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東:寫給自己聽!

說給自己聽

李曉東/文

李曉東:寫給自己聽!


所有的筆記堆滿了各個地方,支著桌凳,牆角,還有床底,扔掉的更是大的部分。

我總是想,某天搬家是統統將它們打包帶走。那時候四處考試,以為甘肅最遠的去處無非就是蘭州,等有天坐上去往酒泉的火車,火車將我帶入滿目蒼涼時才明白自己安逸了太久。一路上依舊什麼都難以下嚥,只是始終握著水杯。

記得安妮寶貝曾說過,每當搬家的時候你才明白什麼是自己難以割捨的,什麼是最寶貴的。

路漫漫,能帶走的只有一隻水杯罷了。

不再徹夜不眠地刷題,不再不停地刷新各種考試公眾號,接下來的日子很少再出現過份積極的動詞,多了不再這樣顏色。手機遊戲玩到閉著眼便開始流淚,打開窗戶首先用手遮住對面過份奪目的陽光……。看著角落落了灰塵的琴,心裡暗暗給自己說,前半生流淚最多的便是安逸下來的這段時間。

媽媽說出去走走,她的走走沒有杜隊長說的那麼詩意和遼遠。走走既是推開門,看看門口老頭子們下的棋,黃河邊吹吹不知從何處刮來的風。


李曉東:寫給自己聽!


熄滅了煙,洗了把臉,推門出來。

估計那是一個午後,整個城市在多雨初歇中醒來的午後。站在路邊,看見整車沾滿露水的葡萄運來。想象著它們裝車時的樣子,羊腸一樣的小道,工人頂著草帽,掀開偌大的葉子,將紅的變紫的葡萄揪了出來。

想的時候,自己扭頭就笑了,因為去年的時候我跟著媽媽穿過林間小道,頂著大大的草帽,在東邊的田野裡摘了一堆的西紅柿。她指著枯乾已經變黑的植物說,你離開家的時候說喜歡向日葵,我把空地種滿了,你後來也沒有回來……。

我從新疆來,穿行兩千多公里地來。

小Y問我將來的理想,我說將來就要去做個郵差,我要把所有的信箋從西送到東,我要坐在滿堆字跡的火車裡,將滿世界的期望帶到滿世界的等待跟前,從新疆烤串的爐火旁一直寄到橫店一樣的王鋪梁,然後轉輾到冒著藍煙的火塘邊,那兒會有趙雷唱過歌的小酒館。

我們皆笑的很大聲,然後我們以茶代了酒。

那時候哥哥的孩子尚幼,偶爾去看他,蹣跚而行的孩子總是拉著我的衣角不鬆開,或許孩子的世界最為簡單。我將衣服脫下,當哭的淚人一樣的小手發現自己握著的只是一個衣服時,撲到我的腳下,將即將離開的我的鞋帶解開了,鼻涕和著眼淚,哭聲動盪著整個樓道。

離別是個過份承重的儀式,我至今沒有學會的儀式,你窺伺的太過早。

有很多人不止一次地問我,三毛這個作家怎麼樣,她的書又怎麼樣?

我也只是在上學那會,小哎推薦給無聊的我,我趁著上思政課看了結束。小哎隔著萬里給我打電話,說自己看到荷西亡故,看到回憶中兩個人深入撒哈拉遇到匪徒,荷西掉進流沙裡快要死掉時流著淚再也看不下去了……。那天庫爾勒下起了久違的大雨,雨水傾盆而下,我站在四樓看著模糊了的窗戶,突然想起了一首詩:

如果有來生,

要做一棵樹,

站成永恆,

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土裡安詳,

一半在風裡飛揚,

一半灑落陰涼,

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沉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三毛(陳懋)《說給自己聽》]

東子 9.20


李曉東:寫給自己聽!


暖暖,原名李曉東,甘肅天水人,現從事於一線警務工作。喜歡寫隨筆及散文,曾發表過長篇小說《愛在未央》及諸多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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