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短耽|我尋了你千年,你卻將我忘了,你說爲師該如何罰你?

古風短耽|我尋了你千年,你卻將我忘了,你說為師該如何罰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小魔怪哼著小曲,高高興興的往自己的魔宮走,今天他在山下成功地嚇唬了一個小姑娘,眼見著那姑娘舉著糖人一張臉哭成了花貓,小魔怪的心裡簡直爽翻了,這是他職業生涯裡濃墨重彩的一筆。

俗話說樂極生悲,小魔怪還在半路上傻樂,突然一個小道童從天而降,一頓拳打腳踢把小魔怪揍的鼻青臉腫,臨走還往他身上啐了一口唾沫,“再敢欺負我師妹,定叫你魂飛魄散。”

小魔怪在地上趴了半個時辰才弄明白,小道童的師妹就是那個捏著糖人的小女孩,於是一路揉著屁股哭卿卿的回魔宮搬救兵去了。

“魔王大人,小的被打了,你可要為我報仇啊。”小魔怪雖然實力弱雞但是演技了得,兩隻眼睛哭得通紅,鼻涕掛在鼻孔上一抽一抽搖搖欲墜,一副被虐得很慘的樣子,跪在自家大王面前嚎陶大哭。

小魔怪對面的高位之上坐著個眼帶桃花面目清秀的黑袍男子,便是他口中的魔王。

其實魔王手下妖魔眾多,這樣的小魔怪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根本不記得跪在殿下的這隻姓甚名誰,可是魔王有個弱點——極要面子,這方圓百里就算是山神土地,哪個對他不是畢恭畢敬,居然有人敢欺負他殿中人,明顯是不給他臉面,魔王氣鼓鼓的出了門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那不知死活的小道士。

經過一番東問西問,魔王打探到道童現在居住在西郊的霽雲觀中,便騰雲駕霧攜風帶雨而去。

說來也巧,魔王到時小道士正在山下采藥,稀裡糊塗的被一個馭雲而來的俊朗公子打了一頓,還沒反應過來,那公子又踩了雲頭走了。

出了一口惡氣的魔王大人心情十分美麗,回到家斜臥在榻上品嚐著今秋新釀的梅子酒,酒味甘甜魔王不免多喝了幾杯,就在他將睡未睡之時,一個侍從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魔王大人不好了,門外來了位尊者,說是要為他徒弟向您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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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酒醉步履有些蹣跚的出了山門,見門外立著位一襲白衣金冠束髮長相十分英俊且仙風道骨的男子,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小道童和一個小姑娘。

白衣男子問道童“打你的可是這人? "

道童認認真真的看了一眼魔王,重重的點了點頭。

魔王也認出了道童,吐著酒氣說道,“你這道童好不老實,你欺負我魔宮小妖在先,魔王爺爺才屈尊降貴教訓你的。”

“不對不對”小道童抓住白衣男子的衣袖,“是那小怪先嚇哭師妹的。”一邊舔糖人的小姑娘忙不迭地點頭。

白衣男子看向魔王,“好歹你也是一方魔王,如今是你御下不嚴,本尊定要個說法。”

求仙問道之人總是在乎些亂七八糟的理法,魔王是不以為意的,可眼下自己明顯理虧,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妖群中的小魔怪,“既然尊者要討說法,那本王奉陪就是了。”說罷掌心間滾滾黑氣湧動,如蛇一般衝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不閃不躲氣定神閒抬了一下手,剛剛還來勢洶洶的黑霧,頃刻間便消失不見了。

顯然魔王大人並不是白衣尊者的對手,可是下屬們都跟木樁一樣杵在那裡看著自己,此刻認輸威信何在?臉面何在?

本著輸人不輸陣的原則,魔王騰起一陣飛沙走石,飛昇至半空之中,“你不是要個說法麼,那便你我一戰,成為王敗做寇,如何? "

白衣尊者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卻有些微揚,齒間吐出幾個字“冥頑不靈! "

尊者乘風而上,一時之間天氣驟變,黑雲壓城雷聲滾滾,底下觀戰的人知道,上頭那二位一定是打的不可開交。

半晌烏雲散去,尊者和魔王皆不見人影,只有一男聲從空中傳來,“人我帶走了,你等散去,以後不準欺凌弱小,如若再犯決不輕饒。”尊者語氣雖靜若止水,卻不怒自威,嚇得一眾妖魔屁滾尿流,奔走逃亡。

回去的路上小女孩嘟著嘴巴十分不滿,“師父為什麼對那魔王手下留情,他分明不是師父對手。”

“這個,師父是上仙,自然要度化眾生,留他性命是給他個向善的機會,恩,就是這樣。”小道童這話說得心虛,騙得了師妹卻騙不了自己,師父確實太反常了,平日裡這種等級的菜鳥魔王哪裡用得著師父親自出手,交給他幾位師兄差事自然辦的妥妥當當。

