸州之称,又有“酒城”之美誉。古城中酒家林立,酒幌招摇,到处飘散着醇酒的气息。在营头沟头一带,由一些擅长酿酒术的酒坊老板潜心经营,随处可见造酒作坊。当时民间流传着一首《竹枝词》,其中有这样两句:“喝得二两泸州酒,仗剑江湖斩妖邪。”张中林是否听到了这两句话,无从考证,但是他从泸州进军成都的决心却是铁定的。虽然他在泸州多次受阻,但攻下泸州直取成都的计划一直鼓舞着他跃跃欲试。

他三次攻打泸州,使得驻守泸州的官兵草木皆兵。如果让一群毛贼攻下泸州,且不说他们的脑袋嘁哩喀喳搬家,就是侥幸存活,也不过是成了毛贼的俘虏,或者被上峰以抗敌不利治个杀头之罪,横竖都是死,到不如激励着这些官兵使出浑身的解数去清剿毛贼。

这一天,秋风劲扫,梅雨纷纷,整个云盘山笼罩在一片冷云残雾之中,到处是湿气森森,寒气袭人。高耸入云的云盘山,像一巨大的怪物露出它狰狞的面目,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接近他的人。山上横七竖八的原始树木,像是云盘山生出的怪臂,枝枝节节拽扯着行路者的衣衫。一块块突兀巍峨的山石像是云盘山坚硬壮硕的骨骼,醒目地落入山行者的眼睛。通往云盘山的道路泥泞不堪,一脚踏进去,仿佛踏进一个泥潭,拔出脚来,军鞋上厚厚的泥浆,一下子让军鞋面目皆非。马蹄子在此时也轻快不起来,那平日里“得得得……”的马蹄声,也变成了沉闷厚重的“囊囊……”声。这支名曰省府的清剿大军虽然派头不少、但大部份是从泸州府衙抽调的官兵,长途爬涉后早已是锐气大减,与其说整个队伍是在行军,不如说是在与一场恼人的风雨斡旋。战马的身上湿淋淋的,雨水顺着光滑的鬃毛滴落下来,不时抖抖身子,便将一身的冷湿抖到官兵身上,让近旁的官兵更是哆嗦不止。官兵的头上冒着热气,身上却是精湿一片,寒冷穿过他们的衣衫贴到肌肤上,禁不住浑身颤抖。“阿嚏……阿嚏!……”的喷嚏声此起彼伏,一声声喷嚏似乎将他们体内残存的一丝体力消耗殆尽,官兵们只感觉身子像是一只被抽空了气的皮囊,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还有一些士兵由于长时间行军,蜀地的湿冷让他们疲劳的双脚生了脚气,溃烂生疮,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冰刀上,举步维艰。他们一边哆嗦着一边朝前挪,一些官兵的嘴里就忍不住叽叽咕咕地发起了牢骚,这牢骚就像一把火,过不了多时,就在整个队伍里蔓延开来,于是,怨声载道,甚至有些士兵就妈的娘的骂出声来。

正在这时,山头上,响起了一阵长号声,走在队伍后头的一官兵将领清了清嗓子,操着山西腔调大喊起来:“请大家歇停片刻,后方将要送来上等好酒,为大家沐足养伤,去寒保暖,今晚好与毛贼血战哈!……”这一声喊无异于雨天里出了大太阳,官兵们身子一凛,精神为之一振。想象着那暖热的酒穿肠而过,僵冷的身子会从寒湿中醒转过来,队伍便起了一阵骚动,都停下来频频回头,看是什么人将这“救命酒”及时送到,又看看能不能马上就将这暖肠酒喝入肚腹。

却说钟家酒铺隔壁的陈家大院,平常四门大开,人员进进出出,今天却大门紧闭,好似主人没有在家。院内却是一番热闹,做事的人一个个都轻声细语,忙得不亦乐乎。

十多个青衣大汉,打绑腿,缠裹脚,搓草绳,上挑担,各自将稻草紧紧地包扎着酒罈与军粮。有的在穿草鞋,有的弄垫肩,有的试乘棍,有的收拾斗笠。大有箭在弦上,立马出击之势。

