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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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明星大概分為兩種。
第一種，似乎不被老天偏愛，兢兢業業很多年，才換來一絲垂憐。因此，大半生都勤勤懇懇，如履薄冰，生怕那一點好運氣會被突然收回。
這樣的女明星臉上幾乎都寫著“倔強”，再細看一點，可能還有對命運的“討好”。她們珠光寶氣的裙襬裡，拖曳著“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的惶恐難安，太怕明日忽至，萬事皆變。
這一類女明星，雖然形象、氣質各有差異，但都可以被放在某一個標準裡來衡量，三言兩語總能說個大概。
或敬業，或親和，或低調，因為懂得珍惜，她們不太會讓觀眾看到自己很差的那一面。
而另有一種女明星，運氣奇佳，別人千辛萬苦才能得到的東西，她們一抬手就收歸己有。被偏愛太多年，因此，有恃無恐，我行我素，不屑於“討好”任何人。
她們的舉手抬足間是“獨倚危樓，不信人間別有愁”的愛誰誰。
這一類女明星，則世界如此之大，你竟然發現，她們不活在任何一種評價體系裡，用好或者壞來形容她們顯得很乏味。
她們是那種時而被輿論捧上天，時而又被踩在腳下的存在。
李小璐大抵屬於第二種。
這樣的女明星其實很容易前半場被人豔羨，後半場被人唏噓：她呀，她呀，一手好牌打到稀爛。
就像李小璐，風光的時候是真風光，後來，摔得慘也是真的慘。
讓我們將時光倒流，回到那個屬於李小璐的時代，2000年左右的時候，她風頭正勁。
先是於1998年和陳沖合作，出演電影《天浴》裡的女主角文秀。
嚴歌苓的小說，又是嚴歌苓親自做編劇，加上陳沖執導，電影拍得好極了。即使是看了原著的我，也不得不承認，當年16歲的李小璐，完完全全演出了少女文秀的天真柔弱、孤獨無助，像一頭誤入凡間卻被人很快被摧殘的美麗小鹿。
《天浴》劇照
憑藉《天浴》，李小璐拿到了金馬獎的影后。那一年，她才不過16歲。
這種成就算不算厲害？
四旦雙冰裡，有的到現在也沒拿下這個影后，章子怡拿到金馬那年34歲，李冰冰拿到金馬36歲，趙薇拿到金像39歲。被很多人視為運氣極好的周冬雨，拿到這個獎項時，也已經24歲。
別人辛苦了小半生的事情，到了李小璐這裡，彷彿不過就是輕而易舉。如此被命運偏愛，並不多見。
再然後，就是2000年的《都是天使惹的禍》，如果《還珠格格》是國民古偶劇，那李小璐的這部劇和徐靜蕾的《將愛情進行到底》應該都算是可以常常拿來複習的國民現代偶像劇。
那時候，現在當紅的佟大為還在為李小璐配戲。
《都是天使惹的禍》劇照
即使是在眾星雲集的《少年張三丰》和《八大豪俠》裡，李小璐仍然備受矚目。當時和她一同出演的李冰冰都還沒開始大紅起來，論國民度遠不如她。
如今，須臾不過十多年，物是人非。
除了偶像劇，也有演技特別靈光的文藝片，比如《青春的童話》，將兩姐妹錯置的人生演繹的夢幻而悽迷。
《青春的童話》劇照
那個時候的李小璐，怎麼說呢，身上飽滿的靈氣，不動聲色卻絲絲入扣的演技，真的讓人對她充滿了期待，那幾乎是一個女演員最好的時光了。
人人都以為她會成為現在的“周迅”或“袁泉”，是可以甜美也可以文藝的電影女郎，又怎知世事難料，那個女演員最後的光芒消散在《奮鬥》裡。
“楊曉芸”過後，李小璐再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而那些當年沒她運氣好，沒她天賦高，被她的光芒摺疊在陰影裡的第一種女明星，漸漸地都熬出頭來。
所以你看，運氣再好又如何，從2000年到2007年，也只不過七八年的光景。
此後的李小璐，風評一直不太好。
剝離了當年的好演技，現在跟隨著她的關鍵詞變成了“整容”“網紅”“假臉姐妹團”。盛行明星街拍的今天，她也會因為穿衣風格登上熱搜榜，卻不是楊冪的“帶貨”，也不是舒淇、章子怡的“零差評”，而是“濃濃廉價淘寶風”。
與風評一起變化，還有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姐妹團的成員，一直在變化，比如當年尚在其中的楊冪，如今早已不見了身影。
世道就是這樣的現實，看一個女明星是否仍然風光，穿的用的都別看，就看看她身邊還有哪些朋友，就大概知道她如今的境況了。
落差如此巨大，但李小璐的姿態卻似乎始終寫著“無所謂”。
之前看《吐槽大會》，吐槽李小璐那一期，算是我心裡最佳。槽點密集，笑點也多，各種梗用得巧妙至極。
那些關於李小璐的質疑，幾乎全被拿來說了。
劉芸吐槽她：“天天去醫院，為了留住青春靚麗”以及暗示“拿甜馨炒作”。
曹雲金吐槽她：“特別愛打嗝，一打嗝就知道她上一頓吃的是什麼，頭一次見人這麼報菜名的。”
李誕吐槽她演技：“近兩年演技下降確實挺厲害的，豆瓣評分3.3和3.4的作品，主演都是你。”
建國吐槽她：“你以前長得也挺好看呀。”
肖央吐槽她：“出生在演員世家，但你怎麼就不努力呢？”
字字刀光劍影，說實話，連我都覺得太狠，但李小璐在現場的表現真的一點都不尬，就和普通觀眾一樣，彷彿就是在看一場笑話。千萬不要說這些真人秀都是有劇本的，再怎麼安排劇本，其實還是要看明星的接受度。
比李小璐槽點多的明星不在少數，但願意被拿上臺來說的，並不多。能那樣站在臺上自黑：“我是網紅的鼻祖，她們模仿我，是她們品位差”。
那份隨意裡其實就已經給出了她的態度：愛咋咋地。
即使是在聲名狼藉的今天，李小璐自始至終仍然沒有絲毫對觀眾的討好。
她的態度一如往昔：我就這樣，你能拿我怎麼樣呢？
李小璐從來不是那個懂得珍惜的女孩子，並不難理解，被寵壞的女孩最懂拒絕，只有一無所有的女孩才會管老天要糖吃。
而芸芸眾生的我們，都活得太小心翼翼，沒有任性的資本，更不敢和老天叫板，命運安排我們向前，我們絕不敢退後，對別人一點一滴的好，都恨不得牢牢抓在手裡，因為知道屬於自己的運氣也就那麼一點。
但也正是因為這點小心翼翼，這麼多年，竟然孤身闖了過來。
這就是命運的玄妙之處，曾經天賦奇運的人，最終泯然眾人。而曾經一無所有的女孩，因為懂得珍惜，牢牢把握住稍縱即逝的機會，反倒柳暗花明起來。
所以，對李小璐，百轉千回的複雜情緒，最終塵埃落定，也不過一個憐字：憐她不懂善待世間情意，終究用完了自己的好運氣。
人啊，總是要等到經歷了很多以後，才能明白：再怎麼花團錦簇，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不如，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
作者：林宛央，瀟灑派小妖精，暢銷書作者，影視編劇，一個不走千篇一律的人生，卻過得比誰都瀟灑的姑娘，忌矯情，治拎不清，喜歡你的不盲從；個人公眾號：宛央女子（Apple1990-ku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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