魔王覺得很丟人,據說自己初入霽雲觀時是被玄崇尊者給扛回來的,還一身酒氣喊打喊殺。

不過正因如此,魔王厚著臉皮堅信自己落敗並非學藝不精技不如人,而是梅子酒後勁太大,酒精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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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魔王在霽雲觀一呆就是六十年,六十年對於上仙、妖魔來講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算短,開始的幾年魔王還折騰著要逃走,可是無奈霽雲觀內結界重重,後來他學乖了,反正觀裡好吃好喝,他也樂得清閒。

要說唯一的不滿意之處便是玄崇尊者——那個看上去仙風道骨不落紅塵,實則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男人。

玄崇尊者是霽雲觀的主人,術法精妙、修為深厚三界皆知,不少仙家爭相將子女送到他門下修行,所以這霽雲觀常年仙氣繚繞、人丁興旺。

按說玄崇尊者並不缺徒弟,有大把大把的仙子仙童盼著能得他青眼指教一二,可這位上仙卻總愛跟魔王過不去,今日讓他學這個術法,明日讓他背那個口訣,搞得魔王暈頭轉向叫苦連天,周天四海傳的沸沸揚揚,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玄崇尊者最寵愛的徒弟確是魔王無疑。

我呸!這是虐待,是虐待!雖然被玄崇尊者虐待,讓他有一絲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可聽到外邊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議論,魔王心中哀嚎,尋思著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委婉的拒絕這份“厚愛”。

皇天不負有心魔,玄崇尊者生辰,萬仙來賀,魔王打算藉著送生日禮物的由頭,陳情利弊讓尊者放他一條生路。

“尊上,禮物。”仙樂喧鬧了一整天,直至夜深人靜魔王才跟玄崇尊者說上話,他嬉皮笑臉的立在廊下,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翡翠玉團塞到尊者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玄崇尊者一愣,旋即神色如常,“有求於我? "

魔王搓著手一臉狗腿樣,“尊上,你看哈,我這人沒什麼悟性,都聽您教化六十多年了,還是一身魔氣,不如……不如……”

“你想走?”玄崇尊者微微皺眉,似有不悅。

“啊?沒有啊,我只是求您別對我那麼費心了,不值得。”還害得我被那麼多愛慕您的男仙女仙視為眼中釘,當然這後半句魔王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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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崇尊者咬了一口玉團,香濃的芝麻餡立刻湧了出來,“值得! "

“啊?”魔王實在弄不懂他的心思,只是覺得他眉頭舒展,心情看上去變得好了些。

“千年前,我收過一個凡人做徒弟,他也愛做翡翠玉團。”思及故人尊者眼中彷彿藏著化不開的深情。

魔王也聽說過這個玄崇尊者唯一的凡人愛弟,據說師徒倆還有一段情緣,只是千年以前,尊者經歷天劫,恰逢魔物侵擾,為救愛人那凡人自願墜入魔道。

魔王發覺自己的心口隱隱作痛,他故作輕鬆地輕咳了幾聲,“我在魔界還算有些門路也許可以幫你找找看。”雖然知道一個凡人墜入魔道十有八九是灰飛煙滅了,但魔王不忍心看尊者如此悽苦。

“不用了,我已經找到他了。”尊者往前一步更靠近魔王些。

“他在哪裡?”魔王語氣有些酸澀。

“他墜了魔道修成了魔王,在無思山上修了座魔宮,過的逍遙自在,把我忘的一乾二淨。”

無思山上的魔王?不就是自己麼?難道?不容魔王多想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我教你那些術法口訣都是你曾學過的,只盼你能想起過往,我尋了你千年,你卻將我忘了個乾乾淨淨,你說為師該如何罰你。”說罷鉗了魔王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嘴唇,這個吻混著玉團香氣,甜的醉人。

玄崇尊者生日翌日,魔王就大搖大擺的搬進了尊者所住的宅院的偏殿,大家議論紛紛,這尊者也是奇怪,先是愛上了個凡人,如今又看上了個魔王。

八卦似乎是三界通性,沸沸揚揚無體無止,有些話也確實難聽,氣得魔王捋起袖子想要找那些胡說八道的人打一架,到底還是玄崇尊者有辦法,當眾攔著魔王,深情款款“無論你是人是魔,弱水三千,唯此一瓢。”

故事的結尾並不溫馨,起碼小魔怪是這樣認為的,此刻他正被一個舉著糖人的小姑娘當馬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自從自家魔王大人變成了這丫頭片子的師孃,他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大王與尊者攜手出門遊歷只羨鴛鴦去了,可憐的他有苦又向誰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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