这时,从耳房门口走出一个精装大汉,浓眉大眼,高鼻梁,隐约间眉毛左角处有一黑痣,手里拿着一捆棕绳,径直把它放进了天井旁的水缸里,然后反复的搅动几下,揣起一瓢水,走到每一个挑子旁边,先用口吸进冷水,再将水喷在挑子绳索上,反复几次,再用手拉拉。只见他走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旁边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一下;小伙子迅速站立起来,拿着手中的毛巾,擦了一下头汗,父子两会意地点了头。然后他又在每一个担子面前巡视了一遍,望向一个蒜头儿鼻子矮胖子“干粮都准备好吗?”。“全部准备好了,就连茶水都准备好了,老板!”

这时,只听得“咔擦”一声,大门被打开了,滑竿儿上的一个官人,把帽沿拉得低低的,戴着一副墨镜,挥手示意让下人迅速离开,大踏步的迈进了院子,随身的两个衙役模样的人迅速将门关上,挺直地站在门的两旁,室内一时紧张起来。

阴冷的天气,又下着小雨,官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摘下眼镜,一双充满精气的眼睛,温和地向院内的挑夫和酒担扫视了一遍,空气一下子被轻松了许多。

忙着拿水缸里棕绳的精壮大汉,从倒影里看到了这位赫赫有名的州府爷大人——尚书仁。正要转身行礼呼请“府太爷”时,官人作了一免礼手势,已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一共有多少人上山呢?都是有家眷的吗,钟老板!”州府太爷询问道。

“一共有19位上山,还有几个后生娃跑前站(放哨),其中有我儿子泰山,这些人中除了亲戚外,大多数跟我了若干年,品行好、无恶习、靠得住!”大汉坚定的说道,并拍了拍胸口。

“哦!那都打了绑腿了吗?”官人小声道。

“是的,按照州府太爷的吩咐,全部都作了交待,就连伙夫也作了吩咐。我们分四人一组分别出发,即使打靠(歇息)也不扰民,尽量减少影响!”

这里的绑腿,是挑夫门的一句行话,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为了以防万一,挑夫出行前通常在裹脚的绑腿里放入了匕首。

“好的,那就等你们的消息了!”官人点点头,严肃而快意道。

“请州府太爷放心,本人办事从不拉稀摆带,我们走!”

随着一声令下,院子大门迅速打开,十多个青衣汉子,迈着稳健的步伐,挑着用稻草包扎严实的老酒,在“哜嚓哜嚓”的扁担声中消散在人流中。

原来,送酒领队的精壮大汉,是当地做酒生意的酒老板钟国盛,他是奉泸州府衙之托,领着一行人,颇费了一番周折,冒雨将上好的泸酒送到军中。眉目清秀的小伙子是他的长子——钟泰山。说来还算官府有德,派出的大队人马去清剿毛贼,想着这秋雨连绵的时节,又在阴风蔽日的云盘山打穿插,官兵们必是苦不堪言,大后方及时做好供给,送去一些泸酒以避风寒,鼓舞斗志,杜绝内讧,尽快清扫毛贼,岂不是梳个光光头,还可以领到上方的奖赏。于是,泸州府衙找了一向声望较好,又有胆识的钟老板,与他做了这笔生意。条件是,由钟老板负责将物资送到军中,官府派人化了妆随同押运,怕的是官兵押运的东西被毛贼劫掠,完事后重金酬谢钟老板。钟老板本想不接招,但又不敢得罪官府,想着兵荒马乱时节,生意人本来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无奈之下,便接下了这单生意。可谁想,此一去竟然结了一段情缘,引出了一段故事。

陈志林,四川巴中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大学文化.教过书,当过兵,现居家,就业在中国酒城泸州。闲时研究中国近代史和西南地方史,一直从事歌舞剧、歌词、小说创作,已发表长篇小说《酒城风云》、《少女奢香传奇》,创作发表作品百万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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