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护地球上所有生命,不仅是珍爱人类自己|造物:拯救地球生灵的呼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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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自然?

最简单的答案也许就是最好的答案。

自然是在经受人类影响后仍然保持了生命形式的那一部分原生环境,自然包括地球上不需要人类就可以独自生存的所有一切。

我们同自然的关系是原始的。在被遗忘的人类史前时代唤起的情感,是深厚的和埋藏于内心深处的。就像在记忆中被遗忘的童年经历一样,它们通常能感觉得到,但是很少是连续的。诗人代表着表达人类情感的最高水平,也在作着尝试。他们体验到了,在我们的表层意识下流动着一些重要的值得珍藏的东西,它唤起了你我共同的灵性。

大自然对于人类心灵的吸引可以用一个更现代的词语来表达,那就是“热爱生命的天性”(biophilia),这是我在1984年提出的一个概念,意思是说人类天生具有对生命和生命过程的亲近倾向

从小孩到老人,不管什么地方的人都会被其他物种所吸引。生命的新奇和多样性是值得令人尊敬的。如今,描述了对未知生物充满无穷想象的“地球外的”这个词,已经代替了过去的老词“异域的”,后者描述了早期的旅行者到达未命名的小岛和远方的丛林。为了探索和追溯生命,把现存的生命转化为充满情感的象征,把它们塑造为神话和宗教(这些很容易被认定为是亲近生命的文化进化的重要过程)。这种亲近有一种道德上的结果:我们对别的生命形式了解越多,我们关于它们多样性的知识就会越多,我们就会赋予它们更高的价值,这肯定也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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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心理的发育过程中,感悟到生物界和人性应该统一起来,就像科学和宗教应该联合起来一样。我们同其他生命、同爱、同艺术、同神话、同融入文化的破坏性的关系是本能和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这种本能就是我们所谓的“人性”。

准确地说,什么是人性?这在科学和哲学上都是一个重要的命题。不是由基因规定了人性,它也不是像乱伦禁忌、成人礼、创世神话这样的文化概念。那些都是人性的产物。人性倒不如说是心理发育的遗传规则。这些规则通过分子途径来表达,这些分子产生了细胞和组织,特别是感官和神经系统。这些规则也在细胞和组织水平表达,从而产生了思想和行为。它们表明我们觉察和理解这个世界存在着偏差。它们作为语言和符号编码出现,由此我们能够描述这个世界。发育规则不是绝对的,实际上,它们给我们提供了选择权,提供了比其他东西更令人愉快的选择,例如选择音乐而不是选择孩童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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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发育规则,还处在心理学家和生物学家研究的早期阶段;即使是这样,我们所了解的一些内容已经反映了行为和文化的多样性。它们影响到我们如何按照细胞受体的原始编码和视网膜的传输来识别颜色。它们使我们对按照事物的抽象形状和复杂程度进行视觉设计的审美存在偏好。

在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发育规则决定了我们会感到厌恶和恐惧的东西。大多数人很快就害怕那些威胁到史前人类的东西,如蛇、蜘蛛、高度、封闭的空间和其他一些危险。激发这种深度恐惧感的往往是一次令人恐惧的经历。被路上一个突然蠕动的东西吓了一跳,会让你脑海里很快浮现出蛇的形象。我用一些方式来逃避这种恐惧。实际上,我一直很喜欢去捕捉和摆弄那些蛇,从我小时候起就这样了。另外,我有些怕蜘蛛,那是因为在我8岁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园蛛织的网给缠住了。我喜欢探索洞穴,不存在幽闭恐惧症,但是由于在我小时候经历过一次拙劣的手术麻醉,造成了当我的胳膊被固定以后,甚至当想到脸被蒙起来都会感到恐惧。总的来说,我还是很具代表性的。每个人都有这种古老的、厌恶的、刻骨铭心的经历和印象,只有一些幸运者完全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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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与生俱来的对远古恐惧的敏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人们对于刀、枪、汽车、电源插座和其他现代生活中的危险物品的恐惧却较少。科学家们认为,形成这种区别的原因在于,正在进化的物种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些新的威胁固定在大脑里。

“热爱生命的天性”是什么?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研究者们发现,包括北美、欧洲、亚洲和非洲在内的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给予权利去选择工作和生活地点的时候,他们倾向于选择的环境有如下三类特征:

他们喜欢住在高处,可以远眺和俯视远处散落分布着乔木和灌木的风景区。

喜欢接近稀树大草原而不是草坪和封闭的森林。

喜欢靠近水体,如湖泊、河流或大海。

虽然这些要素纯粹都是审美上的而不是功能上的,就像在度假屋一样,但是人们还是愿意为获得它们支付很高的价格。

这里还有更多的例子。选择题测验的结果表明,人们希望自己住的地方背靠墙壁、绝壁或是其他坚固的东西;希望自己居住的空间前面可以看到肥沃的土地,喜欢大型动物在周围零散出现,无论是野生还是家养都可以。此外,他们还喜欢树木有着茂密的树枝和凌乱的树叶。这也许并不是一个巧合,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认为日本枫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树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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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中这些古怪的举动虽然不能证明,但是至少可以与人类进化的热带稀树草原假说相一致。有相当多的化石记录证明,今天人类潜意识中选择的栖息地,和千百万年前的史前时代在非洲进化时的环境十分类似。古老的祖先希望隐蔽在灌木林中,向外望去是稀树大草原或是过渡的林地,观察着野外要追踪的猎物,要觅食的倒毙动物、可采食的植物以及要躲避的敌人。附近的水体可以作为领地的边界以及提供食物来源。

在人类的本能中残存着栖息地选择的偏执,这是不是很奇怪呢? 按设定好的方式寻找合适的环境是动物的一般本性,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满足生存和繁殖的需要。作为一个昆虫学家,我最喜欢的例子就是柄翅卵蜂,一种把卵寄生在龙虱身上的小黄蜂的行为。它到处飞行,找到适宜交配的区域后,雌蜂开始寻找猎物。它降落在一片合适的能够托住卵的水体表面,靠着水的表面张力站立在那里,然后用爪子去挖掘来摆脱张力,因为它实在太轻了而不能潜入水下。它用自己的翅膀作为船桨向水下游去,到达水底后,像采珍珠的蛙人一样到处游动,寻找龙虱的卵,然后把自己的卵产入其中。所有这一切都是在一个比笔尖点出的圆点还要小的脑子指挥下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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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看人类,会很特别地发现人类关于祖先世界的学习效应的所有规则在过去的几千年中都被擦除了。人类的大脑不是一块空白的石板,从来都不是。

考虑到自然世界仍然铭刻在我们的基因中,没有被彻底消除,我们应该知道它的影响不仅存在于我们对栖息地的偏好上,也存在于我们的心理和身体健康的各个方面。心理学家已经发现,哪怕只是看一眼自然环境,特别是草地和稀树草原,通常都会使恐惧和愤怒的情绪有所缓解,产生一种非常宁静的感觉。在一项研究中,那些被允许朝外观看树木的手术后病人恢复得较快,而且比那些经历同样治疗过程,但是只能看到建筑物墙壁的病人需要更少的止痛药和减少焦虑的药物。类似的情况是,关在牢房里的囚犯如果可以看到附近草地的话,将会比那些只能看到天井的犯人要更少生病。同样,当周围可以看到自然环境的时候,公司职员的压力感会有所减轻,而且会增加工作的愉快程度。

在人类和其他生命亲密生活的历史长河中,很多人性在基因中进行了编码。今天,大部分国家的人很少考虑这种联系。他们已经把其他生命逼到了边缘,按照个人关心程度排列这些生物衰亡的次序。但是我相信,随着对人性和生物界的科研工作的开展,这两种人类的创造性力量将会融合在一起。核心伦理将会发生改变,我们将会回过头去爱护所有的生命,而不仅仅是珍爱我们人类自己。

* 选摘自《造物:拯救地球生灵的呼吁》

爱护地球上所有生命,不仅是珍爱人类自己|造物:拯救地球生灵的呼吁

《造物:拯救地球生灵的呼吁》

[美]爱德华·O·威尔逊 著

马涛 沈炎 李博 译

定价: 58元

上海人民出版社丨2018.8

爱护地球上所有生命,不仅是珍爱人类自己|造物:拯救地球生灵的呼吁

威尔逊以书信的方式,以博物学家的宽广胸怀和科学家的坦荡从容,从哲学层面对地球生命和人类的价值观展开了深刻的探讨。通过酣畅的文字、生动的案例和殷实的数据,作者向读者阐述人与自然各自的处境、地球生命存在的价值、导致目前生态困境的主要根源,以及未来的希望与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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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O·威尔逊(Edward O. Wilson),美国生物学家。1955年在哈佛大学获得生物学博士学位,后长期在哈佛大学任教授直至退休。他出版了几十本著作和上百篇论文,在科学和文学领域赢得了多项奖励,其中包括因1978年的《论人性》和1990年与伯特·赫勒多布尔合著的《蚂蚁》而获得两次普利策奖;美国国家科学奖章;由瑞典皇家科学院设立的授予诺贝尔奖覆盖范围外的其他学科的克拉夫奖;日本的国际生物学奖;意大利的总统奖章和诺尼诺国际文学奖;美国哲学协会富兰克林奖章。由于他对保护生物学的贡献,他被美国奥杜邦协会授予奥杜邦奖章,被世界自然基金会授予金质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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